《小透明主仆的后宫日常》零陵香草

111、第 111 章

　　“正是呢，这两日我教她喊姨母，倒是学得挺快。”庄蕖也愿意分散一下贾采女的注意力，顺着她说道，又命人回合欢殿把四皇女抱来。柴玉本在合欢殿留守，此时便和奶娘一起来到竹华馆服侍。
　　四皇女一进门，屋子里的气氛登时不一样起来。贾采女看见孩子，也来了精神，和庄蕖等一起逗起她来，还教宫人找了个玩具出来。柴玉心道，这四皇女的用处可真大，如今庄美人去哪儿串门，只要带上四皇女，都是大受欢迎呢。
　　果然，有四皇女陪伴着玩笑了半日，贾采女的精神状态都好了不少，病也轻了些似的。庄蕖两人见她如此，总算略略放心，告辞回去。
　　天气越来越热，贾采女怕冷，还不觉得怎样，其他人却是实打实地感到了酷暑的威力。今年的夏日，仿佛比往年都要更热些，宫中各院以前每日只送一盆冰，如今也改成了两盆。庄蕖在南岭长大，对暑热还算有些抵抗力，只吩咐宫人，多注意看着四皇女，不要让她热着。而其他宫里，各人体质不同，有的就比较难熬了。
　　这日请安，任婕妤缺了席，众人问起时，才知道她中了暑，向邢皇后告了假。从华宁宫出来，不少人都要路过任婕妤的宣和殿，便相约一同看望。
　　说起来，简任两位一同入宫，位分又一样，但任婕妤的存在感，远比不上简婕妤。任婕妤不是个爱说话爱热闹的人，比较低调。众人进了正房，就看见任婕妤倚靠在床边，甚是虚弱。
　　“听说任婕妤身子不适，我们从皇后娘娘那里出来，都想来探望。”为首的牛充媛开口道，“不知婕妤现在可好些了？这中暑虽不是大病，却也是难受。”
　　任婕妤勉强露出一个笑，说话也是有点气虚：“有劳各位惦念，我已吃了一副药，好了不少，只是头还有些晕，也吃不下东西。不怕各位笑话，我从小就不是结实身子，每季总要病上一场的。现在还是夏天，中个暑而已，等天气转凉，怕是还要遭一回罪咧。”
　　虽是自嘲，庄蕖也确实看出任婕妤身子弱于他人，不比另一个病号贾采女好多少。但贾采女的身子是之前当宫女时长期做活亏损的，任婕妤一个世家贵女，从小被精心养大的，什么补品吃不得，怎么也这么虚弱？而且，她身子都明显弱一些了，又是怎么过的选秀呢？难道永熙帝只看重相貌和家世，人家身体好不好，他就一点也不在乎么？
　　“嗐，你说起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庄蕖存了这个疑问，等从任婕妤处出来，到牛充媛宫里闲聊时提起，牛充媛笑道，“圣上选她入宫，还真不是因为她本人如何，而只是因为她是任府的姑娘，也算是咱们圣上有情义了。”
　　“姐姐这话怎么讲？”庄蕖有些不解地问。
　　牛充媛叹了口气，陷入了回忆：“任家是百年大族，祖上出过多少高官，本朝又是帝师，和皇室关系匪浅。任婕妤的长兄，当年便是圣上的伴读，那时我刚服侍圣上不久，却也知道他两人相交甚笃，可惜早年便病故了。不过不知为什么，任家嫡支到任婕妤这一代，子嗣艰难，门生故旧也没甚突出的，境况已大不如前了。任婕妤刚入宫时，我也和她聊起过，道是她这一辈，只剩下她和一个过继来的弟弟了。圣上如今已有得用的朝臣，选她入宫，更多的还是顾念故人之情罢。毕竟，有任婕妤在宫中，她弟弟若能成才，任家兴许还能再起，也未可知。”
　　听了牛充媛的话，庄蕖才知道，原来任婕妤和简婕妤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表面上出身高贵，祖上阔过，内里却是已经败落，凭着和永熙帝的一些渊源，才入宫的。不过想来也是，但凡真的有权有势人家的贵女，第一选择肯定是做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的正妻，又何必入宫，受这么多规矩管束，连宫门都出不去呢？
　　不过，永熙帝对任婕妤倒真是有些情分。任婕妤病后，他亲自过来看望了两回，又赏赐了些药材。庄蕖听说后，心下一叹。贾采女也生着病，而且病比任婕妤严重多了，也没见永熙帝有什么表示。这出身高低、得宠与否，在宫里也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苦夏难熬，庄蕖闲来无事，便和柴玉等一块研究各种冷饮。如今她已经不满足于做梅汤凉茶这类传统饮品了。柴玉毕竟是个穿越者，在她时不时的建议下，合欢殿小厨房做出了各种冰碗、冰镇果子露、牛奶冰激凌等，深受庄蕖及周围邻居的好评。就连过来看女儿的永熙帝，也尝过一次她们做的碎果仁奶油冰碗，虽然嘴上说着不能贪凉，却也结结实实用了一碗。
　　各宫为了消暑，也算是各出奇招，不过要论最有建设性的，还得是永熙帝。许是因为连年苦夏，想要一个避暑之处，又或者是因为皇宫太小，没法放肆活动，总之，永熙帝下了旨，打算在西郊建一座行宫花园，目前已经在选看地方了。
　　“建园子？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消息传遍后宫，合欢殿的宫人议论起来，还不太明白。
　　“当然有关系了，等园子建好，圣上住进去，咱们美人和四皇女自然也是要去的，咱们不也得跟着？”柴玉笑道。
　　在京郊建大园子，那不就和颐和园的意思差不多嘛？柴玉听到这个消息，忍不住期待起来。她记得清朝有的皇帝，一年都不怎么在宫里待，而是住在园子里，可见，还是外面住得舒服。合欢殿虽好，毕竟只是一个院子而已，连树都没几棵呢。若真建成了颐和园那样大的园子，让后妃们跟着住进去，那可要比在宫里自由多了。
　　不过，这建园子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完成得了的事。若要建得漂亮，用上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永熙帝只是刚准备去建，连个图纸都还没有呢。“也不知到了我年满出宫时，这园子可能建好不能。”柴玉想到这儿，又有些失望。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个盼头，柴玉不禁暗自祈祷，希望永熙帝能让她在出宫之前，亲身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皇家园林的气派。
　　永熙帝毕竟日理万机，建园子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他下了旨意，把活儿安排给大臣们，就暂时没有关注了。空闲的时间，他还要召见自己的妃子们呢。众人见他近日有兴致流连后宫，也都纷纷使出领，吸引他的注意。
　　这不，永熙帝连着两日留宿懿清宫，与何婕妤为伴，别人也就罢了，新人们还没完全接受她独得圣宠的事实，有些不服气。其中艾才人最是主动，做了些吃的，傍晚时分亲自送到昭仁殿。永熙帝本就挺喜欢她，当即召见了她，并留她伴驾。
　　这本也没什么，只是在艾才人过来之前，永熙帝本已打算召简婕妤晚上过来，派了小太监去通知的，这么一打岔，只得又教人跑了一趟，叫简婕妤不必过来了。被放了鸽子，简婕妤自然气得不行，心里的小本本又记上艾才人一笔。
　　永熙帝作为皇帝，只有女人争着奉承他的份，他只管享受，才不会在意这些小事。艾才人性子热烈泼辣，永熙帝见多了温柔似水的类型，对她正是新鲜。于是最近，永熙帝召幸后宫，大约十次里能有何婕妤三次，其他人三次，艾才人则独占四次，隐隐有压过何婕妤的意思，令单纯吃瓜的庄蕖等人惊讶不已。
　　艾才人风头正盛，众人见她对永熙帝主动，有想效仿的，便也试着投怀送抱。都是自己的女人，永熙帝见她们主动，只觉得享受，一般也不会拒绝，而后妃们也达到了目的，可谓双方都很满意。
　　见此情形，刚刚结束月子，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靳美人，以及身体虽已恢复，之前却一直专注养儿子的井才人，也开始行动起来。她两个想吸引永熙帝，自然是利用孩子。何况靳美人之前生产那样受罪，永熙帝心里多少对她有些怜惜，又念着孩子，所以还是很给她面子。井才人也是同理，有孩子的后妃，想要永熙帝的关注，总还是容易一些。如今宫里就靳井二人的孩子最小，永熙帝便是不想召幸两人，也会隔几日就去看看孩子。
　　专心养胎半年多，之前经常小打小闹的两个人，如今又开始天天见面。井才人原本就不忿靳美人生产之后位分压了自己一等，现在见她也加入“竞争”，瞬间被激起了好胜心。庄蕖生下四皇女后，合欢殿设了小厨房，井才人便向永熙帝提出，也给嘉福宫开个小厨房。她如今和简婕妤同住一宫，这个主意对简婕妤也有利，自然也支持。永熙帝当即应允，同时吩咐给任婕妤和靳美人的宣和殿也建个小厨房，并不厚此薄彼。
　　见自己的提议又让靳美人这个对头沾到光，井才人气了个倒仰，连着几天一见面，不管靳美人说了什么，她都要跟在后面阴阳几句。靳美人呢，如今有了八皇子，底气也更足了，当时就能呛回去。反正她两个人也只是嘴上斗气，众人也就一旁看戏，给无聊的后宫生活找点乐子。
　　就在大家都在专注靳井二人的小吵闹时，自瘟疫之后便开始低调的简宝林却是传来了好消息：本月太医照例到各宫请平安脉，诊出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