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灵根 ...
-
“指令二，踏入修行路。”脚步一顿，周遭热闹的声音这才传入了夏立竹的耳朵里，他意识到，这个声音意味着他的第一个指令完成，自己是进入青石镇了，那……顾成呢？
这毕竟是一场赌博，而不是别的什么，既然是一场博弈，就必然会存在输赢，他想要获得赌局的胜利，在保证自己完成指令的前提下，还要尽力让顾成完不成指令，不然这场赌局只会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虽然，他认为当赌局进行到僵持状态下时，指令一定会发生改变，比如……出现一个他们当中必然有一个人无法完成的指令，不过这样就有些不公平了，所以这个指令应该是对某一方存在一定的困难，比如违背道义什么的。
扪心自问，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夏立竹会违背自己的底线去完成指令吗？
不到那一步，他还真的无法给出答案。
何况他现在不过才踏出了第一步而已，还是先把眼下的做好吧。
“夏立竹，你在想什么啊？”忽然，陆寒清打断了夏立竹的思绪，他凑到夏立竹的面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拿着的一串糖葫芦，见夏立竹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糖葫芦上，陆寒清大方地递出了糖葫芦，“饿了？早说嘛，我就说你没吃饱！”
夏立竹刚想回些什么，忽然眼角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了，没错，是顾成，他死也不会忘记那个人的面貌，就是他……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还伪装成了车祸！
“哎呀，好大的恨意呀。”街角的一个摊子上，一个貌美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个笑，勾得小贩神思不属。
陆寒清发觉不对，他抓住夏立竹的手：“怎么了？”
像是火焰被水浇灭，夏立竹转过头，乌黑的眸子望得陆寒清都忍不住一抖，抖完之后陆寒清还有些奇怪，这明明是一个凡人，为什么仅仅是气势就压得他一个修士忍不住发抖？
“我……看到了熟人。”夏立竹转过头，目光死死地盯着顾成的身影，他终是褪去了自己的面具，神情冷然，却不愿让陆寒清看到，只借着角度遮挡，“可否……等我与他说一两句？”
“啊，好。”陆寒清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朝夏立竹露出了一个笑，“我就在这里等你，聊好了记得回来找我哦！”
夏立竹即将离去的脚步一顿，许久，才轻声道：“好。”
风吹动了他的衣衫，粗布麻衣让他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可这一点刺痛哪里比得上失去父亲的痛苦，他只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可真正走到了顾成面前，夏立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他凭着满腔恨意走来，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在顾成注意到了他，轻笑一声：“这赌局挺有意思，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夏立竹看着他，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只神情冷冷，双拳紧握。
“怎么？恨我恨得想杀了我？”顾成转过身，双眼与夏立竹充满恨意的眸子对上，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对，就是这种感觉，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在你把我的父亲送进监狱的时候。”
“所以你现在想说什么？”夏立竹感到喉间干涩，顾成的双眼里虽然什么都没有，可他却看到了，比仇恨更加可怕的东西，“想说这是你的报复？想说我的父亲就合该被你害死？”
“不不不。”顾成摇摇头，忽然朝夏立竹露出了一个有些夸张的笑，“我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夏立竹睁大了双眼，有什么结论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你或许不知道吧。”顾成凑到夏立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我父亲害死那么多人，之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是因为我给他出了主意，换种话说，他就是我的傀儡，替我杀人的傀儡，所以他不在了，我困扰了好长一段时间呢。”
夏立竹猛地后退了一步，他在顾成地眼中看到了恶意，纯粹的恶意，不，他就是恶意本身，顾成这个人，就是为了恶而诞生的！
“既然已经进来了，就让我们在接下来的赌局中好好厮杀吧。”顾成摆了摆手，却不欲再与夏立竹多言，“有缘，再会。”
夏立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微微侧头，是陆寒清。
“我看你们聊好了，就先来喊你了，我师门的收徒就要开始了，你要不要抓紧一下时间？”
陆寒清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踏入修行路，只有完成了这个，他才有资本在接下来的指令中与顾成相斗，这也是顾成话里的意思。
“抱歉，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哎呀，人总有不开心的时候嘛，我被师傅罚的时候也经常不想说话。”陆寒清没有深究夏立竹的过去，只给他递上了一个糖人，“我呢，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甜，这个糖人是刚刚你找熟人聊天的时候在摊子上买的，我尝了一下，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夏立竹的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个糖人，原本沉重的心情也被冲散，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向陆寒清，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用看人生赌场主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人，那是他的将来，不是他的现在，而现在的陆寒清，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谢谢。”
夏立竹的声音不大，但是陆寒清还是听见了，他朝夏立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跟我就不用那么客气啦，你不是说了嘛，我们是朋友，而且我看你现在这样也顺眼许多，果然这样才是最真实的你。”
夏立竹一愣，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怪我骗你吗？”
“你骗我什么了？”回应他的是陆寒清的反问，“师傅说了，世人有千面百面，对每一个人用的都是不同的面孔，但真实的面孔只有对朋友和仇人才会露出，你现在这样，就是承认我是你的朋友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复，最终，夏立竹只能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能遇见你，真好。”
“嘶，我怎么觉得一阵恶寒。”陆寒清搓了搓两臂，拉起了夏立竹的手，“走啦，还想不想测灵根了？为了咱们的友谊，你可一定要进我的宗门哦！”
夏立竹点点头，这是他在父亲死后第一次露出真实的笑容，虽然仇恨尚未平息，可他却忍不住，贪恋这一丝温暖。
青苍派招收弟子的地点在青石镇的大榕树下，远远望去，可以看到大榕树下围着密密麻麻不少人，陆寒清带着夏立竹穿梭在人群中，很快就到了中间位置。
“师姐！我在这儿！”陆寒清朝站在最中间的女子招了招手，牵着夏立竹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那女子见到他眼睛一亮，向他走来，然后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责骂：“陆、寒、清！你跑哪里玩去啦？就算你已经筑基了，也不能随便乱跑啊！师傅可是把你交到我手上的，要是你出什么事……”
见女子还要说个不停，陆寒清连忙打断道：“师姐，我来的路上交了一个朋友，他叫夏立竹，我想带他来测灵根！”然后转过头对夏立竹介绍道，“这是我师姐，叫陆芳寻，也是我亲姐姐，她对我可好了！”
夏立竹立刻乖巧道：“陆姐姐好。”
“你！”陆芳寻瞪了陆寒清一眼，有些无奈道，“他还没测灵根呢，若是他没有灵根，无法踏上修行路，你当如何？修士和凡人的寿命终究是不能比的，你……实在是草率！”
“这不还没测嘛，何况就算他没有灵根，我也可在凡尘伴他，左右筑基修士有一百五十年的寿命，陪一个凡人度过一生也算不得什么。”
“胡闹！你还想不想去苍流派了？若你不能在十年之内结成金丹，你的道途哪还能有现在这么顺遂？”
“我！”
陆寒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夏立竹却开口道：“那就等到我测完灵根再说吧。”他朝陆芳寻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尚未发生的事情争吵吧？”
陆芳寻撇了撇嘴：“是否发生并不重要，关键问题在于他的心性！”虽然嘴里嘟囔着，陆芳寻手中的动作却不停，只见她的手一个翻转，原本还空无一物的手中出现了一块黑色的石头，她对着夏立竹伸出拿着石头的手道，“把手放上来。”
夏立竹乖巧地伸出手，只见石头上顿时出现了五种颜色，煞是好看，未等夏立竹表现出什么情绪，陆芳寻便收起了石头：“五灵根，废灵根，还不如凡人呢。”她皱着眉，对夏立竹道，“你这样，进了门派顶多也就只能做一个杂役弟子，和寒清是天差地别，我知道，小孩子的友谊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劝你不要对寒清有什么过多的指望。”
“姐！你在说什么呀！”陆寒清不高兴了，他挡在夏立竹面前，“万一他有什么特殊的根骨呢？而且就算他只能做杂役弟子，也可以做我的杂役弟子，我总不会亏待他的。”
“你！胡闹！”
“你们瞧不上他，不若将他给妾身如何？”忽然，一个有些娇媚的女声响起，便见一个身着红衣的美艳女子出现在了大榕树下，她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夏立竹的身上，“这可当真是个修魔的好苗子，刚刚那股恨意，可真是让妾身都忍不住……兴奋了呢。”
“魔修！”陆芳寻上前一步挡在夏立竹和陆寒清的身前，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上。
然而那女魔修一个眼神也没有给陆芳寻，只看着夏立竹道：“妾身乃是合欢宗姬倩，在此，妾身可以给你一个承诺，若你入我魔门，将来成就，必不会比你身旁的这个天生道骨差！”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灵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