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总有人想让我改邪归正》Cola软糖

73、友人的善意，引荐

　　不去理会芬克斯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样骤然响起的骂声，我向距离大门最近的飞坦伸出了手，毫无顾忌地再次发出邀请：“要来吗，飞坦？”

　　暗金色的眸子宛若冰结的湖泊，所有暗流都掩在外人无法目视之处：“理由呢。”

　　“理由？”我慢条斯理地依次竖起三根手指，“念能力，派克，还有我。够了吗？”

　　“不够。”他的笑容带着浓郁的讽刺意味，伸手把背上的伞取了下来，伞尖斜斜指着前方地面，“这是开战的理由吧。”

　　背后悠悠传来桂妮维雅的声音：“那加上我如何？没有胜算的对抗，就不重新考虑一下吗？”

　　“真的领着这帮杂种来这种地方啊，你。”他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压抑着的一字一句都满溢着恨不得把某人杀之而后快的狂乱怒意，“是想让我看看你能背离到什么地步吗？”

　　“是吗？”我仰着脸庞注视着他，“恰恰相反，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只为了让我们回到同路上罢了。”

　　不等他回话，我抗拒地往后瞥了一眼：“桂妮维雅，你离太近了。”
　　女性打着哈哈挠挠寸头：“有吗？没有吧，是你太敏感了吧！”
　　腻烦地皱皱眉头，最后警告她一遍：“别跟过来。”

　　桂妮耸耸肩膀以示妥协，双臂环绕靠在了大门上。我径直跨过门槛走进来，迈着恒定的间距一步步走向飞坦。
　　和他的严阵以待恰恰相反，绝不带丝毫警惕意味的平淡姿态。

　　没有喰种化之前所有的助益几乎都不存在。除了防御尚可，这个状态的我只比普通人强出有限的一点点——我的所有弱点，你都很清楚。

　　他停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武器并没有收起来的意思，气势一如既往地凛冽。像是以前无数次奔到他面前一样，不长的一小段路很快就走完了……我怔愣一下，自然而然地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周围传来围观群众隐隐的吸气声。

　　飞坦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声，到底没把伞柄里的细剑拔出来：“你到底是——”
　　“嘘。”我收紧双臂踮着脚尖，特别认真地对他歪歪头，“别说话，用心感受。”

　　然后趁着他噎住的一秒，把嘴唇贴在他耳边轻柔地吐着气。声音被压抑成几不可闻、隐隐破碎的一线，断断续续地波动着：“不明白吗……我自己的力量，不足以继续走下去……但是要是你们在身边的话，那种支持是真的可以、真的可以……无论怎样的困境都可以打破的！”

　　余光隐隐看见他在阴影里转瞬即逝的笑意，隐隐悬着的心顿时安稳地搁回了原位。果然，不愧是飞坦，从小培养的默契度不只是说说看的！

　　他按部就班地照着剧本接着往下演。头颅微微垂下来，滑落的深色头发遮住了脸庞，把细微的表情遮盖住了：“……这样吗。”

　　不带感情色彩的一句复述。但对于飞坦来说，不杀人是一大妥协，不骂人又是另一大妥协了。身后的芬克斯急得几乎跳起来：“喂，飞坦你清醒一点啊！！！”
　　桂妮唯恐天下不乱地拍着巴掌哈哈大笑：“这不挺好的吗？有情人终成眷属，秃眉毛你在那里跳个什么劲啊！”
　　两眼冒火的芬克斯撸着袖子冲了过去：“——你这女的！我真是受够了！”

　　桂妮维雅好整以暇地伸出五指，气开始缠附而上。不料失去理智的芬克斯刚往前迈了没两步，一柄闪着寒光的细剑蓦地横在了半道上。

　　飞坦拎着我的衣领子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地丢到一边去，转过身面对着芬克斯，红伞的壳子在地面上打了一个滚。他持着出鞘的利器，冷冷地目视旧日搭档：“止步吧，芬克斯。”

　　后者像被劈头浇了冷水般猛地一个激灵，灼灼的愤怒被难以置信取代了：“——你？！”

　　“不想看着你送死而已，那样会让我心情很糟糕。”飞坦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怎么说服这个一根筋的笨蛋，“芬克斯，以你的了解……我真是的会被什么东西冲昏头脑的人吗。”

　　芬克斯费解地皱起光秃秃的眉头，显然是在经验和现状之间反复纠结。飞坦也没那种慈母般的耐心陪他耗下去，看见他冷静下来了，就随之拾起红伞把剑入鞘：“要不是刚推荐你就碰上这种破事，我才懒得管。言尽于此，选择哪边随便你呀。”

　　我站在桂妮维雅前方，雀跃着冲他张开双手：“飞坦，这边这边！”

　　身后的女性低笑了一声：“这么说您是同意加入了吗，飞坦先生？”

　　他双手插在兜里，散漫地走过来：“那还是未定的事情。我只是同意暂时陪在莉莲身边而已呀。”

　　根本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何区别，桂妮选择对失败者的借口保持宽容的态度：“这样啊。今天的收获不错呢，可以给派克一个大大的惊喜！弗里嘉，我们走吧——”

　　“等等！”
　　男人的喊声从屋内传来。终于看清形势的芬克斯大步赶了上来，脸上的焦躁不安被赌徒的决绝所取代：“带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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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罗德尼的一贯作风，刚刚选择投诚的芬克斯和飞坦被毫不留情地一人一间禁闭室关了起来。24小时的监视，但并不设看守，估计是想看看这俩人到底是不是来打入敌人内部的——作为交换，派克的禁足终于解开了。

　　她被我拉着来到建筑物的露台上，一声接一声地叹气：“你还真做了啊。”

　　我一屁股坐上栏杆，深深呼吸一口高处的新鲜空气，惬意地眯起眼睛：“不能破局就只有入局，这是唯一的办法。麻烦死了。等我抓到那个药剂师，一定要让飞坦和他好好玩玩。”

　　派克的脸上显露出一个温和的浅淡微笑。然而像是清晨在枝梢上停栖的飞鸟一样，一有动静就被惊飞到看不见的天际：“飞坦会很乐意帮忙的。”

　　我嗯了一声，一声想不到什么话来接，干脆换了话题：“派克是怎么被盯上的？”

　　那个以前经常在她脸上挂着的笑容，这次见面后却很稀缺了，眼下更是失事轮船般缓缓沉没。我打着哈哈把目光移开，转而盯着地板上的花纹：“……这房子还挺不错的，长老会和□□看来关系匪浅啊，回头要不要一并报复了？”

　　“——桂妮维雅。”
　　她突兀地吐出那女人的名字，以一种子弹出膛的速度和爆发力。显然是含在舌尖很久了，此刻这四个字和着她的气息，显得有些意外的黏连不清。像是为了做掩饰一样，她急急重复了一遍：“桂妮维雅。”

　　“我就说，她对你态度不太对劲，过于亲密了。”我把双腿交替抬过栏杆，姿势从面对她改成面朝灰色的辽阔天空，“她坑你了？”

　　这回的沉默更久了。就在我以为派克不会回答的时候，她苦笑了一声：“不算吧。从她的角度来看，大概是想……给我提供更好的跳板？”

　　我啧了一声：“多管闲事。要我说她就是哄你的。”

　　派克幽幽道：“但是你没来之前，她也的确经常替我揍柯璐笃来着。”

　　“……”我双手抓着栏杆往后仰，眼里的一切景色都是倒着的，“掩饰！这都是掩饰！要不是她你也不会被——”

　　“让我加入阴兽也是她说服罗德尼的。”

　　我无话可说地咂了一下嘴：“女人真复杂。现在想想桂妮说的那些话，不会真觉得这样是为你好吧？”

　　“对啊，她真是这么觉得的。”派克满脸的复杂神色，右手抬到胸前抓住了衣襟，“‘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喔，所以不用太感谢我！’——然后我就因为不同意加入被□□关小黑屋了。”

　　我干笑了两声，手一抖差点抓不住栏杆从上面摔下来。暗自决定要离桂妮维雅这个脑子有坑的女人远一点，省的以后不知不觉被淹死在她的脑洞里：“派克，我知道罗德尼的念能力了！是‘契约’哦！”

　　她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开了，眉头微微皱起来：“麻烦。不过，也有好处。”

　　“这样，他就会下意识觉得我们是‘可以掌控’的，哪怕他发动能力后这才会变成事实。”我从栏杆上跳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种安心感对我们有帮助。而且那个能力，应该需要被契约者的配合。”

　　“但要是我们拖得太久，那边一定会变得急躁。下一步准备怎么做？”

　　“在契约前他绝不会让飞坦和芬克斯拿回能力的，但到了那一步什么都晚了。”想象着那副惨不忍睹的场景，我像被人捅了似的不由闷哼一声，“要是我们找不到药剂师，那就只有我一个能打的……没办法。”走过去握住派克的手，“取信于人的同时，尽量等待机会吧。”

　　“桂妮维雅克制你。”

　　“在狭小空间而已。换到开阔地她那点气根本不足以控制我。”她最后望了一眼淹没在蒙蒙灰色中的遍地建筑物，沉默地牵着我往回走，“而且这意思就是，只有干掉她，一切都好说。”

　　派克又不接话了。

　　我们的房间差不多在一条走廊的两端，很快走到了路口。刚打算要送她回去，金发的女性已经先一步松开了手。
　　“派克？”
　　她轻轻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向相反的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