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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等待2 ...

  •   美国,克莱门特研究所,负十一楼。

      通讯请求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样品的第一阶段观察正好结束。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保存好数据,接通通讯:“怎么了?”她说,声音里带着长时间没有休息的怠倦。

      “林教授,您的客人到了。”

      她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带客人去会客室那边,跟他说我等一会就到。”

      “好的。”那头挂断了通讯。

      林夏婉戴回眼镜,准备关电脑离开。鼠标放在关机键的时候她突然停顿了一下,迟迟没有按下去。

      犹豫了一会,她放弃关机,转而打开了一个登录网页。

      输入账号密码,登录。

      那是一个邮箱界面,十分简洁,一眼就可以看到空荡荡的收件箱,没有新邮件。

      她慢慢皱起眉头。

      片刻之后,她迅速编辑了一封邮件。

      “危险,待在安全的场所,不要和别人在一起,看到速回。”

      点击选择通讯列表里唯一一个联系人,发送。

      屏幕显示发送成功,她关闭了电脑,离开研究室。

      门外并没有人,灯光映下一片冷白色,使得这完全由金属构造的走廊平添一抹寒意。林夏婉走在走廊上,低跟鞋子带出一串回响,天花板上的监控器跟着她移动,镜头一直对准着她,仿佛一只冰冷不详的眼睛。

      林夏婉习以为常,并不为之所动。

      她停在会客室门前,输入密码、指纹,解锁进入。

      门内的摆设十分简约,一道玻璃墙,两边各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监控器对准椅子上的人。

      比起会客室,这里更像是监狱的探望窗口。

      但是显然双方对此都没有意见。林夏婉上前几步说道:“抱歉,久等了。”

      客人显然已经等候了一段时间,他抬起头,朝她谦和一笑:“没有,我也只是刚刚到不久。”他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您好,林教授,我叫殷顷。”

      林夏婉点头,两人坐了下来,准备开始这次会面的正题。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对方三十岁左右,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很整齐,看起来斯文儒雅,十分博人好感。

      看起来,倒像个学者多一点。

      在她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她。林夏婉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她长着一张端庄秀丽的脸,气质却十分冷淡,与人对视的时候自然带上了一点挑剔的味道,尽管她本人没有这样的自觉。

      对方思索片刻,决定先开口。他从随身携带的合金箱子里取出一份文件,从夹层推了进去:“林教授,希望您先看一下这份资料。”

      资料很少,林夏婉快速看完,皱起了眉。

      殷倾说:“这就是我来的原因——林教授,您有办法抑制这种情况吗?”

      林夏婉说:“如果我找到办法,现在这里戒备就不会这么森严。”

      对方沉默。

      研究所的负十一楼原本只是机密研究室。三天前却全面封锁了楼层,大门换成了最坚固的合金,楼层内没有人巡逻,只有监控器24小时运转,监控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一旦发生异变,监控室的人可以直接操纵监控器后的机枪进行射杀。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研究的项目。

      这里是‘菲拉博斯病毒’最大的研究场所,而林夏婉,是这里的主要负责人。

      片刻之后,殷倾苦笑:“但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办法,如果再不抑制这种情况,只怕人类真的要灭绝了。”

      林夏婉陷入了思索。她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以现在的研究进程,阻止病毒的感染是不可能的,但是……”

      “我们并不是毫无抗争之力。”

      殷倾疑惑:“您是指……”

      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林夏婉轻笑着说了三个字:“异能者。”

      ·

      与此同时,国内。

      已经到了第五天,情况更加恶劣。

      停电了。

      没有了电,就代表不能开灯,也没有风扇、没有热水,手机耗完电也不能再充,彻底成了废物。

      除了发呆,现在的林思语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S市的夏天原本就热,现在更是闷得让人内心烦躁。她蔫蔫地趴在床沿上,手摇小扇子给自己扇风,脑子里胡乱想着些有的没的,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才过去了5天,距离一个月还有好多天要熬,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幸运,她跟小可都没有变成丧尸的迹象……

      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自己不在身边没法好好照顾他们,可是家里太远了来不及回去,只希望附近的邻居能够照顾一下老人家,可是现在这样,谁还顾得了谁?

      想着想着又绕回了之前的烦躁的地方,林思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爬下楼梯去了阳台。

      清凉的水接连泼在脸上,带走了火气,林思语平静下来。她苦中作乐地想,停电总比停水好,前者顶多是没了空调手机,后者连基本生活都会成问题。

      对面楼层的阳台门也开了,一个女生走了出来。她看见林思语,笑了笑,露出一只可爱的小虎牙:“怎么你也出来洗脸啊?”

      “天太热了,没办法。”林思语稍微向她抱怨了一下。

      “也是,我现在浑身都是汗。”女生说。

      那女生也是幸存下来的人,大概是没有出去,所以非常幸运地跟她们一样躲过了一劫。现在除了过得担惊受怕一点,倒是还算好。因为阳台刚好对着,她们每天都会见上衣面,聊上几句。

      在这个时候,能和正常的活人相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昨天我看到很多人跑出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女生说。

      “我也看到了,希望他们能跑出去吧。”林思语说。

      “也是……出去怎么比在这里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丧尸了。”女生显然是知道之前的消息,苦笑着说。

      林思语连忙为她打气:“没事的,你要相信,等到情况稳定,一定会有救援来的。”

      女生说:“你真乐观……我觉得我要熬不住了,如果不是你在,可能前两天我就开门出去了。”

      听了她的话,林思语想,自己很乐观吗?或许吧,她只是相信小可说的话,毕竟小可从来不会骗她。

      或许小可是为了让她活得久一点说了谎?但是就算这样,自己还是会选择相信吧。

      想到这里,她笑着说:“乐观不好吗?只要活着,肯定有希望的。”

      女生也笑了,突然她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撑着墙壁慢慢滑了下去。

      林思语心里一紧:“怎么了?你还好吗?”

      对面没有动静,空气莫名安静下来。

      林思语莫名地觉得不安。

      终于,阳台的墙上出现一只手,女生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林思语欣喜地说:“你没事吧?”

      女生抬起头,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思语的手臂上慢慢爬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大热的天气,她竟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寒。

      那种眼神,跟之前遇到的丧尸一模一样。

      女生发出一声嘶吼,双手挥动试图抓住她,然而她被围墙拦着,根本过不来,只能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林思语后退两步,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就在刚刚,就在她的眼前,一个之前还在跟她说话的活生生的人,直接变成了丧尸。

      这就是网上说的……变异吗?

      这个才是……现实吗?

      看着丧尸狰狞的姿态。林思语突然明白过来,其实她一直都被舒可保护着,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变得有多残酷。

      “呜……呜……”喉咙里的声音逐渐变大。她忍不住掩面,大声哭出来。

      玻璃门被用力地敲响,林思语转过头,看见门的另一侧,舒可着急地看着她,大声地说着什么。

      在说什么?

      她说,不要哭,我在这里。

      她说,不会有事的,不要害怕。

      “我没事,”林思语慢慢停下哭泣,她朝舒可露出一个勉强难看的笑容,“我不怕,我没事。”

      她怕舒可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你别担心。”

      舒可敲门的手停了下来,表情逐渐变得讶异。

      她说:“阿语,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林思语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了什么,急切地说:“阿语,你是不是……觉醒了异能?”

      ·

      “异能者?”殷倾重复了一遍,“异能者……诚然,他们有些人的能力很强大,但是他们数量太少了,能顶什么用,更何况,他们也会变成丧尸的。”

      林夏婉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微笑。

      她慢条斯理地说:“殷先生,你知道,至今为止,异能者感染成丧尸的人数是多少吗?”

      “我不知道。”殷倾诚恳地说。

      “从病毒爆发的第一天开始,截止今天凌晨,我们记录下来的异能者有476名,”林夏婉说道,“其中,有64名异能者曾经被丧尸咬伤,只有29个人变成了丧尸。”

      殷倾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眼神发亮。

      他说:“这是不是说,异能者对于病毒有抗性?”

      “确实,”林夏婉说,“抵抗的概率是50%,非常高,而且——不仅如此。”

      “还有什么?”殷倾忍不住追问。

      林夏婉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激动的痕迹,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开口。

      “除去被咬伤过的人之外,剩余的异能者里,自发变异的人数是……0。”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等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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