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凡间》海潮生江月

45、奇遇

　　第二日，红瓷是被晨间的清风唤醒的。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拍拍还有些晕的头，正要起身，就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玄色的厚衣。应该是秦洛凡盖的吧，这间慈济斋中能动的除了他自己外就是秦洛凡了。想到这儿，红瓷那颗这些年来只为白练柔情的心稍稍有些发软。
　　不一会儿，厅堂中就传来秦洛凡叫他吃早餐的声音。红瓷应了一声，将昨夜身上染到的尘埃掸了掸脚步轻快的去了厅堂。
　　秦洛凡正在摆筷子，也没看红瓷一眼就问“昨夜宿醉了一场，今天好些了吗？”
　　红瓷坐在位子上，说：“已经不难受了。昨夜多谢你的衣裳了。”
　　秦洛凡也跟着坐下，微微一笑，“其实你昨夜所说的故事是你自己对吗？”虽然是在发问，但红瓷听得出来秦洛凡已经猜出是他了。红瓷没有说话，端起瓷碗开始吃东西。
　　秦洛凡见红瓷不再说话，也不多问，跟着吃自己的东西。
　　连续过了几日，红瓷依旧吩咐秦洛凡每日浸泡不知名的药浴，秦洛凡虽防着红瓷加害他，却也不会明面上抗拒红瓷的要求。暗地里去见了白练几次，从白练口中知道红瓷是想用他的四肢来替换白练的四肢。若是之前的话秦洛凡肯定是愿意用自己医治白练的，但经过这些日子，秦洛凡一下子顿悟，他要留着这副身躯替寒雪姬活下去。他已经想好了，等过些时日就找红瓷说明白，随后他就去塞外找寒雪姬的母亲，然后再是父亲，他曾经听到寒雪姬的愿望是找到父亲，所以他要帮寒雪姬完成这个愿望。
　　这日，红瓷如往常一样去山上采药，秦洛凡站在院子中演练自己的招式。
　　突然红瓷背着草药篓慌慌张张的闯进来。
　　秦洛凡见状，赶忙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红瓷稍微收敛了一下神色，对秦洛凡说了声没事就急急忙忙的冲进书房，连药篓也来不及放下。
　　秦洛凡悄悄跟了上去，想打听发生了什么情况。
　　只见红瓷打开机关，趴在白练的瓷缸上说道：“白练，这次我们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白练二十年来都不曾听到红瓷这般害怕的声音了，也跟着急了起来，声音急促道：“红瓷，发生了什么事？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红瓷也知道是自己影响了白练，平复了一下心情，慢慢娓娓道来，原来今日他采了草药，突然想给白练买点糖糕，便去了附近的镇子上。再买东西的途中，听到有人再找他们，而且手中拿着他的画像。
　　红瓷没有想到都过了二十年了，竟然还有人知道他还活在人世，并且还有他的画像。于是红瓷连糖糕也顾不上买了，转身就直奔家中。
　　白练听了，虽然也害怕仇家找上门，但又不忍红瓷担惊受怕，不住安慰道：“红瓷，或许只是巧合呢？都这么多年了，还有谁会记得当年的事呢？”
　　两人就这么相互安慰着对方，从彼此的身上汲取温暖。看到这里，秦洛凡眼眶有些发热。即使是两个男人这样的感情也是令人羡慕的，此刻他的眼前又浮现出寒雪姬死去的那一幕。他想，若是当时他也能与寒雪姬相互扶持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惨剧了！这个问题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只能向前看，向前走。
　　秦洛凡打开机关走了进去，对着两人道：“红瓷兄，白练兄，我秦洛凡一定会帮你们的。”
　　红瓷见人光明正大的闯进来，猛的站起来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剑指着进来的秦洛凡凶狠道：“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秦洛凡没有听他的，笔直的走近红瓷的那柄短剑，直至剑鞘抵着他的胸口。“我真心帮助你和白练，若你不信可以现在就杀了我。”说完秦洛凡闭上眼睛。
　　白练听到来人是秦洛凡，也在一旁劝解他不要杀秦洛凡。
　　红瓷看了看白练，又看了看闭着眼睛的秦洛凡，实在拿这两人不住，叹气的将手中的短剑摔在地上，对秦洛凡道：“既然你想死，那我为何还要拦着！”
　　两人看他妥协，相视一笑，这个倔脾气总算妥协了。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慈济斋中除了以前的日常行事之外，还在房子中布置了许多机关。经过几个月来的相处，红瓷对秦洛凡已经不似刚来时的防备，在加上白练的秘密已不是秘密，红瓷对他更加信任。经过白练的多次说道，红瓷也放弃让秦洛凡做白练的药人，并且考虑到秦洛凡的武功太弱，到时候保护不了白练反做了他们的累赘，红瓷将自身的功法传给了秦洛凡，让他日日练习。
　　果真，不到半个月，就有一个群人汇集到慈济斋门前。秦洛凡被红瓷安排守在白练的身边，不许任何人靠近。红瓷则坐在大厅正中间，等待着那些人闯进来。
　　领头人正要踢开慈济斋的大门，那青色的带着沧桑的大门竟自动向两边打开，像似知道来人了似的开门迎接客人。
　　众人警惕的走进院子，只听一道铿锵有劲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不知何方客人前来我慈济斋？请到大厅来叙。”
　　众人寻声而至，到了大厅，就看见一个一袭红衣的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正襟危坐在大厅中间。领头人示意身后人群先不动，自己走上前去行了个礼，“这位就是红瓷前辈吧，在下柳禅，华山派掌门。”
　　红瓷听他自报了家门，道：“我就是红瓷，不知柳掌门找我所谓何事？”
　　听到红瓷的肯定，柳禅不由感到惊讶。按照年龄来算这红瓷应该已经四十多岁了，可看样子却只有三十多岁，当真是岁月善待红瓷了。
　　“不知红前辈还记不记得二十年前柳家的灭门惨案？”
　　红瓷一听便肯定这人是来寻仇的。道：“我这辈子仇家太多，至于柳掌门说的柳府？抱歉，一时竟想不起来了。”
　　见红瓷说这话时一脸的云淡风轻像似再说今天天气很好，柳禅就心中恨得牙痒。一声冷笑后道：“红前辈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既然红前辈已经忘了不如就由在下提醒红前辈。”
　　话罢一下子扑到红瓷身前，两只手撑在椅子两侧，死死盯着红瓷，“我就是你当年没有杀尽的柳家余孽柳禅！你屠尽我家时我正与塞上飞、安博远在塞外把酒言欢快意江湖。谁知当我回到久违的家园，看到的是柳府残垣断壁，一片荒草萋萋。”
　　红瓷道：“既然你已知晓是我杀了你全家，又何必这时才来报仇！更何况我早已不在江湖中，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柳禅直起身来，“哈，红前辈当真是多年不在江湖中行走。你可有听说我带领武林群豪铲除了天山赤雪宫？自从赤雪宫宫主被杀，我就从天下一阁的阁主口中得知屠我家门的魔头红瓷匿藏在这小小的慈济斋中。我一生中有三个两个心愿，其一是当上武林至尊，其二就是找到当年灭我一家的仇人，然后将其杀死。今日我就要完成我的愿望了。哈，哈哈哈......”
　　红瓷看柳禅癫狂的样子不禁摇头，“既然你是来报仇的，那就动手吧。”
　　不一对儿大厅中就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秦洛凡在陪着白练在暗墙一边，听着大厅中传来的打斗声不免心惊肉跳。秦洛凡搬了把椅子坐在白练身边，手中宝剑紧握，手心渐渐附上薄薄的一层细汗。白练因为看不到只能听，心中甚是着急，不停询问外面情况。
　　半个时辰过后，外面没有了打斗声。两人担心红瓷的安危，秦洛凡提议出去看看，白练叮嘱他小心些秦洛凡便去开门。
　　正当秦洛凡手碰到门栓，门猛地从外面推进来，随着就是一道红影蹿进来。秦洛凡一看是红瓷，收起剑欣喜道：“红瓷兄，外面怎么样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边白练一听是红瓷回来，也松了口气，问：“红瓷，你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