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青春遇见你》悬铃花

56、十年后的相见

　　第二天，方晴起床时感觉很累，少了往日的神采。昨晚无数次梦回校园，无数次想起尘封已久的往事。梦中的钟浩微笑地看着她，好像就在眼前，可越走近他，他离自己越远，方晴在梦里大声喊着钟浩回来，可她却怎么也追不上他，只留下背影……
　　“晴，昨晚做噩梦了吧？总感觉你睡得不踏实。”欧阳毅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方晴关切地问。
　　“嗯，不知怎么了，昨晚总是做梦，害得我都没睡好。”她可不会把梦中思念别的男人的事告诉丈夫。
　　“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要不然今天就别去了，改天吧！”
　　“那怎么行，我和同学都约好了，失约多不好。没事，不用担心我，你一会把笑笑送我妈家去，我去发廊做个头发，好好打扮一下，可不能丢了你欧阳警官的脸！”方晴捏了捏欧阳毅的大鼻子。
　　她真怕他不让自己去，那她和钟浩就真成了廊桥遗梦。
　　欧阳摸着她的脸，满眼的不放心，“你路上要小心，多穿点，在外面吃饭，不能吃凉的，少喝酒……”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一定替你照顾好你老婆的，你照顾好笑笑就行了。晚上我会回来晚些，你不用等我！”方晴亲了一下丈夫，又亲了一下女儿，走出了家门。
　　做完的头发柔软飘逸，长及腰间，像缎子一样乌黑光亮，随风舞动。方晴走出发廊，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是谢飞来接她。
　　谢飞现在混得不错，毕业后就分到了交通局的稽查科，这可是个油水肥肥的单位，这几年凭着良好人际关系和能力，已经当上科长了。平时和他在同学聚会上经常见，所以关系很熟。
　　“行啊！谢飞，都变成有车一族了。”
　　“我哪有那实力啊，这是队里的车，开着玩。”他倒挺谦虚，但方晴知道能把公家车随意当成私家车的，都是有能耐的人。
　　“我们去接吴双吧，然后再去接王爽和边际。”
　　“好嘞！你指挥，我行动，今天我就是你们的司机，愿意为美女服务。”
　　“谢飞，在机关没白混，这小话儿说得让人听着舒服又受用！”
　　外面寒风肆虐，车里却温暖如春，两人闲聊着，不一会，约好的四个人就聚齐了。
　　“好多年没看老师了，我们总不能空着手进去吧？”吴双的话提醒了大家。以前，大家去老师家总是白吃白喝，可现在不同了，于是四个人选了几样合适的礼品。
　　自从十年前，韩老师离开小院后，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到老师的新家。谢飞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的楼门前，看样子他对这里很熟悉。
　　“谢飞，你来过这吗？”吴双问道。
　　“啊!几年前，我和老师在路上偶遇，才知道老师住这，平时，钟浩不在家，所以过年过节我都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大家听了谢飞的话，心里感觉很惭愧，身为老师的学生，这么多年也没来看望老师，一会哪有脸进门啊？
　　方晴四人跟在谢飞的后面，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不知一会如何进门？
　　“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像蜗牛一样，慢吞吞的。”
　　“我们听了你说的话，觉得很愧疚，不知老师见了我们会不会生气？”边际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哎呀！看你们想哪去了？再说你们也不知道老师住这呀？老师看见你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能生气呢？”
　　是啊，自从老师搬离小院，就没有了消息，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晴都不知道。要不是昨晚的电话，她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老师！
　　想到钟浩，方晴的心情很复杂，脚步自然就慢了，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后。
　　开门的正是钟浩。
　　“谢飞，你把她们都接来了？”钟浩着急地问。
　　“是啊，钟浩，我可是不辱使命，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交令！”谢飞在钟浩的胸前捶了一下，拖鞋也没穿就进了屋，他倒不客气！
　　走在最前面的是边际。
　　“大班长，看看，我是谁？”
　　“边际，长高了，我记得那时你才这么高！”钟浩故意往矮比划了一下。
　　“你懂什么，我那叫大器晚成，不过你可比那时候胖了。”
　　“可不是吗，这几年工作忙，连运动的时间都没有了，能不胖吗？”钟浩无奈地笑道。
　　吴双可是个急性子，她挤了过来。
　　“二位，咱能不能进屋再聊，可别忘了后面还有三位美女呢！”
　　“不好意思，吴双，让你们受冻了，快屋里请！”边说边给大家拿拖鞋。
　　方晴走在最后，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惊喜、激动、遗憾还是尴尬，或许都有吧。她想见钟浩，但又不知如何面对。十年了，这十年他过得好吗？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还有必要解释吗？她手里拎着礼品，心绪不宁。
　　“方晴，你来了，好久不见？”
　　一声问候，打断了她的思绪。方晴终于又看见他了。他比当初离开时胖了一些，感觉少了青春年少时的飞扬，多了一份稳重和成熟，不过，那双眼睛透出的仍然是方晴熟悉的那种温暖和阳光。
　　她的心不知为何怦怦跳个不停，又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女，如今已是为人妻的少妇，又什么好紧张的，千万不能失了分寸，更不能失了风度。她自我安慰道。
　　想到这，她嫣然一笑，说道：“是啊！真的好久没见了！”
　　一句简单地问候勾起了两人无限的感慨，两人互相凝视，脸上虽然都笑着，但眼里却含着泪。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你呢？”方晴没有回答他，却反问道。
　　“钟浩，干嘛呢？赶紧让方晴进来，外面多冷啊！”韩老师从客厅走了出来。
　　“老师，您还好吗，我好想您呀！”看到老师，方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顿时热泪盈眶。
　　“方晴，不哭，我很好。今天我们又相聚了，应该高兴！孩子，快进来吧！”
　　钟浩接过方晴手中的礼品，给她拿过拖鞋，想伸手扶她换鞋，但方晴故意把手伏在了门框上，拒绝了他的好意。
　　进了客厅，师生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老师替她擦去了眼泪。
　　“方晴，别光记得老师，看看还有我们呢。”
　　顺着声音，方晴才发现屋里除了一起来的人之外，还有五位男士，原来今天是一个小型的聚会。看着熟悉的面孔，大家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是脸上褪去了青涩的稚气，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钟浩几次想和方晴单独聊聊，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大家热情地畅谈着各自的经历、家庭和事业，两室一厅的空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终于又吃到了钟老师做的美味佳肴，大家围桌而坐，这座位安排得如此的巧，方晴和钟浩紧挨着，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
　　谢飞说道：“同学们，今天我们能聚在一起，实属不易，让我们一起敬韩老师和钟老师一杯，祝愿他们身体健□□活幸福！”大家情绪高涨，纷纷和老师碰杯。
　　“真快啊！一转眼就是十年，人生能有几个十年，看到你们事业有成，我这心里真的很高兴！”韩老师端着酒杯，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倍感欣慰。
　　“老师，谢谢您对我的教育和帮助，师恩难忘！我一定以您为榜样，做一个受人尊敬的老师。”方晴很少出风头，今天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 方晴，我这教书育人的接力棒就传给你了，以后，你可就是我的接班人，一定要将本门发扬光大！”师生两人故意做了一个交接仪式，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钟老师，每次都辛苦您给我们做这么多好吃的，来，让我们为这美食敬钟老师一杯，不然一会实在不好意思张嘴动筷啊！”说话的是边际，于是大家又是一阵碰杯，纷纷一饮而尽。看着他们豪饮的样子，方晴真是佩服，此时两杯进肚，她就感觉脸有些发热。
　　“你们别光喝酒，吃菜，尝尝我的手艺，看看人老了，厨艺是不是也退步了？”钟老师招呼大家动筷。
　　钟老师的菜色香味俱全，每次方晴都吃得回味无穷。刚吃几口菜，杨磊站了起来。这一身肥肉只见增不见减，晃晃悠悠像个大黑塔。他来到方晴面前。
　　“方晴，我要罚你一杯酒！
　　方晴一愣，笑道：“杨磊，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呀？”
　　“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说了半天，竟然没听出我是谁？结果钟浩刚一张嘴，你立刻就叫出了名字。哎，我说方晴，你对待老同学的差别也太大了。你们说她是不是该罚？”杨磊对着刘斌直挤眼睛，因为昨天打电话也有他一个。
　　刘斌立刻心领神会，委屈地说道：“方晴，枉我和你还坐过前后座呢，你太不够意思了！今天这杯罚酒你必须得喝！”方晴真是盛情难却，无法拒绝。
　　“实在对不起，分别的时间太长了，你们的声音都变了，所以没听出来，我认罚！”
　　她端起酒杯，本想一饮而尽，可刚喝了两口，就感觉胃里一阵难受，有东西向上呕。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家都看着她，嘴里喊着“干了，干了”。方晴心想：不管了，宁可胃疼，也不能让大家看笑话。
　　她把酒杯放到唇边，就要喝，忽然手中的酒杯被人抢了去。方晴一看，是钟浩。
　　“各位，方晴酒量有限，这杯酒我替她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班长，干嘛呀，你这是英雄救美啊，看来关系不一般呀！”
　　刘斌也嘻皮笑脸地凑过来，说道：“班长，你这叫重色轻友，我说昨天晚上，怎么谁的声音方晴都没听出来，就听出你来了，赶紧交代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人是最具有好奇心的动物，尤其对于别人的隐私总想探究。在座的同学们都用一种说不清的眼神看着她俩。方晴觉得特别不自在，她知道大家只是开玩笑，没有恶意。但毕竟老师在场，这要是下不了台，丢的不只是她和钟浩的脸。
　　没想到，钟浩神情自若，微微一笑。
　　“哎！我说你们也太逗了。我们俩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我们俩是同桌啊！”
　　“噢！切，原来是同桌的你，我们还以为有什么故事呢，没劲！”刘斌和杨磊扫兴地回到了自己座位。
　　“杨磊，人家同桌当然比你这个后座印象深刻了，我看你呀还是喝闷酒吧！”谢飞调侃道。
　　由同桌这个话题引起了大家对中学时代的回忆，你一言我一语，讲述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那种热烈激动的氛围让所有人一下子又回到了单纯美好的花季时代。
　　冬天的天黑得早，五点多钟，大家才算酒足饭饱，但是谁都不愿离去，总觉得意犹未尽，酒还没喝透。于是钟浩提议去歌厅唱歌，正好借着酒劲好好嚎上两嗓子，这样才过瘾。不知谁喊道：“今天，不醉不归。”
　　韩老师和钟老师陪大家一天也累了，他们是在不喜欢过于喧闹的场合，就不去了，由钟浩代表老师招待大家。
　　这些人行动真快，方晴穿大衣的时候，他们就纷纷出门了，等她穿完鞋，回头再看，一个人影都没了。老师家住四楼，这是一栋老式的旧楼，楼道里连灯都没有，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楼梯又窄又陡，方晴是个近视眼，平时从来不走夜路，今天她可犯难了！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楼梯扶手，脚试探性地往下蹭，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就怕一不小心踩空，滚到楼下。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瞎子，面对黑暗除了恐惧，毫无办法。
　　好不容易摸到了三楼和四楼的平台，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准确的说是跑步声。脚步很急促，方晴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更不知是吉是凶，只好站在平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