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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水爹霸气侧漏 ...

  •   水清浅和他爹百无聊赖的坐在胭脂水粉铺子里,看水夫人在伙计的介绍下详细比较那些根本看不出有差的香粉,那架势,他们一下午耗在这里都算少的。
      “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妈什么时候能挑完哪!”小鹭子扭在父亲怀里腻歪,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肚子疼。
      “或许我们应该往好的方向想。”水庄主头疼的把脸转回来,“呆在这里,你就不用担心被外面人群围观了。”
      鹭子僵了一瞬,然后偷偷摸摸趴到亲爹耳边,慎重八卦,“爹,你说他们……是不是在怀疑我们……是那个什么。”妈妈说了,不要告诉别人他们是飞天儿,不要告诉别人他们是飞天儿,不要告诉别人他们是飞天儿,重要的事要说三遍。
      当下倒没有人直接问,但他们那露骨的旁敲侧击,还有偷瞧乃至围观的样子,让水清浅如此下结论。根据传说,飞天儿就是集聪慧、富有、权势、美丽……于一身的代表。聪明、权势之类的不好衡量。美丽,富有就成了最醒目的标准。
      “就是瞎猜罢了……有几个人亲眼见过?我们人数太少。”公共场合下,水庄主说话也是点到即止。世人碰到飞天儿的几率堪比被雷劈中,说得都挺热闹,真遇上了,少有人敢相信是真的。
      “……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水清浅摇头晃脑的背书,根据传说,飞天儿也有五百年的历史了,一个‘族’呢,怎么会人少?
      水庄主耸耸肩,关于这个问题确实很玄妙,甚至飞天儿自己也没能弄明白,大概可以归结到大自然的平衡术之类的神秘学问题。“不知道,反正人数就是很少,最初是二十二人……到现在,男女老少、祖父子孙四代都算上,一共有……三四十位?”
      水清浅首次知道飞天儿的稀少数量,很是吃惊了一阵子,然后才有问题,“怎么会?你怎么知道?”
      飞天儿自有一套彼此联络的手段,但在鹭子接受传承之前,水庄主没打算细说,只透露些无关轻重的八卦,“传承那里有间屋子,大家都在那里留下些墨宝。”其实是涂鸦,“每个接受完传承的人都说点感言之类的。”
      “比如?”
      “比如,起一个高端大气的绰号,告诉大家自己喜欢什么……”还有求结伙同游,求基友求妹纸之类的讯息,水庄主不能跟儿子细说这些东西。“都是些无聊的东西。不过有一点很严肃,”水庄主收起笑容,“当你找到自己的奋斗目标之后,写下来,给后面的人知道。”
      “就好像……”水清浅举例,“我决定烧玻璃赚钱,所以写下来好告诉后面的人,别跟我抢生意,想发家致富另觅他法?”
      水庄主张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他儿子才六岁,掉钱眼儿里真的出不来了?好吧,水爹并不想这么早就给儿子规划人生的条条框框,“儿砸,无论今后你决定做什么,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土豪,或者名垂千古的将军或者哲学家什么的,我只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对民生有用的人。”水庄主教育儿子。
      水清浅眨巴眨巴眼睛,‘成为对民生有用的人’父亲不止一次这样说过,但他不能完全明白。水庄主像儿子这么大时也不能理解,但经过了传承,经过了几年的游历之后,水庄主明白了,明白至少自己临死前回味一生的时候,他要很自豪的说:我发展了格物体系的应用,推动了社会的发展,我为东洲人们打开了应用学科这扇窗……这一生,没白活!相比之下,金钱不过是个附庸。如果一个飞天儿在临死前除了金钱再无可炫耀的成绩,那才叫耻辱吧。
      水庄主,“传承,会让你从最初,就站在别人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上,所以,我们追求的是成就感,明白吗?”
      水清浅捧着脸想了想,有点迷糊的比划,“就懂一点点……”
      水庄主笑了,“这个问题,就不用记在你那个备忘问题录上了。你有一辈子的时间琢磨它,然后选定方向,一往无前……”

      “……哪里来得小娘子,真水灵……”
      一声突兀的油滑腔调,破坏了父子俩之间的聊天。父子俩同时回头,只见推门进来说话的是一个大约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衣饰倒也华丽,但举止轻浮,脸色有些虚白,一看就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更别说他身后还跟着的几个壮汉,一副为他马首是瞻的样子,不是家丁,便是马仔。
      一伙男人进胭脂水粉铺子,一看就不是善茬。水清浅正奇怪,却见为首的那家伙直奔窗边——水夫人正在窗边的货架上挑香水。
      人家金大少就是奔着水夫人来的。
      作为一个纨绔,每日斗鸡遛狗就是正事,这位大少中午吃饱喝得,正无所事事在街上闲逛化食,突然眼睛一亮,透过大大的店窗,他看到一抹水湖蓝倩影,阳光下穿梭在香水薄雾之中。金大少觉得这一刻,自己碰到他生命中最完美的云中仙子。跟眼前这位佳人的风姿相比,自己那七个外室都是渣。本着纨绔的职业道德,金大少脚下立转方向,就进来了,甚至在出言搭讪前,他把第八个金屋藏娇的小别院都拟好了位置。
      “夫人,金某这厢有礼了……”
      “把这个也给我包起来。”水夫人跟店伙计说。
      “等等,这位夫人的东西都算在我账上。”金大少扬声。
      水夫人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转头,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一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冤大头,“你要替我付账?”
      一开口,就是莺声燕语,真真正正的出谷黄鹂,被水夫人凝视,金大少觉得自己腿肚子都软了,难捺心中浮躁,大少努力撑出一派君子风度,“正是,所谓宝剑赠英雄,香花赠美人。能为夫人付账,是金某的福气。”
      水夫人轻笑一声。
      金大少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酥了。
      “那好吧。”水夫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共是……三十七两……”
      “什……”金大少硬生生咽回惊诧,面对绝色佳人,强笑道不肯露怯,折扇一洒,“……钱不是问题,请问金某有没有机会……”
      “……是黄金。”水夫人轻吐最后几个字,笑看这位纨绔的脸开始变色。
      水夫人笑着扫了这死充阔少的家伙一眼,转身离开。
      “格老子!耍我!”金大少后知后觉,恼羞成怒了。
      水夫人跟这纨绔过招也就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水清浅和他爹坐在店子另一头的茶间,远远的看过去,还没来得及走近,就看那二流子废材忽然脸色一变,就要伸手抓水夫人,水夫人背对着他,完全没防备的样子。
      妈妈——
      水清浅急跳起来,可还没等喊出声,有人更快的出动作了。
      水夫人好像背后长眼睛一样,忽然伸出手来,纤纤几根手指正好捏住对方的手腕,然后不知道怎么的,手一歪,只听嘎巴一声脆响,那二流子‘嗷’的一声惨叫,捧着手腕,发出杀猪般的哭嚎,“啊——啊啊——手断了,我的手断了……”
      水清浅看着他温婉贤淑,正往这边轻移莲步的娘亲,都傻了。
      主子有难,马仔们一窝蜂的涌上去。
      “少爷,少爷,你没事儿吧?”
      “何人大胆!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少爷您忍着点……”
      “抓住她,你们给我抓住她。嗷……轻点你给我,”金大少鼻涕眼泪横飞之余还不忘自己的衙内架子,“你,去告诉我爹,把她打入大牢……”
      “哎!”
      “少爷您慢点……”
      那边乱成一锅粥,叫人的,救人的,还有虎视眈眈盯着这边的。
      店伙计匆匆把水夫人选好的东西递过来,“唉呀,你们可惹了大祸了,那位金爷是县太爷的独生子,整个露水城说一不二的祖宗,谁敢惹啊!”伙计语焉不详的暗示,“……那边是后门……”
      这是劝他们闪人快躲呢。
      往哪里躲?如果人家是县太爷的衙内,他爹在这山高皇帝远的露水县城绝对是只手遮天的角色。县太爷,又叫百里侯,在一县之地,那就是土皇上,所以躲是没有用的,所以人家水庄主不仅没躲,还好整以暇的走过去,一手挽着夫人,一手摸摸眼界大开、正盯着娘亲不眨眼的儿子。
      短短几步的距离,途中还遇到两个跃跃欲试的马仔,水清浅都没看清楚,下一刻,小马仔就飞到三尺外,捂着肚子蜷得像个虾米在墙角呻吟。这回出手的是他亲爹!水清浅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瞧了。
      水庄主带着老婆孩子,走进那一堆废材中,居高临下,气势夺人,用下巴指着,开口了,“你,叫什么?”
      “你……你们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金大少撂狠话的同时给身边的马仔递个眼神,“你死定了!敢惹上我金大少……”
      “受死吧……啊!”
      嘎巴——噗通。
      小马仔横着就飞出去了。
      杀……杀人啦!
      水庄主连眼神都没动,昏厥的马仔被扔到一边,他看都没多看一眼,只是看着金大少,开口问话的声音甚至都没太高,“我在问你话,你叫什么?”
      金大少吓得不清,那边小马仔无声无息的摔在角落里,不知道还有气没气,这边罪魁祸首距离自己仅有两步之遥……
      “我我我,我爹是露水县太爷……”金大少靠着仅剩的一个马仔,俩人互相扶着,被吓得浑身筛糠,“你,你们别乱来……好汉,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小马仔面如土色,结结巴巴的讨饶,“大,大爷……我我们家少爷,真真……真的是县太爷家的公子。”
      “哦!是县令啊。”水庄主一脸受教的样子,“一个中县的县令,正七品,嚯!真是好大的官儿啊,名号一报出来,来头大的简直能把我吓死!”
      金大少的腿抖得越发厉害了,他不是傻子,这会儿也知道害怕的。听听人家的口气,看看人家的态度,他隐约觉得自己怕是捅了大篓子,搞不好不光自己,连自己老爹,都惹不起人家……
      “站好!”水庄主突然冷面冷声的喝令。
      吓得又是一哆嗦,畏畏缩缩的戳在那儿。
      水庄主钩钩手指,店伙计忙搬了把椅子放在正对面,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下,标准一副老爷范儿。然后把能喘气,没昏倒的那些个都叫过来站着,看着面前这些吓得鹌鹑似的小纨绔哆哆嗦嗦的排成一排,也不废话,就那么坐着,盯着,似笑非笑。
      过了一会儿,战战兢兢的小店伙计按照水庄主的要求,端了盆冷水进来,不明所以。
      “泼,给他们脑子降降温。”
      “客官,这……”
      “嗯?”水庄主眼睛一扫,鼻音一转,小伙计觉得头上好像有一座大山压下来一样,手一松,哗,一盆凉水蒙头盖脸的就朝金太岁倒下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早先跑去找援兵的那个马仔连拉带拽的拉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文人。两人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少爷连同几个县令府上的家丁,一样排排站,霜打了小鸡崽儿的哆哆嗦嗦的低着头,浑身湿透。在他们对面,一个面相年轻又漂亮过分的富贵人坐在那里。冷眼一瞧,除了通体富贵,神情高冷之外,也没啥太特别的地方。
      水庄主的眼角瞥到他们了,但并没有理会,还在那好整以暇的数着露水县令的履历,“让我想想……露水县令,你爹叫金永昌,对吧?好像是……嘉佑七年的进士,三甲吧?至少是百名开外的成绩。读了五年的帝国皇家露松书院,一直没能结业,后来攀上了贾侍郎府上的姻亲,才混上的露水县令的缺,对吧?”
      那新进来的中年文人一耳朵捕捉到水庄主的话,脚步立刻起了犹豫,端肩缩脖,躲躲闪闪溜在一旁,并没有立即上前。
      水庄主还是一脸假笑模样,“我想起来了,贾侍郎好像犯了什么事,人被削官流放,全家没为奴籍,你们家跟他家也算姻亲……竟然还能稳稳的坐在县令职守,倒也令人刮目相看了。”
      “是是家姐,那个外嫁女,婆家犯法,跟跟跟娘家没关系的。”金大少连忙撇清关系,就算他是纨绔,他也知道三年前发生的事,对他家而言,靠山倒了那可是天大的事,他自然明白。
      水庄主清淡的一瞥,他知道,反正只是敲打罢了,话题重新扯到金县令头上,“……金大人两次考绩平平,这第三次考绩马上快到了,若再是平平成绩,或者被查出什么不检点……”
      水庄主每说一句,那后来的中年文人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都白中透青了。一个县太爷确实有百里侯之威、地头蛇之能,可那也得分时候。露水城是个小有名气的水路枢纽,每日南来北往的,你知道哪天碰上过江龙?中年文士的腿肚子跟着抽筋,看此人竟然对金县令的履历考绩门儿清,听听这人的口气,听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中枢督察院的?中年文人的冷汗都下来了。
      只听那边水庄主还在继续,“……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他儿子就敢如此作威作福,肆无忌惮!父母官……哼!为人父母都乱七八糟,还做什么一县父母官?郑华荣也是个废物!”水庄主这两句话,声音不大语气铿锵,既像暗怒,也像自语。
      躲一旁的中年文人冷汗哗哗顺脖子淌,擦都擦不干,别说什么窥探试探之心,此时此刻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原因无他,在水庄主嘴里骂成废物的郑华荣,是一郡之太守,是负责考核监督下面这群县太爷的正管上司,响当当的一方诸侯,在县令师爷这类小人物的眼中,太守代表的是通天人物,这都被骂成废物了?这,这人到底什么来历,少爷这次惹得是什么人啊!
      但林师爷知道自己不能再缩头了,必须出面打圆场,不是为给自家不争气的少爷找场子,而是必须给自家老爷找活路。今天这事儿,搞不好,少爷折胳膊断腿是小,万一老爷的官帽子没了,或万一再有牢狱之灾……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水爹霸气侧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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