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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一 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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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岁这个年纪,对于现代人来说相当年轻。司微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年纪英年早逝。
临近腊月,雪絮满天胡撒,越发下到大处,扬得街头巷尾白茫茫的,过路的货郎挑着吱呀作响的担子,呵着白气吆喝。
司微嘴角含笑,两只手都提着年货,晃悠晃悠往家里走。
“夫子赶集回来了?市集上可还热闹?怎么没见驹娃儿出门?”邻家老伯热情招呼。
寒暄了三言两语,司微怀里多了一只敦实的腌菜坛子,以及萝卜数根,全部来自老伯的馈赠。
他腾出一只手艰难地开锁,推门,满眼的笑意凝滞住。
谢迢捧着书跪在院中。
雪粒子洋洋洒洒落了少年满头满肩。
司微闭了闭眼,将烧到喉咙的满腔怒火生生咽下
去,平静地笑:“为什么跪在雪里看书?效仿程门立雪?”
谢迢眼神稍微上翻,在他身上游离,沉默了很久,在司微耐心告罄前慢吞吞道:“不是你走的时候说,让我跪着,背完整本诗集再起来吗?”
十岁的谢迢,黑漉漉的眼睛里翻涌着对他的愤恨。
“我说让你跪,你就跪到雪里吗?”司微腾地怒上心头,怒极反笑,“……算了,你既想跪在这儿,那就继续跪着。”
他勾起一边嘴角,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东西归置到位,茶油酱醋和猪肉拎到东厨,一大一小两身新衣叠好压在箱里,纸笔放到书案,风筝挂到墙上。
忙碌以后,司微的火气总算熄灭。
他叹了口气,给谢迢披上斗篷,再一次苦头婆心:“今早我说,让你跪着背完整本书再起来,只是一时气话,口不择言。”
“我让你背,是为了你好,你不仅顶撞我,还辱骂圣贤,所以我一气之下罚你跪着背。你为了和我置气,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故意往雪里跪,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司微苦笑,他活了一百多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却实在不知道谢迢是怎么个意思。顺毛捋,他没有反应,稍有责罚,他就恨得咬牙切齿,丝毫不记别人的好,司微一个脾气温和的,被他气得整日火冒三丈。
谢迢双唇紧抿,依旧是一副阴气沉沉沉默着的姿态,长长的睫毛扑朔,脸映着白生生的衣领绒毛,单看长相乖巧又可怜。
司微蹲下,眼睛和他平齐:“谢迢,我希望你和我说,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说出来,我第一次为人师长,难免错漏。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
谢迢总算有了反应,他垂下眼帘,头钻的更低,脊背弯曲,蜷成小小的一团,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棉袍,哭得抖抖索索。
眼泪一滴一滴,不停歇地滚落,好像难过极了。
又来这一招。
谢迢的眼泪他见得太多了,司微毫不动容,甚至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