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山河此去应无恙》砚楼

31、谁是我，我应是谁？

　　“那你取下面具。”阡陌道。
　　“好好好，都依你。”季拂衣无奈道。阡陌若是成人模样，他断不会如此迁就。可是她现在是个小女孩，心智也是，他就难免会纵容一点。
　　待季拂衣取下面具，阡陌却皱了眉头，一脸困惑。
　　“怎么了？阡陌，有什么不对吗？”季拂衣敏锐察觉到什么，轻声问道。
　　“你……”阡陌挠挠头：“眼熟。却不知道哪里眼熟了。”
　　眼熟……季拂衣再次听了这一句话。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杨知寒。”他并不想提起这个名字，他们所有人提起的时候，都有一种，他就是杨知寒的那种意味。他并不喜欢别人把他同另一个人等同。季拂衣就是季拂衣，变不成其他人。
　　阡陌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名字，在心里面细细寻思了半刻，才突然恍然大悟：“杨知寒……杨知寒！‘枫落啼痕’杨知寒！”
　　阡陌的幻境都是由她自己构建，但是也不是真的事无巨细，当真是完完整整的一生。阡陌若是认识杨知寒，也未必不可能。
　　季拂衣点点头，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阡陌转来转去，来来回回打量了好久，这才期期艾艾道：“真的……很像啊……”
　　“你且说说，除了这面容，如何就相似了？”季拂衣眉心的不快很快消弭下去，他低声问道。
　　已经不止一个人说他们相似了。可是除了这张脸，季拂衣当真还不知道他们为何就相似了。那画中人如枫火，他却如寂雪，分明连本质都不一样了的两个人。
　　“杨师兄他……他若敛了神情，就同你一般模样。不……不是一般模样，就像是……一个人！”阡陌的话如一块巨大的石块投入心湖，在季拂衣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模一样？！季拂衣心里升起一种格外的荒唐感，若是他当真是杨知寒……
　　他脑中飞快掠过很多他不由自主忽略过去的东西……十年之前缺失的记忆，与杨知寒身死之日相近不远的苏醒之日……还有……还有……顾安风！顾安风分明并不是执念入瘴，既然没有入瘴，又怎么可能认错人！
　　他若真是杨知寒……季拂衣抿紧嘴唇，神色肃然，他觉得，他应当去见见他的……师父了……
　　顾安风，杨知寒，还有季拂衣，他们的关系是否就如他所知道的那样……他很希望并不是。
　　十年，他都是季拂衣，若成了杨知寒，他又应当如何自处？他并不认为自己是这个人，也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只是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殷殷盼着他的挚友……
　　顾安风……顾、安、风……仅是念着这个人名字，就觉得从舌尖微微蔓延出一丝苦涩来。顾安风所求的，所喜好的，绝不会是季拂衣。他跟在季拂衣身后，为他暗地里着想，为的，也不是季拂衣。
　　“你、你……你别这样，许是我记错了……”阡陌看着这样的季拂衣，眼中有了担忧，出声安慰道：“你别想了，觉得难受就不要想了！”
　　“不……我不能就此蒙昧过下去。”季拂衣立起身，仿佛有一个大锤捶在他脑门上，“嗡嗡”作响，头痛欲裂，但是他依旧站得稳稳当当：“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眉间重新染了坚定，斩钉截铁，一往无前。

作者有话说

　　5完结，已经开始收尾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