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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那些清穿的日子(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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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因天气寒冷,平日热闹的大街上都很难见到行人,除了少数为了身体奔波的人,大多数都留在家里猫冬。
一辆马车快速的穿过朝阳门往内城而去。
看守城门的小卒,一个没留神让自己被污水溅到,他刚想要上前拦住马车讲理,可当看到车里坐着的人腰上那系着的黄带子时,他顿时把头缩了回去。
黄带子可只有宗室皇亲才能拥有,他一个守门小卒,是疯了才上去找麻烦。
马车进了内城也不停径自往皇城跑去,最终在午门前停下。皇四子胤禛下了马车,而后转侧门进入换了轿子,他没有直接回乾东五所,而是先去了永和宫。
永和宫的主位德妃娘娘冬日里闲着无事,与侧殿的小答应、常在玩叶子牌打发时间。
皇帝不在宫中,宫里的女人也懒得争斗。
听到宫女禀报大儿子过来,几位年轻的小庶妃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辞,德妃也没有挽留,吩咐宫女赏了每人两件冬衣并二十斤黑炭。
刚入宫的庶妃日子并不好过,冬日里分到的炭品质不好且数量又少,平时取暖做饭都靠着分到的那点炭哪里够用,最后不得不出大价钱从内务府买。低等的庶妃能有多少份例,衣食住行还有打点宫女太监,哪一样不用银子?所以即使成了皇帝的女人,低等的嫔妃的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为了省下白天的用炭,她们不得不厚着脸皮在在主位宫殿蹭炭用。
如今得了意外赏赐,都有些惊喜。
等人走光,有宫女上来将叶子牌收拾了,德妃也被扶去更衣,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一身白狐皮做边的厚袍子。
皇四子已经坐在侧殿坐了有一会儿,永和宫的宫女送了茶上来又恭敬的退下。
四阿哥目不斜视盯着桌布上的流苏,心神却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二月里汗阿玛打葛尔丹时,命他领正红旗大营,老三、老五、老七分别领镶红旗、正黄旗、镶黄旗大营,太子留守京师。
四月里战事紧张,汗阿玛又命老大和索额图统领八旗前锋兵、汉军火器营、四旗察哈尔及绿骑兵前去支援,大捷之后,到是让老大占了便宜,奉命负责犒军一事。
等九月汗阿玛北巡,又让老大老三老八随驾,倒是让他和老五、老七留守大营,一直没有下一步安排。
下月是太皇太后的忌辰,汗阿玛在塞北赶不回来,便想起了他,特令他回来祭拜。
因为老大被带走,京城现在还平静,不过等汗阿玛回宫,又是一番争斗,老大和太子的争斗越来越白热化了。
作为两个人拉拢的目标,四阿哥有些头疼,他不想掺合进去,甚至躲都来不及。
作为皇子,没有一个能逃脱那个位置的诱惑,他当然也有想法,但只是私下里想想。
太子现在圣眷正隆,大阿哥势力也昌盛,除非这两方两败俱伤,不然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自己。
好在前面裕亲王做了榜样,不论是太子还是大阿哥上位,他都做下一任皇帝的贤王。
德妃从内殿走出来,四阿哥回过神来,起身上前掸了下袖头单膝前屈打了个千,“儿臣给额娘请安,额娘吉祥。”
“起来吧,四阿哥不在通州大营守着,怎么回京来了?”德妃慢悠悠的走到主座旁坐下问道。
四阿哥一脸恭敬的回答,“下月是皇乌库玛玛的忌辰,儿臣奉汗阿玛命特提前回来祭拜。”
“既然如此,回来就好好准备吧。”
两母子表现的都很疏离,又说了两句,四阿哥开始告辞。
“行了,你也赶了不少路,回阿哥所歇息吧。”
四阿哥恭敬的一拜又退下。
两母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四阿哥一生下来就被送皇贵妃佟佳氏养,直到佟佳氏病逝才回到德妃身边,那时四阿哥已经十二岁,都是要指婚的年龄。
从小不在德妃身边长大,再加上刚接触彼此都很陌生,母子俩一直维持着客客气气的状态,说是亲人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
好在过了这些年,四阿哥成了家变得成熟起来,加上双方都有意改善,倒是比前两年关系缓和了些,至少母子两相处时不用硬找话题。
相比较习惯面无表情的四阿哥,德妃更喜爱撒娇耍赖弄痴的小儿子,面对大儿子一直淡淡的不冷不热。
等四阿哥走后,德妃身边的嬷嬷劝她,“娘娘,四阿哥刚回来就来永和宫看您,他一片孝心,您怎么也不留他吃了晚膳再走?”
德妃挥了挥手,“行了,阿哥所里有他妻妾侍候,饿不着他!”大儿子刚回来时,她不是不想亲近,可当面对他那张冷脸时,她的热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只留下一捧灰烬。
她永远记得他第一次回永和宫看她的表情,生疏、抗拒又带着倔犟,她当时心就冷了,她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大儿子没了,他已经成为了佟佳氏的儿子。
这些年她待这个孩子冷淡,未尝没有和他叫劲的意思,反正她还有小十四不缺儿子孝顺。
嬷嬷见德妃充耳不闻,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四阿哥在宫里歇了两天,就接到宫外今年的收益以及一年的账本,乘着这段时间无事,四阿哥查看了账本。
“最近京城都有什么稀奇事?”书房里,四阿哥核算好账本后,便将笔一放,问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苏培盛将案上摊开的账本收拾好,才回四阿哥的话,“回爷的话,宫里倒没什么一直没什么变化,倒是宫外,最近出了件新鲜事。”
四阿哥微微拧着眉,示意他继续。
苏培盛笑着继续道:“最近内城出现了一种名叫香皂新鲜物件,比胰子好用,用过之后还会遗留下香味,惹来不少后宅女眷的为此发狂。就在前两天闹出一桩笑话来,大福晋的娘家弟媳和赫舍里氏家的小格格抢同一块香皂,没想到最后打了起来,双方倒是没什么,那家铺子却是遭了殃,直接被砸了。最后又牵出铺子是恭亲王侧妃的私产,弄得三家都不痛快。太子妃和大福晋昨日还亲自去恭亲王府上门拜访。”
四阿哥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看着是两个女人争东西,实际上不过是太子党和大阿哥党的争斗余波,没想到误伤到恭亲王府身上。
恭亲王毕竟是他们的皇叔,如今太子和大阿哥都在拉拢宗室支持,太子妃和大福晋上门赔礼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件事听了也就过去了,四阿哥沉吟了一会儿,拍了拍面前的账本,“将这些账本送出宫。”
“年前我也没时间出宫,宫外的产业让下面的人警醒些,还有吴嬷嬷,你寻一些温补的药材,就是我赏她的,告诉她安心待在庄子上,爷给她养老。”
“喳!”
等苏培盛抱着账本去了小汤山的庄子,回来时带了十大几筐子瓜果蔬菜。
冬天万物凋零,很少能见到绿色的蔬菜,就算是宫里也只给少数人提供。
四阿哥分了一半让人给永和宫和宁寿宫送去,余下大部分送给了同在阿哥所几个年幼的弟弟,倒是自己院子里只留下一筐,妻妾们分一分就没了。
有绿色蔬菜吃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四阿哥将苏培盛叫来问话,“庄子里莫非造了花洞子不成,不然哪来这么多蔬菜?”
苏培盛是见过庄子那片茂密的菜园子,他回答,“回爷的话,庄子里今年在温泉池旁边开了几亩菜园子,直接用温泉水浇灌,有些菜已经早熟,全都被奴才给摘了回来。”
四阿哥一听,觉得真是稀罕事儿。“庄子里是哪位能人,竟然想出用温泉水来种菜?”
“听说有人早前在温泉池边开了片地种花,后来庄子的管事发现花一直开到临冬,便自作主张直接开了一大块地用来种菜。”
四阿哥倒是不在意自己的温泉池被改成菜地,反正那温泉庄子几年也不去一次,空着也是空着还不如改成菜园子,至少能让他冬天吃的舒服些。
“给林管事看赏,还有那最开始想出种花的也赏五两银子。”四阿哥想了想对苏培盛吩咐。
苏培盛却说,“爷,赏林管事倒是没问题,不过那庄子最开始种花的人一直没找到,也没人主动承认。”
四阿哥便道:“想来是怕担责任,那就算了,还有其他事吗?”
“还有一事,去年塞北回来后大阿哥不是邀请爷您出宫吗?当时您在巷子里被一个小丫头撞着,后来大阿哥做主买了那小丫头送给您,爷您还记得这事吗?”
四阿哥不确定的说,“好像那丫头让你送到庄子里去了?”
苏培盛立即道:“是的爷,这次奴才去庄子上,吴嬷嬷让奴才转告您,那丫头找着家人了,想着要赎身,吴嬷嬷让奴才来问问爷,有什么章程,放不放人。”
四阿哥当即说,“要赎身就给她赎,以后再有这种事让吴嬷嬷自己处理好了。”
苏培盛干笑道:“爷,说来这事还是奴才的错,当时把那丫头送去,忘了将卖身契一起送去。”
四阿哥哪里不知道苏培盛的意思,他敲了他脑门一下,指着架子上的盒子说,“钥匙在你身上,卖身契你自己翻。”
苏培盛嘿嘿一笑,自去打开盒子不提。
主仆两人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时的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卖身契上的名字会对四阿哥的未来造成多大影响?又为整个大清带来多少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