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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送饭 ...

  •   她笑着点点头接了过来,将水和饼一并拿出去交给李大盛,笑道,“诺,给你们带去地里的。闺女怕你们在地里耗力会饿着,特意给你们做的小饼,要是饿了就歇歇吃个,也别省着,中午我会带饭过去给你们的。”

      李大盛点点头,也笑了,颇为欣慰道,“我们家闺女现在倒是会疼人了,现在瞧来那遭事倒也不算是坏事了。”

      李大盛嘴里的那遭事,是指半月前原主李小娃去河边洗衣服时不慎落水的事。

      原主今年14岁,长得娇俏明媚,那姿色身段在现在所呆的李家村算是头几个,没几人比得上,一般这般模样的女娃,都早早被人定下了。

      可因为这家人的宠爱成性,原主娇蛮的名声在李家村也是出了名的,明年就及笄了,却还未定下一门亲事,连上门说媒的人都不见影。可愁坏了李氏夫妇。

      半月前女儿落水醒来后,却突然转了性子,乖巧了不少。

      以前使唤着做些家务都不大愿意,现在却自动自觉帮家人做饭,李氏夫妇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当她从鬼门关走一遭后知道怕了。

      “行了,都过去了还念叨。”张氏虽这样说,但眼里却带着笑意,女儿懂事她比谁都高兴。她伸手推了推李大盛,“你们快些去吧,虽刚入春,这日头却不是个饶人的主,早些弄完好早些回来。”

      “那行,我走了。”李大盛说完便和俩儿子扛着锄头什么的下了地。

      小娃和张氏在家里没什么活要特地忙,所以两母女在三父子出门后,继续坐回去吃早饭,待用完了才慢悠悠地收拾着桌子。

      小娃收拾完后,又帮着张氏将碗给洗了。

      她本还想帮着张氏把午饭给做了,张氏却是不肯,将她给赶了出来,“不就是顿饭嘛,也没什么做的,倒是你,起得这么早,又忙活了这么久,也该累了,快去歇会,我一会就好了。”

      小娃只好走出厨房,回屋去。可房里除了床和柜子,什么都没有,小娃坐了会,觉得实在是无聊得很,又走了出去。

      在现代小娃无人可依,凡事都靠自己打拼,日子紧实疲惫得很,咋一下这么闲,还没什么娱乐可消遣,委实是不习惯。

      她在厨房门口探了探,张氏正在择菜,她没去凑那个没趣,收回头,往院里走去。

      李家虽是茅草房,占地却不小,尤其是院子,甚是宽敞,张氏每天都打扫一番,瞧去很是干净舒心。

      院里靠门处栽着棵龙眼树,几十年的老树了,树粗枝壮,枝繁叶茂的,可惜没打过几次果,李家人想着可以遮阳,这才让留下来的。

      李大盛在树下搭了个石桌,天热时李家人就喜欢在树下的石桌上吃饭,别提多凉快了。树的边上搭了间小茅屋,是洗澡的地方。洗澡房旁边打了一口天井,洗澡时接水极为方便。

      井边上搭了个鸡窝,二十来只鸡全圈在里面养,隔两天便得清洗一次,不然那味熏得让人难受。此时那些鸡吃了食,个个都安分地窝在圈里不闹腾,小娃瞧了一眼,便走开了。

      她瞧着放在天井盘木盆里的衣裳,喊到,“娘,我拿衣裳去河边洗。”不找些活干,真心能把人闷死。

      “不行。”闻言,张氏喝了声,人急忙走出来,“才刚捡回条命你又想着去河边,当真是不要命了?不许去,我呆会会洗的。”

      张氏的语气不大好,莫名挨了一顿责,小娃有些委屈,“我只是想帮娘分担些活罢了。”

      眼眶微红,那语气,委屈巴巴的。

      瞧着女儿那一脸委屈样,张氏也觉得自己方才的话冲了些,她走过去搂住小娃,语气软了下来,“乖乖,娘知道你懂事了,娘不是在凶你,只是半月前那场意外着实让娘心颤,能捡条命回来已是天大的幸运了,若是再来一回,娘真的是受不住了。”

      张氏一向最疼这个小女儿,这次的意外是真吓坏她了,说着,语气都哽咽了。

      吓得小娃赶紧服乖,“娘,我这不是没事么,我不去了,就在家里好不好,你别哭了。”心里那点委屈因张氏话里的在乎而瞬间消散。

      这一变化让她不由在心里暗叹口气,来到这之后性子倒是矫情了不少,果真是被这个家的温暖宠坏了。

      张氏也觉得自己失态了,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才道,“若你真想洗衣服,就在家里洗吧,反正有天井,汲水方便。”

      闻言,小娃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不洗了。”心里既有被如稚儿般限制行动的无奈,也有被关心的暖乎感。

      真是甜蜜得沉重的宠爱。小娃在心里吐槽了句。

      小娃在的这李家村,几乎人人家里都打有天井,但甚少会有人在家里洗衣服。

      因为这里的习俗认为水代表财,把水留在家里才能聚财,所以李家村的人在起房子的时候,都会特意将门口起高点,这样即使在家洗东西,水也流不出去,全聚在院中。

      当然,这水也不是就这样留在院里不弄了,他们特意在边上开条排水的暗道,有水就往暗道上扫。

      如果在院子洗衣服的话,不仅会把家里弄得湿漉漉的,还要费劲去扫水,吃力不讨好,很是麻烦,所以李家村的人一般都不在家里洗衣服。

      反正村边上就有条小河,走两步便到了,何必在家费那个劲,麻烦。

      张氏也是怕得紧了才这般说,如今女儿拒绝了,她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既然你不想在家洗,等呆会闲了我再拿去河边洗。”

      小娃焉焉地点头应下。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张氏瞧着她没什么精神的模样,心有些软,想到女儿近来的懂事疼人,更是不忍。

      她想了想,发现好像也拘女儿在家挺久的了,难怪她这么不耐。闺女以后总是要出门的,她这样子拘着倒也不是一回事。

      近来闺女乖巧了不少,想必是落水后知道怕了。也罢,既然这样,待会去送饭还是带上她吧。

      张氏在心里想了好一会儿,才松口道,“好了,娘知道你待得不耐了,待会我给你爹送饭,你同我一道去吧。”

      这转变忒快了,小娃一怔,回过神来却忍不住翘起嘴角,整个人冲过去一把抱住张氏,撒娇道,“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就你嘴甜会讨巧。”张氏点了点她额头,虽是这般嗔怪到,但那含笑的眉眼却表达了她的愉悦,显然极受小娃这套。

      小娃甜甜笑着,心里别提多乐了,这下也不怕张氏撵了,自动自觉地走到厨房去帮张氏弄午饭。

      张氏见她确实是不累,也不扫她兴,由着她去了。本来张氏就弄得七七八八了,现加了小娃的帮忙,不大一会饭就弄好了。

      现在快到晌午了,不过还没到平时吃饭的点。俩母女商量着,决定先把饭送去给李家父子再回来吃饭。

      两人拾缀一番后,便出了门。晌午的日头甚是毒辣,两人都戴了顶草帽。

      张氏手里挎着个篮,饭菜都装在里面,篮上遮了层布,免得饭菜沾上灰,小娃手里则提着一壶水。

      现在正是春耕时节,家家户户的老爷们都下地耕种去了,一路上遇到不少送饭的熟人。

      “林家的,送饭呢。”一刘姓嫂子见着张氏,远远地便熟捻地打了个招呼。

      “是啊,刘嫂子。”张氏笑着回道。

      这人小娃认得,该说是前身认得,是村头李合中的媳妇刘氏。李合中比她爹大上几岁,见人过来,小娃乖巧地叫了声“伯母”。

      刘氏笑着应了声。

      张氏见刘氏穿着合身但不常穿的麻衫,裤脚与鞋子都沾着泥,便问,“嫂子这是下地了?”

      “是啊,今年家里多租了两亩地,有些忙不过来,他爹便让我下地帮忙帮忙。”刘氏爽朗道,没有半点遮掩扭捏之意。

      张氏点点头,回道,“你们家的地本就不少,现在再来两亩活的量又加了,难怪嫂子要下地了。不过忙完这阵,等收成了就可以为你家二郎说亲了,可不是好事一桩。”

      张氏神色平常,语气也没有因为刘氏说多租两亩地而改变,让刘氏在心里点了点头。后又听她说出他们夫妻心声,更是在心里对张氏高看几分。

      刘氏夫家李合中一家是出了名的厚道人,和村里人的交情都不差。但他们家和李大盛家离得不近,虽有交情却不十分亲近。

      现下刘氏瞧着张氏这反应,心里突然觉得这张氏倒是个可以深交的。不说别的,光是张氏这不酸不妒的态度,就值得深交。

      不像有些人,瞧着挺要好,可一听到他们家多租两亩地,那神态立马就不一样了,明夸暗讽地说什么他们家明明有钱租地还喊穷,那语气比醋还酸,好像他们家抢了他们应得的东西一样,真是好笑了。

      刘氏的心思转一圈回来,脸上的笑也真切了许多,因对张氏印象好了不少,她也就多说了几句,“我和他爹也是这样打算的,大郎和二郎就相差一岁,如今家里为大郎成亲的事花去了不少银子,现可不得使劲多做些活,不然来年都没银子为二郎娶媳妇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送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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