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记录》kyra锦

5、浴室杀人案（5）

　　“接下来插播一条时事新闻，今晨（6月23日）上午8点13分，在环城北路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豪车发生侧翻，撞上路旁绿化带，目前车内二人包括司机在内俩人重伤，现已送往医院进行急救，警方初步推测系刹车失灵，事故具体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小吴风风火火的推开办公室的门，“林警官，你听说了吗？刚环城北路发生了一起车祸。”
　　“喏，正在听。”林睿明指了指正在播放新闻的收音机。
　　“我刚听说上头要把这件事交给我们调查。”
　　“为什么？这不是交通事故组的责任吗？”
　　“可你知道出事的是谁吗？”
　　“谁？”
　　“陆志诚……”
　　“什么？！”
　　“和……绕子昂。”
　　“我勒个去，那俩人现在在哪？”
　　“人民医院。”
　　林睿明立刻动身，“我们现在过去。”
　　“好，”小吴连忙跟上去，“要叫上良警官和卓警官吗？”
　　“不用，通知他们去查事故原因。”
　　“OK。”
　　10点50分，林睿明和小吴赶到医院，那俩人已经脱离了危险，转入普通病房继续观察，可是还在昏迷状态。
　　了解病情后的俩人继续向病房赶去，小吴有些纳闷，“林警官，我们是不是来早了？这俩个人都在昏迷中我弄也问不出个啥啊。”
　　“如果来晚了，有些事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首先要搞清楚是真的意外还是人为？”
　　“这不是良警官和卓警官该去调查的吗？”
　　“是没错，如果是意外的话我们就可以结案了，如果是人为……”
　　“人为的话怎么了？”
　　“人为的话我们就要阻止犯人对受害人的二次伤害。”
　　“恩？！你怎么就能确定……？”
　　“如果你想害一个人，你会不会在作案后的第一时间去确认他的死活？”
　　“也许会……但也有可能是纯粹的意外不是？”
　　“是，你说的没错，但是别忘了我们现在调查的是命案，在调查过程中最重要的嫌疑人出现‘意外’，你觉得哪个的可能性大？”
　　“我懂了，那我们……”小吴话说一半却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
　　“对不起对不起！”小吴忙道歉，一边用余光打量这人，大夏天的这人居然帽子口罩一样不少，而且眼底的阴影很重。
　　那人没理会他，闪身就要离开。
　　林睿明迟疑了一秒，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宿泽宇！”
　　那人这才似有了反应般的看了他一眼。
　　林睿明握紧他的胳膊，“你怎么在这？”
　　“来看看他死了没有。”依然是不带一丝情感的平淡语气。
　　“结果呢？”
　　“还在喘气。”
　　林睿明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小吴在一旁已经目瞪口呆。
　　最后林睿明决定拽着宿泽宇继续朝病房走去，小吴只得跟上。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医生护士正在忙忙碌碌的进出，三人默默地站在门口目送陆志诚又被拉进了抢救室。
　　林睿明拦住一个小护士询问，“刚刚那个病人怎么了？”
　　“窒息。”
　　“什么原因？”
　　“我不知道，但看起来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小护士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知道了多谢。”
　　小护士回了声‘不客气’又去忙了。
　　林睿明松开了宿泽宇胳膊，余光扫向他，“果然不能放你走。”
　　“我说跟我没关系你信吗？”
　　“你自己信吗？”
　　“我信。”宿泽宇说的异常坚定。
　　林睿明被他逗笑了，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往回走，“行了，跟我去警局一趟。”
　　宿泽宇一脸冷漠。
　　小吴一头雾水，“林警官，那我们现在就这么回去了？”
　　“当然不，先去医院的监控室看看。”
　　监控录像里显示，在宿泽宇离开后的确还有一个打扮奇怪的人鬼鬼祟祟的进去过，但是只俩秒钟后就慌张的离开了。
　　林睿明看向宿泽宇，“怎么看都跟你脱不了关系。”
　　“我也觉得。”
　　“你进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吗？”
　　“恩。”
　　“没有任何异常？”
　　“恩。”
　　林睿明头疼的抚额，“奇怪。”
　　“林警官，这很难吗？”小吴问出声。
　　林睿明感觉头更疼了。
　　宿泽宇开口，“当时进去的只有俩个人，我可以肯定我没有，另一个人进去只有俩秒的时间，没有动手的机会。”
　　小吴接上，“照你这么说，除非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而当时的第三个人就只有和陆志诚同病房的绕子昂，但他又在昏迷中，所以后俩个人都是不可能的，而排除掉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那一个可能就是真相。”
　　林睿明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原话是‘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是什么，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摘自《福尔摩斯》。”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
　　“别装深沉。”
　　“我还用装？”
　　宿泽宇在一旁看的无语。
　　这时，林睿明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良哲打过来的，“头儿，查到一个人，是在4s维修店打临时工的，陆志诚的车是今天早上拿去维修的过程中刹车被人为破坏，八成就是这个人，店里的老板说早上过后就没见过他了，连声招呼都没打，大概是跑了。”
　　“你现在在哪？”
　　“去往他家的路上。”
　　“那人的资料有吗？”
　　“有，我发给你。”
　　“行。”
　　林睿明接收打开了良哲发过来的文件，是一份个人资料表。
　　宿问，男，48岁，离异，独居，打过很多杂工，现任维修店工人，平时嗜酒如命，有过暴力前科，暂居S城文华路119号A栋4楼。
　　上面还有一张他的个人照片，胡子拉碴，面色枯槁，唯有一双眼睛阴沉无光，林睿明盯了半晌，总觉得有些眼熟。
　　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头绪，只能先将资料暂时保存在手机上，然后与良哲继续通话，“还查到什么了吗？”
　　“据4s店老板所说，今天早上7点30分，叫宿问的这个人又喝的醉醺醺的来上班，他本想等合同试用期一过就将他解聘，谁知早上就打了那一个照面之后就不见他人影了。我们查到那段时间正是陆志诚的车送去包养的时间，而出车祸的时间也就是他消失的时间。”
　　“陆志诚怎么会和一个修理厂工人有瓜葛？”
　　“这个问题大概只有等找到那个修理厂工人才能知道了。”
　　“那你等我，我现在过去，我们在他家门口汇合。”
　　“好，那就这样，挂了。”
　　放下手机，林睿明让小吴先带着宿泽宇回警局，自己则前往文华路与良哲他们汇合。
　　就在俩人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林睿明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姓宿？这姓可不常见，”说完扭头看向宿泽宇，“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宿问的人？”
　　宿泽宇一震，随后表情变得更冷了，一字一顿，“不认识。”
　　林睿明也不多问，向小吴使了个眼色后离开了。
　　林睿明和良哲卓明知没有在宿问家里找到他人，却在走廊里发现了醉鬼一只。
　　林睿明仔细的辨认了这只不修边幅抱着酒瓶子滚来滚去的醉鬼一只，将他拎起来，丢给良哲，“带回警局。”
　　在警局里强行解酒之后，林睿明直接开始了审问，“陆志诚的刹车是你破坏的吧？”
　　“不是我！我没有。”
　　“别狡辩了，我们在他的刹车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宿问的眼睛瞬间睁的如铜铃般大，“怎么可能？！我明明带了手套的！”
　　林睿明默默的在本上记下，“你为什么要破坏他的刹车？”
　　宿问见事情败露，舌头开始有点打颤，“关……关你什么事！”
　　林睿明也不慌不忙，“你要不说也没关系，等我们自己查出来了，量刑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反正故意杀人未遂怎么也得判个3年到10年不等，你这还属于情节严重的，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宿问的表情明显挣扎，犹豫着问，“那如果我自首，有没有希望减刑？”
　　“看你的诚意。”
　　“我说，我什么都说。”
　　“那就详细说说今天早上的情况。”
　　“早上那会我喝了酒去上班，刚好看到陆志诚来修车，当时脑子不清醒，就想着他怎么不去死，等回过神来我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就……就跑了。”
　　“后来陆志诚出了车祸，你去医院干什么？”
　　宿问心底一颤，下意识反驳，“我没去医院！”
　　“需要我把监控录像摆在你面前吗？大夏天穿军大衣，你不可疑谁可疑。”
　　“你们怎么可能知道是我？”
　　“我们当然不可能知道，但你刚才自己承认了。”
　　宿问终于反应了过来，怒吼，“你套我话？！”
　　林睿明也不甘示弱，将全身的气势都提起来，“你最好配合点。”
　　宿问终于服软，泄气般的瘫倒在椅子上，“真狡猾……”
　　林睿明继续试探，“之前宿泽宇已经承认了你和他的关系。”
　　宿问一听又绷直了身体，“他……怎么说？”
　　“实话实说。”
　　宿问神色动容。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他自己也卷入了一起命案，而且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什么？！”宿问探着头问，“谁死了？”
　　“方晓彤，你认识？”
　　“不！不认识！”
　　这时莫笑笑进来了，林睿明起身，“来的正好，这人已经打算全交代了，剩下的交给你了。”说完松了松筋骨，“我还要继续去查方晓彤的案子。”
　　莫笑笑刚要接手，宿问忙喊住林睿明，“警官！其实方晓彤是我杀的。”
　　林睿明诧异回头，“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知道，其实，人真的是我杀的。”
　　“最高死刑。”
　　“杀人偿命，我懂。”
　　林睿明利落的坐了回去拿笔敲着桌子，“OK！那说说你的作案动机，作案手法，作案过程及作案工具是什么？”
　　宿问面露难色，“这……”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想替别人顶罪？”
　　“我……”
　　“还是说你就那么确信？人……就是宿泽宇杀的？”
　　“不是他……”
　　“你在陆志诚的车上动手脚也是为了他吧？”
　　“是！”宿问的眼眶通红，“因为他害了小宇，害了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