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短篇集》六花謬語

2、犹如朝露（一话完）

　　一丶

　　那名看起来风一吹就倒的黑发女性带着一振满练度的药研藤四郎，在这座本丸的前审神者离职後约一个月左右，突然出现在本丸鸟居面前。然後，随着女子递出手上由时之政府发出的公文，没有代号的女性就此成为了这座本丸的临时审神者。

　　「我属过渡性质的存在，诸位不必视我为汝等的主君。」在会议室中，女子不时掩嘴轻咳着说：「但为了维持本丸的基本运转，还望诸位能完成最低限度的日课，以获取资源。」

　　听见这段话，本来还存在的轻声交谈声突然消失了。数名主事的刀剑男士无声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会，最终烛台切光忠微微俯身问道：「请问大人会在此停留多久？」

　　坐於女子下首的药研藤四郎在听见这个问题後，似乎想阻止他的主君回答这个问题，但他最终都没有付诸予行动。女子并没有发觉自家近侍的小动作，她只是略为思索了一下，才轻轻地报出一个不怎麽准确的时间。

　　「我想，大概是三至六个月吧。」女子说着，又掩嘴轻咳了几声。

　　「事实上这得看诸位。」末了，她还不忘提醒所有刀剑男士：「时之政府的用意想必大家心知肚明。在临时任期完结前，我必须就各位的情况提交报告予政府，因此若大家能帮忙，就感激不尽了。」

　　「……为什麽要告诉我们？」

　　女子掩着嘴说：「大概是因为，我觉得诸位值得一位好主人。」

　　二丶

　　这座本丸的首任审神者并非一个好主人，但也并非真正意义的『坏人』。她并没有恶意碎刀；然而，她也并没有善待刀剑男士们。

　　大概因为灵力并非出众，而运气……这位审神者仅在任了半年左右，就自请离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或许运气是会传染的。这座本丸之後的几任审神者，都并不是很好的主人。因此随着日子过去，刀剑男士们也不再期待下一任审神者。

　　反正丶任期还是那样。

　　反正丶也不会是一位好主人。

　　然後，他们迎来了这位临时的审神者。

　　三丶

　　就如她自己所说的一样，这位审神者带着药研藤四郎在这座本丸的天守阁住下後，就很少从二楼上下来。她不干涉他们於出阵丶远征或者内番的决定，就连日常饮食也一概由药研藤四郎负责。

　　……有时候，这座本丸的刀剑男士们都觉得，或许这位审神者来这座本丸，也只是为他们提供灵力而已。

　　「……这位大人的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呢。」主要负责厨房的烛台切光忠皱着眉说：「这几天的药研所准备吃食……尽是药膳，分量亦不多。」

　　「药膳？怪不得最近总有股药味。」

　　压切长谷部若有所思地曲指轻敲着桌面。

　　「说起来，经常听到那位大人的咳嗽声呢。」寝屋接近二楼的前初始刀．加州清光托腮，随意说道：「从她来到这座本丸的时候，就一直在咳嗽呢。」

　　「身体丶真的很不好吧。」

　　四丶

　　或许正是因为她这个态度，不久就有刀剑男士尝试接触这一主一刀。

　　「有谁在门外吗？」显然在静养的女性不经意地注意到门边的动静，略为抬高声音说：「门没锁，请进来吧？」

　　「打扰了，我是烛台切光忠。」带着单边眼罩的黑发刀剑男士没有立即拉开障子门：「刚做好了一些草莓大福，所以拿了些上来，看看大人要不要用一些。」

　　「草莓大福？」女性显然很高兴听到这个名字：「要的！」

　　随即又略带歉意地说：「啊，药研不让我下床，能麻烦你端进来吗？」

　　「是，失礼了。」

　　然後，随着烛台切将一小盘雪见大福端到那位女性的床边的时候，他终於又有机会得以观察这位临时的审神者。

　　——显然这位大人是久病缠身。

　　消瘦而单薄的身躯和苍白的脸色均直白的昭示着这一点。不过，直接面对着这位大人，显然让烛台切观察到更多东西。

　　例如说那看似活力十足，但实际却是暮气沉沉的气息。

　　例如说那虚弱无力的身体。

　　例如说，一缕淡得几乎没能发现的血腥味。

　　「谢谢，烛台切。」审神者高兴地接过了一小盘草莓大福，眉眼弯弯地说：「药研一直都不许我多吃甜点呢。」

　　烛台切了然地说：「考虑到大人您的情况，这份草莓大福用了别的材料来代替糖。尽管甜度可能降低不少，但我敢保证是一样的美味。」

　　审神者微微歪了歪头，笑吟吟地应道：「我知道哦。」

　　五丶

　　那位大人愿意为他们手入，也愿意因他们的请求而控制本丸的景致。但无论刀剑男士怎麽请求，她也坚决不愿在这个本丸开炉锻刀。

　　「我仅为本丸的临时主人，任期过於短暂，锻刀非我应做之事。」审神者认真地说：「更何况——」

　　审神者顿了顿，带着点落莫地说：「与我结缘并非良事。」

　　「大将！」她的近侍不怎麽认同的叫住了女子。「您——」

　　「我明白你想说什麽，药研。」女子侧了侧头说:「我很明白——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不能与我结缘。」

　　审神者看着一众低落的刀剑男士，犹豫了一下，终究应允了另一件事——

　　若是从战场上寻得的刀剑，均可从她手上求得符咒用以唤醒刀剑男士。

　　用这种方式唤醒的刀剑男士，因为唤出的付丧神与审神者之间的联系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一般使用这种方法的审神者都会再补上一道契约。

　　但对於这位审神者来说，这点小缺点却是正好。

　　因为，她不能与新的刀剑男士结缘——那是她不被允许的事。

　　六丶

　　这种日子过久了，就有刀剑男士不期然地想：啊，要是大人能成为我们的审神者就好了。

　　这位女性偶尔会在药研的陪伴下离开天守阁。

　　有时候会陪着莺丸在缘侧喝茶，有时候会静待在佛刀旁细看风景。那位大人不会加入小短刀们的游戏当中，却会待在缘侧默默地看着。

　　——她不会主动靠近，却也不会拒绝他们靠近。

　　烛台切偶尔会在做点心的时候留上一小盘，短刀们也会小心翼翼地与那位大人说着各种各样的小事，尽管大多数时间都有一期一振在旁看守着。就在一切都向好发展的时候，就在鹤丸国永终於又一次放飞自我将整个本丸翻天覆地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件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大概……终於知道为什麽这位审神者为什麽会坦言相告。

　　——因为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七丶

　　这个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并非全都是最初被唤醒那一振，也有部分——大多都是那些常见的打脇短，是第二丶第三丶甚至第四五振唤醒的刀剑。然而，这座本丸却已经历了三代主人。

　　可无论是怎样的故事，或许的确曾经由宗卷了解……但自来到这座本丸的那天起，审神者都并没有主动地跟刀剑男士们说起这个话题。她会跟三日月说起天气，会跟莺丸谈论茶，会笑着称赞烛台切的手艺，跟静静地听着大概是这座本丸第六振的五虎退说着各种趣事。

　　但她就是不会跟任何刀剑男士们聊着属於这座本丸的过去。

　　「为什麽要转移话题呢，大人。」有人天，趁着小短刀们都跑得远远，一期一振终究还是忍不住问说：「为什麽……不愿意听我们的话呢？」

　　审神者微微笑着，却是摸着手中的茶杯没有立即回应。

　　年轻的女性来到这座本丸的时候，已经是晚夏；而等到一期一振终於忍不住向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天气已经逐渐转凉，种在本丸的枫树树叶也已经变得火红一片。

　　「一期一振，你有想过想要怎样的主人吗？」看着红叶悠悠荡荡地落下来，审神者摸着已经冷掉的茶问道：「想要怎样的人率领你们？平常会跟你们聊天吗？还是像个合格的主人一样有威严……如此这样的事，有考虑过吗？」

　　蓝发金眸的付丧神沈吟了一会，才回答：「……或许就如大人一样的审神者吧。」

　　女子默默地凝视了他一会，才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样呀……」

　　八丶

　　尽管一期一振这样跟她暗示，审神者也并没愿意听他们说起这座本丸的过去。反过来说，在那以後，她总是有意无意地说起自己的本丸。

　　说着她的烛台切光忠为了她的就任日如何大展厨艺。

　　说着她的压切长谷部为了让她有合理的作息而辅佐她处理报告。

　　说着她的鹤丸国永如何弄得整个本丸鸡飞狗跳。

　　说着她的初始刀加州清光总在出门聚会前，和乱藤四郎一起替她配搭衣服。

　　说着她的三日月宗近和莺丸为了让她放松，而特意安排的下午茶时光。

　　说着她的一期一振如何协助她照顾着整个本丸的小不点。

　　说着……她的药研藤四郎，为了让她能一直担任他们的审神者，而一直为她管理着身体健康。

　　「药研。」审神者透过寝屋的窗户望出，正好将在庭院中游玩的短刀孩子们都收在眼底。挥了挥手回应着注意到她目光的短刀，近日身体状况再次转差的女性转头对身边的黑发短刀少年问道：「你觉得如何？」

　　没有停下核对药物的手，药研略为思索了一下才回答：「整体来说，这座本丸的气氛并不坏；而且就过去那种经历，没有任何暗坠迹象还算是奇迹。」

　　「奇迹啊……难得药研会用上这个词语呢。」女性笑着揄耶自己的近侍：「『奇迹』……吗？或许因为他们都是好孩子？」

　　「大将……」药研无奈地叹气：「您什麽时候才会记得，就算是以孩童模样现世的刀剑男子，最年轻的也在此世存在超过数百年了。」

　　审神者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才笑眯眯地说：「是是丶短刀身太刀心的药研藤四郎。」

　　「大将！」

　　「是是。」

　　药研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然後将数量和种类正确的药物和温水放到审神者面前：「大将，这是下午的药，吃了之後请您睡一会吧。」

　　审神者一边将药丸着就温水吞服，一边点了点头：「那公文就麻烦你了，药研。」

　　「明白了，大将。」

　　看着审神者闭眼入睡，药研先是将打开的窗关上，又拨弄了一下火盆子让房内的温度保持在舒适的温度後，才揣着空掉的水杯摄手摄脚地离去。

　　「……即使是我，也有希望能实现的『奇迹』啊，大将。」

　　九丶

　　「药研。」

　　审神者的药研藤四郎在揣着晚膳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被这座本丸的一期一振叫住了。揣着托盘的药研不解地侧头看去，入目的却不只是吉光唯一一振太刀。药研藤四郎看着那数名太刀的刀剑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请稍等，我先将晚膳端给大将。」

　　或许是等待的时间都是漫长的，在彷佛半个世纪之久後，太刀们终於等来的审神者的药研藤四郎。

　　「那麽，一期殿，三日月殿，莺丸殿，还有，」药研一一刷过在场的刀剑男子们，顿了顿才继续说：「小狐丸殿。如此急切地找我，想必是有要事相询吧？」

　　「哈哈哈，的确是呢，药研君。」

　　「那麽我就单刀直入地问吧。」药研托了托下滑的眼镜问道：「你们是想知道大将什麽时候离开吗？」

　　「……若是将问题当成这样，也并无不可。」

　　药研微敛下眼，带着点不甘心丶直接了当地说：「大将是不可能留下的，离开此处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疾病，吧？」

　　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的药研浑身一震，随即苦涩地闭上眼睛：「发现了啊。」

　　「是。」莺丸摸着温热的茶杯，淡淡地说：「毕竟我们是对血气很在意的刀剑，要说是不在意大人身上久久不散的血腥气的话……」

　　和室内一时没有了声音。

　　「大人真的……」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药研的话语中透着掩饰不到的疲惫：「即使是能给予适当的治疗，那也只是延长大将痛苦的时日。」

　　「大将……将本丸托付予下任审神者之後，本打算平平静静地渡过最後的时日。然而……」

　　「然而，大人却来到了这座本丸。」

　　药研的沉默变相承认了三日月的话。

　　和室顿时又一次陷於可怕的安静之中。

　　「那麽丶还有多少时日呢？」

　　药研放於膝上的手不甘地攥得紧紧，回答他们的时候带着轻微的呜咽声：「……过得一天丶就是一天。」

　　十丶

　　这座本丸的刀剑男子没有再请求审神者成为他们本丸的主人——在女性发现的时候，刀剑男子们早就已经自行商讨好他们的意见，整合後上呈给她。随即，审神者以这座本丸的临时主人的身份，向时之政府申请了继承者。

　　或许是因为她的状况，又或许是因为是曾经战绩辉煌的本丸的主人，批文很快就下发回来，审神者也就着手为这座本丸挑选合适的主人。

　　「这样就好……」

　　十一丶

　　冬去春来，随着审神者将确认继任人的申请书递交上去後，就像是终於放下心头大石一样，身体的状况就迅速地衰败下来，即使是常用的药物亦再也无法舒缓她的病况。

　　不过，或许是因为这座本丸的刀剑男子都接受了女子即将离开的现实，他们反而被允许了接近审神者。於是在白雪纷飞的寒冬里，小短刀们经常待在审神者的寝屋里摺着千纸鹤。掌管着本丸厨房的烛台切光忠和堀川国广，经常在厨房里温着一小锅易消化的流质食物。

　　甚至连三日月等平安古刀的茶会，也静静地移师到审神者的寝屋旁。

　　无论是确实地知道事实，隐约地猜到事实，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刀剑男子，都不约而同聚集在审神者身边。即使她并不会留在这座本丸，但刀剑男子们仍希望能待在她身边到最後一日。

　　毕竟这位临时的审神者大人是一位善良的人，也让他们明白到，这个世界也并非全是坏事。

　　不过，开心的时日也并非绝大部时候。这位审神者的身体终归已经垮下来，随着天气逐渐回暖，她也日渐消瘦下来。

　　有时候一期一振会代替外出的药研照顾着审神者。

　　看着她痛苦地咳嗽咯血的时候，吉光太刀总希望能替她做点什麽。然而，他除了能握着她的手让她知道身边一直有人陪伴着她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留给审神者的时间，已经所馀无几了。

　　十二丶

　　「……樱花，开了吗？」

　　春天终於降临在这座本丸之中，而在本丸庭院中的万叶樱在蕴酿了好长一段时间後，终於还是盛开了。已经许久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樱花的刀剑男子们，自然是高高兴兴地准备起赏樱宴来。

　　「是的。」髭切笑眯眯地说：「家主也想去参加赏樱吗？」

　　听见他这样说，审神者无奈地笑了笑：「髭切，我不是您的主人。」

　　「啊，有这样说过吗？没印象呐——」源氏宝刀之一摸着下巴苦恼地思考了一会，然後决定将这种小问题抛到脑後去：「嘛，这都是小问题——家主，您丶想赏樱吗？」

　　靠在柔软的抱枕堆里的审神者考虑了一下，然後点了点头：「说是不想也不是……但是，不能扰乱到大家的兴致啊？」

　　——怎麽会，他们巴不得你也出现在宴会里呢。不过……

　　心思通透的源氏宝刀眼神暗了暗，随即又笑眯眯地说：「是是，那我就先去准备一下了，家主。」

　　看着髭切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寝屋，审神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後疲惫地闭目养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髭切又踏着轻快的步伐回来，然後仔细地用被子将她裹好後，才抱着审神者离开寝屋。

　　就在能看见樱花的走廊上，髭切已经安置好多得能将人堆起来的枕头。将审神者安置好之後，随之出现的还有早上暂离的药研藤四郎。将身上因外出而沾上寒气的盔甲解下放到一旁，药研随即坐到审神者身旁。

　　「欢迎回来，药研。」

　　审神者先是欢迎自己的近侍回来，然後侧了侧头对笑眯眯丶擅自地坐在另一侧的源氏宝刀说：「呐，髭切殿。既然决定在这待一会的话，能否麻烦您到厨房拿点茶过来吗？」

　　「哦呀。真是过份的家主呢，居然指示源氏宝刀去做杂务吗？」髭切挑了挑眉，却是顺从地应下前往厨房。

　　看着髭切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审神者才回过头来对药研抱怨：「都跟他们说了多少次我不是他们的主人，就他一直不听。」

　　药研微微一笑：「毕竟那位大人是源氏重宝。」

　　「嘛，我们的本丸的髭切和膝丸倒是比较愿意听我说话呐……不同本丸果然是会令每一振刀剑都有微妙的不同呢。」审神者轻咳了几声，才接着说：「对了，药研。今天早上你回去了一次吧？本丸的大家……还好吗？」

　　药研伸手为她掖了掖被角，才答：「虽然还在适应新的主君，但每一位应当是不会回望过去的刀剑男子——他们，终究能继续前进的。大将。」

　　——在这个时候，审神者想要的已经不是真实了。

　　「樱花丶真美呢……」

　　要做的事早就已经完成了，无论是这座本丸还是她的本丸都被托付予值得信赖的人，而现在又从她的近侍口中听到最希望听到的那一句——

　　「呐，药研。」

　　在一阵微妙的沈默之後，审神者低声问道：「我丶是一名称职的主君吗？」

　　「当然。」

　　「你……你们过得幸福吗？」

　　「毫无疑问。」

　　审神者吃力地伸出手，轻轻地握着黑发少年不住颤抖的手，微笑着道谢：「一直以来，谢谢你。」

　　紧紧地握着冰凉的手，黑发的少年付丧神微微低下头，轻声地回应：「谢谢，大将丶『——』。」

　　春天的微风轻轻吹落了樱花，淡粉色的花瓣在空中悠悠荡荡地飘着，最终落到地上。两人的声音，消逝於微风之中。

　　十三丶

　　髭切其实并没有前往厨房。

　　审神者想跟那振药研藤四郎单独相处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所以他顺着她的意愿离开那段走廊，然後站在转角位置没有离去。那两人的声音都极低，在他所在的转角位置绝对听不清两人的对话。

　　他本来想等他们谈完话後再回去，继续跟时日不长的审神者赏花聊天。不过，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在髭切回去的时候，那段走廊上只剩下审神者一人。

　　被仔细地裹在被子里的年轻女性，靠在柱子上彷如熟睡般闭上了眼。在她伸出的手中，轻轻地握着一振失去了光芒的短刀。

　　——那是丶名为『药研藤四郎』的短刀。

　　「……兄者。」

　　「……去通知狐之助吧。」

　　十四丶

　　与那位审神者一同下葬的，还有那振完全失去了光芒的药研藤四郎。

　　那位审神者的本丸的刀剑男子们也在接到通知後，出现在她的葬礼上。那些刀剑男子们的新主君似乎是审神者的後辈，在看着火光升起的时候，终究还是没忍住，痛哭失声。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座本丸的新主君就任了。

　　就如同审神者生前所说，她为他们寻来了一名好主人。

　　十五丶

　　时光飞逝，那位爽朗擅武的主君就任了数十年後，终究因为需回家结婚生子，而不得不申请了离职。在那以後，也陆续有审神者申请成为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但却一直都没有人成功。

　　直到，不时失去踪迹的源氏重宝带回了一名人类的小女孩。

　　被带回来的黑发黑眸女孩，在锻刀房中唤醒了手中一直握着的短刀——

　　「哟大将，我呢，是药研藤四郎。和兄弟们一起，请多多关照。」

　　黑发女孩高兴地应道，然後伸出手，邀请沉睡已久的刀剑付丧神：「请多多指教！药研！」

　　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黑发的审神者笑得一脸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