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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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汤涗带着火气关上门，“九九你给我出来！”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汤涗把包扔在柜子上，一低头看到自己的拖鞋被放在玄关最显眼的地方，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汤涗，月老喊我回去变身。你进门就记得换鞋，不要踩脏我辛苦擦干净的地板，欠我的鸡块，等我回来补上——九九。
汤涗换上拖鞋，拿着纸条在客厅转了一圈，地板光亮如新，门窗桌椅全都抹得一尘不染，几乎能反出人影来……那只烦人的小狐狸走了，临走还在她的胁迫下打扫了卫生，这实在是件大快人心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汤涗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两室一厅不到一百平的公寓，第一次让她觉得空旷和孤独。
九九回到月老殿，被告知月老开会去了。九九百无聊赖地等着，想起了汤涗。她今天可是把一整篇《长恨歌》都抹在邵杰脸上了，汤涗应该能看见吧，既然她喜欢《长恨歌》，那也应该能喜欢上邵杰……不知道现在她的红线正常了没有？想到这里，九九一个挺身跳起来，偷偷翻开了月老从不让她碰的姻缘簿。
那是一个16开书那么大的液晶屏，旁边连着一串小按键。九九输入自己偷偷记下的月老的登录名和密码，偌大的屏幕泛起了白光，正中间出现个大标题《千里姻缘一线牵win8版》，右下角跳着一个提示窗口：系统检测到新版本，是否更新Y/N。
九九把提示更新的窗口关了，去翻名册里数以百计的画轴，ab,abc……yy……文件名都是字母缩写。哪个是汤涗的呢？九九挠头，TS1？TS2？TS3？……怎么这么多TS啊！九九举爪不定，闭着眼睛随便点开一个，把时间轴快进一段，画卷展开：上面是蓝天白云，碧叶连天的梧桐大树，小山坡上闲散着几个人，或坐着或走动着。九九趴下身子仔细看她们的脸：美女，很多美女~~可是汤涗在哪呢？
忽然，“呜呜呜”（1），门外传来月老的招牌哭声，九九惊得跳了起来，想要赶紧把姻缘簿合上，“哗”尾巴甩得太厉害，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全洒在了屏幕上，飞快地往下渗（2）。她赶紧伸出胳膊去擦，上面错综的红线被拨乱了搅成一团。九九只好挥舞着一条胳膊去擦水渍，另一只爪子去捞起那些红线——弯弯曲曲的、湿漉漉的一把，跟一筷子泡面似的。也不知道哪根是哪根，哪头又该配哪头，九九拎了一下，想不出该怎么处理，只好又把它们放下，随便散进屏幕里，然后捧起整个簿子，靠在台灯旁边借着灯的温度烤一下（3）。
“呜呜呜”月老走到门口的时候，“砰”九九正好提前一秒合上了簿子。
“呜呜呜~~~诶？九九，你来啦。”月老的真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爷爷，看起来慈眉善目，“你抱着姻缘簿做什么？快放好，弄乱了人间的姻缘可是很麻烦的……”他挥挥手支开九九，正要收簿子，忽然看见半倒着的茶杯，拿起来看着若有所思，九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咦，我记得去开会前刚泡了茶还来不及喝……难道是我记错了？我是喝完茶再去的？”月老摇了摇头，把杯子放下，“哎，人年纪大了，记性就不好了~”
九九咽了咽口水，岔开话题：“月老，你刚才在哭什么？”
“哦，刚才玉帝开会，说你云婆婆养的绵羊太多了，搞得现在凡间的人都在抱怨环境差，尤其是季节性脱毛的时候，都被起了专有名词，叫雾霾，下面的人天天嚷着要治理，玉帝就让云婆婆裁员。哎，我看云婆婆哭的伤心，我也跟着伤心起来了。”月老说着又掏出手帕擦眼泪，“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九九你可别学我。”
“哦~”九九想了想，把月老交代的东西给他，“月老，这是你叫我拿的汤涗的头发。”
月老接过头发，手指向莲花座：“你过去坐好，我现在就施法让你变身。”
“月老，给我变个美美的人身哦。”九九爬上莲花座，“现在凡间没有颜值都没法混了。”
“放心，我会将头发上汤涗的灵气打入你的体内，你又在莲花座上变身，你的人形肉身就是她的藕像。”
“偶像？”九九有点小激动，“听上去很高大上哦。”
月老双手前推，莲花座开始缓缓转动，花瓣渐渐将九九整个包裹起来：“九九，你现在道行尚浅，变成人身之后，暂时不能使用法力，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你只能通过凡人的途径去完成任务。另外你要切记，不能暴露你神仙的身份，凡间的化学感光可以照出你的真身，你一定要避开。”月老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一阵，然后前推、抛开，“去！”莲花座忽然打开，九九在一阵红光中消失了。
风在耳边呼呼地过，四周虚化成了模糊的色块。第二次从天上穿梭到人间，九九已经有了经验，眼前大亮的瞬间，蹬直了双腿稳稳着陆。这一次月老把她投放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九九抬头，面前是一幢有点眼熟的精装写字楼，应该是汤涗工作的地方。九九走进大厅，右边的墙上，挂着全楼的分层指南，密密麻麻列了几十家公司的名字，其中有好几家IT公司，保险公司，旅游公司和各种事务所……九九知道汤涗是在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可具体是哪一家，她并没有用心记住。于是她抬起双手施法，掌心向上聚起，一不留神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
“你往哪摸？”小李妹妹紧张地护住了胸。
“我……”九九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法术了，木然地举着双手说实话，“我，在，搜，索。”
“我看你是在猥琐吧，”小李妹妹用文件把九九托在她胸部的手拍下去，“要不是看你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我就喊保安了。”
“哎，对不起，”九九虚心认错，“请问你认识汤涗吗？”
“你找汤姐？”小李重新打量了她一遍，“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红……偶像。”
“噗，当红偶像？还有这样介绍自己的。”小李笑了，不过看她一幅懵懵懂懂的样子，应该不是来找麻烦的，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示意她一块走，“汤姐跟我一个办公室，你跟我走吧。”
“真哒，太好了。”九九一边开心地和她进电梯，一边不忘夸夸她，“姐姐真是个好人！”
“呵，小嘴真甜。”小李心中灵光一闪，“你不会是住在汤姐家的那个亲戚小妹吧？”
“咦？”九九想了一下，迟疑地点了点头，“我是住在她家啊~~”
“真的是你啊。”小李笑眯眯地开始跟她聊天，“最近我们挺忙的，汤姐也没什么时间照顾你吧？”
九九有点纳闷：“还好吧，她不一直都是工作狂嘛？”
“呵呵，像今天中午六院的邵主任过来送资料，两个人都没时间好好吃饭，只在对面的肯德基对付了一餐……”
“什么？！”九九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她居然背着我和邵杰……”话没说完，“叮”电梯门开了，九九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小李惊呆了，这信息量好大呀！马上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快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小李提前喊了一声：“汤姐，有人找你。”
汤涗抬起头，看到小李神情紧张又兴奋地望着她，旁边还有一个人，完全不认识，于是她看着小李，坐着没动。小李咬住了下唇：这是……吵架了在傲娇？
“汤涗！”九九冲得太快，脚下一崴，整个人扑到了她办公桌上，“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
汤涗吓了一跳，连人带椅往后仰：“你？”
“你为什么背着我跟邵杰出去吃鸡？”九九太心痛了，几乎声泪俱下，“为什么？为什么你是这样的汤涗？”
汤涗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九九？！
“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你当然不希望我来，这样你就好背着我……”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汤涗赶紧阻止她继续嚷嚷，果断地从抽屉里取出包，“小李，这里麻烦你照看一下。我家里有事，今天先走了。如果老板问起，跟他说明天我会和他汇报进度。”说完拉过九□□风火火地往外走。
“好~的~”小李说话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的八卦之魂已经在熊熊燃烧。天哪，本来以为邵帅哥的追求已经很有看点了，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汤涗这座冰山，平时看着清心寡欲、油盐不进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竟然男女皆宜、左右逢源？什么叫人不可貌相？就是冷若冰霜的外表之下有一颗火热多情的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