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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爱因兹贝伦的圣杯(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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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见的客人。
这是塞拉对眼前两人的想法。
从大脑能够储存记忆起她就一直待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周围除了侍女就是不愿与世人接触的研究者们。虽然因为爱因兹贝伦的名声总有不同的人前来拜访,但能够像现在这样被邀请进入城堡的客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更何况这两位还是完全感觉不到魔力存在的普通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当然,刚才离开这里的瓦格纳并不算客人,即使是作为一名优秀的魔术师即将入赘爱因兹贝伦家,但在塞拉眼里也只能算是……对,一只聒噪的青蛙罢了。
“啊,话说回来刚才的事实在是失礼了,不过能够帮我隐瞒过去真的非常感谢。”
塞拉捏起起裙摆点头致意,“既然两位有事找祖父大人,我也不能继续耽误你们的时间。”
实在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想去做,塞拉行礼过后压根就没有空闲去留意客人们的反应,转身离开走廊往地下室跑去——虽然在看到某人的那刻她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对方才前来拜访的客人更好奇些,缠着他们问些有的没的,这样她就不会那么快又遇到了不想见的人。
站在地下室前的金发男人满脸欣喜:“塞拉小姐,您果然是到这里来了。”
自己的打算居然被讨厌的人猜透,实在是一件高兴不起来的事情。
不过塞拉还是没有让这份厌恶表现出来,“尤格多米雷尼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既然已经有了要见面的客人,阿哈德应该不会在同一时间把这个魔术师叫来城堡才对。
“事到如今还在用这样见外的方式称呼我吗?您还是那么容易害羞啊。”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男人的笑容让塞拉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补充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来见您的啊。”
“……”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她大概早就已经吐出来了。
既然世界上会有“喜欢”和“好感”,相对的也一定会存在“厌恶”,但她居然会讨厌一个人到这种地步,老实说连自己都被吓到了。
原本还想着要在这个放满圣遗物的地下室好好地待上一天,选出最中意的英雄作为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使魔,然而现在根本就没有了这种心情。
无视男人刚才说的话,塞拉好不容易才把想要呕吐的冲动从身体里驱赶出去:“既然尤格多米雷尼亚先生还有事,我就不打扰——”
“慢着,到明天早上之前您最好待在自己房间哪里都别去。”瓦格纳拦住了塞拉的去路。
果不其然,他立刻收到这位爱因兹贝伦投来的疑惑眼神。
“怎么回事?发生了……不,是将要发生什么事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
瓦格纳表现出一副困惑的样子,殊不知那期待得赞美的眼神已经泄露了真相,“夜兔,您知道吗?就是宇宙最强的战斗种族。”
“知道。”塞拉点点头。
的确,长久以来都居住在城堡中的她没办法做到事事具知,但男人给她解释的在现今这个时代而言只是谁都知道的常识。
“然后呢?”
“您知道阿哈德大人最近在做什么事吗?”又是一个满怀期待的问句。
但他居然问一个爱因兹贝伦这种问题,实在是太愚蠢了。
“春雨的客人来这里了?”她想到了刚才遇到的两个人。那个……原来是天人吗?而且还是夜兔。
但瓦格纳表现出的反应,意外地却是惊讶多于失望,“阿哈德大人都和您说了吗?”
“不,并没有直接说。”都是靠平时听到的各种消息拼凑而成的猜想,不过看瓦格纳的反应她的猜测非常接近事实。
“是吗?真不愧是塞拉小姐,居然只靠猜测就知道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
男人明显就是脸面挂不住在转移话题,“没想到那群宇宙海盗居然会对付不了区区两个夜兔而向我们求助,看来他们也不过如此。”
向我们求助?对付夜兔?也就是说那两个天人不是作为客人被邀请进来的?可爱因兹贝伦与春雨之间的协议不是……
是这么一回事吗?
表面上的协议和实际上的协议,打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对了!有样东西您看到以后一定会很惊讶的!”想到即将要呈献给塞拉的惊喜,瓦格纳突然又变得兴奋起来。
“是什么?”
“现在还要保密,但我能保证绝对会让您赞不绝口。”
瓦格纳得意洋洋道,“虽然很遗憾没办法为你所用,但想近距离看一下,甚至是摸摸也是可以的。”
“……”
这是什么意思?能看、能摸,但却不是送给她的(虽然也不稀罕)这个人是又想炫耀某样最近到手的稀有礼装吗?
可说到稀有物,又有几个魔术师家族能达到这扇门后的存储量?
“知道了,我会好好期待的。”塞拉点头。
回到自己的房间,在确定附近没有侍女也没有监视用的使魔,塞拉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长长的银发。
“Shape ist Leben.”
原本下垂的发丝漂浮在空中编织成了一只小鸟的形状,扇着两边的翅膀在空中停留。
塞拉推开旁边的窗户,寒风立刻夹着雪花灌了进来。
“去吧。”塞拉低声道。
得到命令的“小鸟”叫了两声,逆风飞向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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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海盗神威和阿伏兔自然去过很多地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生物。
所以当他们见到由银线编制而成的小鸟时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
只不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伏兔苦恼地挠着后脑勺,表示对现在的情况毫无头绪。
从进入这间为他们安排的客房起这些奇怪的小鸟就陆续从窗口飞进来,再这样下去在拿到圣杯之前两个人就要被挤死了。
“谁知道呢?大概是她的把戏?”神威背靠在窗边的墙壁,正逗弄一只停在他手指上的小鸟。
“对初次见面的人发动如此热烈的攻势,这位大小姐也太过大胆了吧?”除去刚才看到的女仆,那个被称作“塞拉”的大小姐是阿伏兔他们在城堡里见到的唯二女性。
“我对弱者没有兴趣。”
又是这句话吗?
“也就是说如果小姑娘很强,我们家团长就会反过来热烈追求吗?”阿伏兔忍不住吐槽。
“说不定哦。”说完,神威翻身跳出窗户。
望着窗外的风雪,阿伏兔愣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拿起旁边的雨伞追出去,“喂!笨蛋团长!你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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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放出去的第几只了?塞拉觉得自己的头顶肯定少了一块。
但既然制作的形骸还没回来,就说明那两个夜兔还留在这座城堡。
“再放一只出去好了,Shape ist Leben。”
“原来如此,那些小鸟是这样被制作出来的啊?”
“?!?!”
一根橘粉色的呆毛从窗台下晃晃悠悠地冒了出来,塞拉看到下午在走廊遇见的少年正站在下方的窗沿向她挥手。
“哟~”
“……”
“居然真的跑过来了,你这个死小孩到底在想什么啊?”
阿伏兔头痛地跨到塞拉窗户下方,扯起神威的后衣领,“抱歉啊,小姑娘,大叔我这就把这家伙带回去。”
“我说……你们是笨蛋吗?!”
无法理喻,完全无法理喻!塞拉还是第一次忍不住对才见面的人用“笨蛋”这个词。
“不是已经让你们走了吗?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继续待在这里的话你们会被祖父大人,不,被爱因兹贝伦的人杀掉哦。”
“嘿咻~”神威握着窗框跳上窗户,非常自觉的进入了塞拉的房间。
笑眯眯地打量了一圈这个堆满书本和玻璃器皿的空间,最后他把目光放到塞拉身上:“也包括你吗?”
“不,他们让我待在这里,所以我不参与。”
塞拉非但没有对神威的举动提出任何不满,甚至还在阿伏兔也进来后关上了窗户,“再说,如果参与了这种阴险的事情,以后就没有颜面再去面对我的导师和朋友们了。”
这种言论……
在旁边一直听着的阿伏兔忍不住摇头,“小姑娘,你真的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吗?”
“最糟糕也是最常见的情况,你们想要得到圣杯吧?”
“什么啊?你完全不惊讶嘛。”神威也完全没有要否认的打算。
“到城堡里来的人基本都以圣杯为目的,没什么好惊讶的。”
想到爱因兹贝伦家长久以来的悲愿,塞拉就忍不住叹气,“但作为爱因兹贝伦的一份子,我的忠告是:现在就离开爱因兹贝伦城堡继续过着快乐的海盗生活,无论如何都比你们留在这里执着于圣杯要好很多。”
“所以?小姑娘你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我们‘无论如何你们都赢不了,还是快点离开的好’?”阿伏兔拉长了声音问。
身为第七师团的人竟然会被任务对象提醒,如果不是对方太天真那就是……嗯,后者应该不太可能。地球的猴子又怎么可能赢得过夜兔?
“既然早就明白,为什么——?!”塞拉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两个人是笨蛋吗?
“很不巧,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想留下来。”
神威笑眯眯道,“圣杯是怎么样的,要怎么使用这些我都没兴趣。想要圣杯的只是上面的老头子,我只想和强的人战斗。”
“……”
早就习惯自家团长这种性格的阿伏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所以啊,小姑娘,我们的团长就是这样一个人,你的操心是多余的。”
就算是强大的对手也无所谓,只要把阻拦在前方的障碍打倒就可以了。第七师团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我也有我的想法。”
这种无力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塞拉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忍不住再次叹气。
“如果在这里面能够安然无恙,那么无论祖父大人做什么你们至少不会死掉。但如果立刻就倒下了,你们还是乖乖离开比较好。”
“哦?你打算做什么?”神威饶有兴致地看着塞拉,对她接下来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十分感兴趣。她是打算展现自己的实力让他们知难而退吗?
“我不打算和你正面近战,毫无疑问我会输的。”
塞拉看向神威的眼睛,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奇怪的符号,“虽然有些突然,但你们来地球之前有了解过吗?工房对魔术师而言是怎么样的存在?”
“这银色的光是……”
身体突然被一阵强力的虚脱感侵袭。虽然难以置信,但身为夜兔而且更是其中佼佼者的神威居然连把剩下的话说完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就是——”
黑暗中,只有女性冰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就算是三流魔术师也不会在自己的工房内输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