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试图辞职第二十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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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一行五人在晏阳房里集合，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做。
“‘回到百年前’这一事实，大家应该都确认过了吧。”她一提起这个，就免不了油然而生一种荒诞感。
虽然大和守安定在离开前说过【打开通道后，返回的地方不一定是你想去的】，但最后的结果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想到这自作主张的家伙不由得更加生气，晏阳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首先看向小狐丸。
恢复了正常样貌的付丧神从稻荷神死后就一直魂不守舍，休息了一天才安稳下来，这时受到注视，歉然道：“十分惭愧，我现在也是一片混乱，恐怕无法给您提供帮助。”
“不，没有的事，我们能被村民收留，已经是多亏有您在了。”晏阳安抚了一句，沉思片刻，问起别的，“说起来，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两位是怎么来到稻荷村的？”
付丧神向来掌握在时之政府手里，通过上任期间的了解，除了时之政府本身和审神者手下，并没有将付丧神送往各地驻扎的消息……即使是百年前，情况应该也不会有大变化才对。
她怀着疑惑，见被问及的两位付丧神对视一眼，最后笑面青江率先答道：“沉睡在本体中的感知并不清晰，只是大致知道，我们被存放在摆满刀剑的库房里。有一天库房突然被攻破，管理者大概不想让我们落入敌人手里，所以启动了自毁装置，大部分刀剑被当场摧毁，小部分幸运的四散飞出……我和小狐丸恰好一同落在了稻荷村附近。”
小狐丸补充道：“后来时之政府下达过回收令，但那时我已经同云樱大人结契，因此稻荷殿下没有理会。”
“进入相沢家的我倒是被当成普通的刀剑用了好一阵子，表现出特异的时候，村子已经与外界隔绝了。”笑面青江笑说。
晏阳屈指抵住下唇，喃喃：“库房被攻破？是在出云吗？”求证似的望向他们。
笑面青江皱了皱眉，难以确定。
“我没去过出云……不过，似乎飞散时穿过了云层。”
想起矗立云海之巅的巍峨雄城，她点头：“应该就是出云了。”
——真是难以想象，有谁能打进守备森严的出云内部并造成规模不小的混乱……毕竟，连银月都被一刀斩碎了。
“那、那个，晏阳大人……？”
今剑迟疑的呼唤让她回过神。神情憔悴、仿佛经过了一整晚艰难挣扎的少年，以隐现决绝的目光看了看她，俯身拜下，语气恳求。
“我想……去找主公大人。请您准许。”
怔了会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晏阳下意识按住了身旁的桌沿直起身，还没开口，担心会被拒绝的今剑已经急急忙忙开始解释。
“我、我记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和主公大人分别的——”
“——你找到了她又要干什么？”
晏阳蹙眉，截断他的话。
今剑一愣，脸色苍白下去，额头触地不再言语。
“……你要改变历史吗，今剑。”晏阳头疼地撑住眉心，叹气。
付丧神混乱地辩驳：“我、我只是……”
一旁的压切长谷部严厉地喝住了他。
“够了，今剑！我们是因阻止试图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才被召唤至此，绝对不可以违背原则！”
今剑沉默下去，半晌，再次轻声恳求：“……即使什么都不能做，我也想陪在主公大人身边。”
阻止了面现怒容的压切长谷部，晏阳表情复杂，开口坦言。
“我并非是为了什么审神者的职责才反对你改变历史……不过现在境况不明，轻举妄动可能招来危险。所以抱歉，今剑，在离开这里、确认彻底安全之前，我不会允许你随意行动。”
伏在地面的少年微微颤抖起来，她却语气一转。
“——如果只是去看看，我倒是可以和你同行。”
“真、真的吗？！非常感谢您，晏阳大人！”
今剑唰的抬起头，惊喜交加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压切长谷部却惊诧道：“主上……！”
“抱歉擅自决定。”晏阳看向他，诚恳道，“可是，虽然根据照片看来，离村中变故大概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留在这里并不安全……”顿了顿，视线转向剩下两位付丧神。
原本无可无不可地站在围观立场的笑面青江和小狐丸都显得有些惆怅。
“的确，我不方便留下……要是和现在的‘我’见面，恐怕会发生不可控制的事。”小狐丸说。
她笑了笑：“既然这样，反正都要离开，又暂时没有可去的地方——去见见那位审神者打探一下情况也是一条路。”
压切长谷部沉默了。
晏阳环视一圈，一锤定音。
“那么，下午出发。”
……
“主上，我来背您吧？”保持着落后一步随时能出手扶她的位置，压切长谷部再次建议道。
晏阳对这种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呵护备至的态度实在招架不能，同样锲而不舍地谢绝了压切长谷部，并毫不留情地拍掉了笑面青江试图牵她的手。
“我还不累，真的，你们自己走吧。”
顶着一脸一背的汗，她挂着笑，努力稳住呼吸加快脚步，躲到了安安静静的小狐丸身边。而付丧神只是稍稍调整了一下步伐陪在她身边，温和地提醒：“这一带土质比较疏松，请您注意脚下。”
“嗯。”全部力气都花在赶路上的晏阳轻轻应了一声，异常羡慕地看向前方开路的今剑。
即便穿着高高的木屐，少年仍旧一脸轻松，蹦蹦跳跳地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她累得都快麻木的时候，眼前总算豁然开朗，进入了平原地带。之后，他们在最近的小集市里歇了一夜，第二天才重新出发。
上路前先去了租马的地方。
看着眼前一批批毛色各异的马，晏阳面露苦色。
她小声告诉身边的压切长谷部：“我不太会骑这个……”
——在本丸她倒是骑着玩过一两次，然而都有人牵着，最快也只是走走，从来没跑起来过。
已经选定了坐骑的笑面青江牵着马走过来，笑吟吟地说：“没事，跟我骑一匹就好了~”
渐渐摸清了他性格的晏阳呵呵一笑，冷漠脸：“一边玩去。”
压切长谷部瞪了还想开口的笑面青江一眼，赶走他后回过头，安慰晏阳。
“您不必担心。控马就交给我，您只要抓紧我就好。”
……
赶到下一个城镇上的时候，乌云悄然聚集，使得天色转为昏暗。
最后踏进宿屋的晏阳正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就听得一声霹雳炸响，大雨蓦然倾盆而下。
“还好走的及时……”她有些庆幸。
笑面青江和小狐丸去安顿马匹，压切长谷部则上前同老板交谈预定房间，无所事事的今剑为了排解近乡情怯的焦躁，在大堂里四处逛着，同属闲人的晏阳也开始打量四周。
宿屋里没什么客人，刚开了灯，昏黄的光静静亮着，外面嘈杂的雨声更称得屋中寂静，只有压切长谷部与店家低低的对话声。
……真奇怪，既然有了电灯和相机，为什么却完全见不到铁路呢。
她不解地想了想，对这个与所知情况不同的古怪世界疑惑重重。然而纠结了会，也得不到什么答案，她只能继续百无聊赖。
不知不觉间，木质楼梯被踏响了。
晏阳漫不经心地看去，只见一身绯红和服，绾着黑发、眼睛蒙着白布的纤瘦女性正抱着一把朱红色的伞，搭着扶手慢慢下了楼。
陌生的女性走到楼梯口，面对晏阳时不易察觉地停了停，头小幅度地侧向压切长谷部，不过很快，又轻轻迈步走到了柜台前，站定。
店家向她打招呼：“阿鹤小姐，您要去哪？”
女性勾起唇角：“麻烦您，把我的房间退了。”
惊讶的老板看了看外头接天的雨幕，又看了看她眼睛上的白布，问：“现在吗？”
女性微微点头，态度坚决。老板摇摇头，为她办了手续。等待的压切长谷部侧眸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疑惑地皱眉，却没说什么。
道完谢的女性走到晏阳身边，打开伞，朱红伞面上白梅蜿蜒。
“外面雨很大，您要不要等等再走？”晏阳禁不住提醒。
对方歪头，微笑时红唇艳丽，更显面容姣好，美得异常动人。她笑着，淡淡摇头，谢绝了晏阳的好意：“多谢你的担心，但是不必了。”
这声音、倒是跟鲶尾有点像……？晏阳觉得有些耳熟，奇异于她貌似是个挺活泼的人。
撑起伞的女性已经走到了门口，回眸“看”了晏阳一眼，笑容颇为玩味。
“这可正是让人吓一跳的好机会啊。”
“什么？”迷惑的晏阳追问道。
然而那红色的身影已在雨中孤身远去。
莫名的念头浮现在心头，晏阳失笑。
——总觉得，白色会更适合她。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试图辞职第二十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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