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有后台未必是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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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强学校总有豪强学校的逼格。
洛山篮球部与帝光一样，都有着自己独立的室内篮球馆。这座体育馆占地巨大，分东西两侧，一军成员与二三军分开训练，等级森严。体育馆坐落于校园一角，是个远离学校喧嚣的好地方，也正是因此，虽然夕影早已听无数人提到过篮球部活动室的大致方位，倒是第一次接近这里。
四枫院夕影的确可以凭借灵压感知知道自家少年正在哪儿，然她今日是首次报到，直接找到部长似乎怪怪的。然而，没人引荐擅自闯入也非明智之举。本来，若她只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行为处事还方便一些，偏偏自己作死在冬季杯时出现在了一军众人的面前。考虑到赤司征十郎的权威和面子，她就不得不对自己的所有行动小心谨慎，不能以任何形式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于是，素来没被什么事难倒过的她，此刻就这样在这座华丽壮阔的体育馆外犯了难。
篮球部部员因为冬季杯的失利，赛后未休息几天便赶回京都开始了训练。
那日她被准许出院，他们上午乘新干线从东京出发，下午刚回到京都，赤发少年将她送回家，方交待清她近来要吃的药，便拿着运动服急匆匆地赶去学校投入了训练。四枫院夕影那几日精神尚佳，却仍易犯困，便暂时进入懒猪模式在家睡了几天，直到今日才想起来——似乎是时候开始拿社团分数了。
好在，此时离开学尚有一周，理论来说会出现在学校的人除了篮球部部员不会有其他人。因此，画风违和的紫发少女迎风而立、一脸忧郁地眺望着体育馆的情景还是吸引了正好路过的某人的注意。
彼时的黑发少年正拖着部员训练所需的水瓶从水房回来，看见那有着及腰紫发的纤纤背影时，愣了下。于是，他稍稍停下观察了对方一会儿，见对方确确实实在盯着自家部里的体育馆，便走上前去开了口：
“请问，这位同学……”
他的话让对方优雅地转过了身，冷绿色的猫眼颇有灵气地上下打量着他，双眼微眯，带着淡淡的审视的意味。
“我记得你是……”
女子的相貌很是眼熟。如此吐出了两个字，见她不说话，他便先正了正身，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篮球部经理樋口正太。若是来找赤司部长的话，现在还在训练，请你……”
“不，你误会了。”
四枫院夕影歪了歪头，摆着完美无缺的浅淡笑容不卑不亢地道，
“大半年前，我转学到洛山的第一天，便提交了篮球部经理的申请，且已被批准通过。不过，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今日方来报到，又怕太过唐突才会在此等候罢了。”
她说着微微扬起下颚，神态动作依然礼貌恭顺，言辞却带上了些锋芒，
“虽说此事确实和你们部长有些关系，但看到我便从负面的方向往他身上联想，似乎不妥吧。”
少年睁大了眼，一时语塞。
赤司征十郎心高气傲，他看上的人又怎会仅仅是个花瓶？
于是他闭了闭眼，礼貌地微微鞠了一躬：
“抱歉，唐突了，请跟我来。”
走上台阶将女子引到门前，樋口正太将大门推开，欠身道：
“我需要先去与部长和监督通报确认，请稍等。”
微微点了点头，四枫院夕影看着少年拖着那些水瓶走过拐角，便靠在门边观察起内部正在训练的人。
看起来这是一军的练习场。场中用铁丝网分成了两半，这一半是替补进行着基础训练，而那一半，无冠的五将三人正进行着类似于传球与快攻的配合练习。
冬季杯时的洛山是以三名五将的one on one为主攻模式，辅以黛千寻的不经意传球与赤司征十郎全面辅助与进攻的能力对对手进行逐一击破，看似完美，实则忽略了个人至上终究会有的缺漏，这也是决赛上半场输给诚凛的原因。如今刚恢复训练，便先让他们三人加强配合默契度，确实是十分明智的作法。
——洛山高校篮球部正选有着全国最强的个人实力，若再辅以变化与配合，必然所向披靡。
相比之下，这一头的替补便逊色了太多。
“诶？啊！”
“小太郎！都跟你说了这两天别用这么大力运球了！”
“对不起玲央姐！”
“真是的，希望别砸到人才好……诶，那不是小夕么？快闪开？！”
篮球场那头的叫喊声突然划破了本只有篮球弹跳声响的环境。四枫院夕影抬起头，看着自叶山小太郎那边飞来的急速旋转着的球，懒洋洋地伸过一只手举起，并将手掌外翻，五指微曲，将其抓进了掌心。
接着，樋口正太与赤司征十郎向她所在的门口走来时，看见的便是紫罗兰发色的女子微微弯起抓着球的那只手的手臂，继而颇为随意地一挥，那颗篮球便越过中间的铁网以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在约莫30米处的叶山小太郎的面前，并被他轻松举手捧住。
见此情景，那头的三名五将齐齐停滞了动作，满脸皆是惊愕。
其实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四枫院夕影不过是通过将灵力聚集在不同的部位以达到强化何处力量的效果——接球是手掌和手指、抛球是大臂，和篮球技巧之类的没有半点关系。不过是在这群篮球少年面前，他们的思维模式让他们觉得可能有关系罢了。
——只是，是不是有些太不收敛了……
正当她这么想着时，自家少年的声线便传了过来。
“夕影。”
赤司征十郎已来到了她面前。他没有对方才看见的场景做什么评价，将她端详了片刻，微笑道，
“怎么出来了，身体完全没事了？”
“没事了啊，不如说再继续在家里躺着才会出事。”
她单手一撑从侧倚的姿势站直，正对向他，
“想着部长大人虽然无所不能但也很辛苦，又思考了下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觉得社团分数还是得要的，所以就来报到了。”
其实不过是人格的回归让她不必再继续在篮球方面和他保持距离罢了。
然而，即使四枫院夕影不这么说，赤发赤眸的少年自然也懂。他哼笑了一声，道了句“进来吧”，便当先回过身，引着她走入了馆内。
“那么，夕影，你能做什么？”
边往里走的时候，少年一边侧着头如此问道。
夕影白了他一眼：
“强行把我弄进来的人现在反过来问我不合适吧……”
“而且，你这种问题实话说太难回答了。”
看着后者微微翘起的眉眼，她将目光扫过一旁正在训练的人以及跟在赤司征十郎身边的樋口正太，十分客观地道，
“理论来说，除了打篮球，什么事我都能做。但事实是，就我刚才观察的情况看，这个洛山篮球部除了继承现今正选的新人什么都不缺——从这个角度，我也确实没什么用。”
“因此。”
平静地说完，四枫院夕影又将目光投了回去，淡淡道，
“我觉得征十郎你能考虑让我开学后重新填一份社团申请书。”
她这话并非威胁也非开玩笑。
在外人眼中，与部长关系亲密这点是致命的。她确实在篮球方面没什么感想，依目前的情况洛山篮球部也的确不缺后勤者，若是仅仅因为赤司征十郎的缘故就把她这个没用的家伙强行留下，反倒会给自家少年带来负面影响。
她不过是要个社团分而已。虽然无法在平常多围观他运球传球的英姿了，但得不偿失的买卖并没有做的必要。
有些话不用说太明，赤司征十郎一听便可明白。
夕影本以为他会认真考虑她的提案，但他只是停驻下脚步，侧头看向她，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看起来并没有认真考虑的意思，倒像是……对她的言论很是满意？
“樋口。”
过了一会儿，他喊出了一旁一军经理的名字，
“你觉得呢？”
“呵。不愧是赤司，你的眼光还真是与常人不同。”
那个黑发的男生听闻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算是回应，而后朝有些懵逼的紫发少女走上了一步，笑道，
“最近申请入部做经理的，总是强调自己有何种方面的特长，但真的用起来能力也不怎么样。你的言论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然而这也恰恰说明你比他们更强的观察能力。”
“四枫院桑你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军经理樋口正太，三年级。”
他说着朝她伸出了一只手，神色友好，
“如你所见，再过不久我就要退出篮球部专注于大学的考试，如今还留在这里，便是因为你说的后继无人的问题。等下开始，我便会陆续告诉你经理的各项事宜。我很期待，在我引退之前，你能做到何种程度。”
这突然的转折让四枫院夕影呆了一会儿。
他们之前的各种行为并不像是试探，应当只是自己不经意的言论正好说中了那个点而已。不过，她倒没想到经理这种职位都会有后继无人的问题，毕竟洛山篮球部的人气真的很高，而“经理”又是混进内部的最好方法，应当是供不应求的。
但一军经理亲自开口了，别人应当也没有了她是仗着部长的口实，或许自家少年方才一直等的便是他的那句话。
情况如此，她也确实没了换社团的必要。于是，四枫院夕影收敛了各种心思，也镇定自若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只是双方握手的仪式尚未开始，她的手方出去一点，便被一旁的赤发少年抓住了五指。
赤司征十郎不动声色地抓着她的手将其重新放回她腰间，又将目光瞥向面前的黑发男生，待对方明白过来也收去了握手的姿势后，摆出了温润如玉的笑容：
“不会让你失望的，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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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枫院夕影有时候是真不知道自家少年哪来的迷之自信，连这种事都能轻易替她表态，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了她必然能做好。
——不过的确，经理的工作看似繁复，倒没什么难的。
“这些就是篮球部假期合宿的几个合作旅社，那一排是各高校负责人的资料，若要联系练习赛便可使用。”
经过对方数小时的说明，夕影已几乎摸透了经理需要做的工作。
这工作从表面上看不过是协助部长与教练沟通各方增强部员的篮球能力，难的是自己要有判断力与决断力，不可事事都去征询他们的意见，毕竟这些事复杂麻烦，这样反而会影响篮球部正常的训练。
——这大约便是他后继无人的原因，因为仅仅为了近距离接触众位正选而进入篮球部的人不会有这样的能力，不，即使有，恐怕也没这个胆量。
但她敢，也有足够的自信。
训练结束后，她将所有器材归位，关上体育馆的灯与门，便走到换衣间外等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赤司征十郎竟是第一个出来的。
仿佛知道她在等他一样，他的脚步很快，没多久就踱到了她面前。他展开了手中的校服外套将其披在了她身上，又抬手揽过她的肩似是防止其滑下，才向前迈开步子，一边道：
“洛山比帝光结束得晚，以后出门要带件披风，别着凉了，况且你的身体刚恢复。”
四枫院夕影“嗯”了一声，将方才打的水递给他，道：
“每天都这么训练，你们还真是辛苦啊。”
“并不会觉得累。”
赤发少年微微一笑，
“因为，我喜欢篮球。”
“我知道。”
夕影朝他偏过头，片刻后，也笑道，
“虽然想抱怨经理的工作真是又多又麻烦，但为了支持我的征十郎，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看起来你接手得不错。”
“啊，毕竟就技术含量而言，跟分家那点事比真是简单太多了。只是我本来只想在学校当个闲人，看来以后是做不到了。”
赤司征十郎轻笑了一声，侧身理了理她侧鬓的碎发。
“不过征十郎，你是一开始就算好的吧，让我接替他。只是，你还真敢赌我说的话能得到他的承认啊，毕竟我是真的不会打篮球。”
“这并不叫赌。”
后者当即接过话茬，尾音高挑，听起来心情甚佳，
“夕影，事到如今，你认为我对你的了解，还会比你对我的差多少？”
“……”
这话只是正常的陈述事实，听着却甚是顺耳。谁都希望自己将要托付的人了解自己，她也不例外。
四枫院夕影于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朝赤发少年身边靠近了一步：
“征十郎，这几天我想去装修下我的房子。只是现世的那些店铺我不了解，你有空帮我参考下么？”
“终于打算装修了？”
“嗯。”
少年紧了紧握着她侧肩的手，扬起双眉，声线磁性而悦耳：
“后天部里休息，我来接你。”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有后台未必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