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4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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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告别演出其实是很没意思的，除了反复折磨当事人的感情没有任何意义。尽管这一次非计划的会面不是出于任何人的授意，而是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她可以全然收敛心神，压抑感情，以她现在的伪装功夫，是完全可以不暴露身份的，可惜，一个意外接着一个意外，然后就是现在的结果——
她硬起心肠，服下了隐藏气味的药丸，施放了隐蔽身形的忍术。所有这些事做完之后，她所能做的就是强忍着心里的悲伤，眼睁睁地看着卡卡西带着几条忍犬在自己脚下飞掠而过。不，他不可能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但在她那些十分业余的举动之下，他一定也是察觉了她的不对劲。阿斯玛和红，这两个虽然称不上势如水火却也关系不佳的木叶忍者无言地跟在卡卡西身后，一方面对队友的失态担忧，另一方面也在疑惑着他能这样做的原因。然而卡卡西不说，是没有人有机会了解一切的。他们毕竟不是她。
但是桢也没有去探寻卡卡西的思想。事已至此，就算卡卡西心中的情绪再悲痛，再愤怒，再自我否定，又与她野原桢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还能再次现身？很明显，重新出现的话只有一个结果——她再也走不了。而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
卡卡西的搜索持续了整整两天。期间桢差点因为太过困倦暴露目标，但幸好她及时拧了自己的胳膊（不能用苦无刺，血腥气会引来狗子们）。她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木叶忍者们徒劳地前进、后退、商议、劝阻，心中充满了无奈。她出现在卡卡西身边是不得已，本来正常行事即可。但她为了扮得跟原来的自己完全不同，硬把身体拔高了十几厘米；看看他现在那种毫无生气的状态，又觉得自己责任颇大，应该小小地劝说他才对；临别时又觉得这算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总可以偷来一个拥抱才好……总之，错误一个接一个地犯下，就把自己逼到了现在的境地，也让卡卡西重新陷入了痛苦。
好在，木叶忍者们出门的时间总归是有限的。在搜索不成功之后，卡卡西终于被队友们连哄带劝地带上了路。桢满心希望……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着什么样的结果。她既不想让卡卡西继续这样颓废下去，却也自私地想让他永远都惦记着自己，但也许卡卡西忘记一切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排。她又想装作洒脱，却又不能真正放下，原来在刚刚离开木叶时心中的那点自暴自弃的想法全都是因为她没有让卡卡西亲眼见证她的离开。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桢在移动起自己在树上枯坐了两天的僵硬身躯时，脑袋里就一直把这句话来回反复地播放着。是的，她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能忍受自己眼看着卡卡西就在眼前却不能直面他的痛苦。该怎么办呢？
彻底离开火之国吧。世界那么大，再次遇到故人的机会就会被无限降低。只要不见面，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她回到了鸟取城外的基地当中，见到了大蛇丸。两月未见，这位大人的面相并未清减，依然如当初在木叶村初见那时一般瘦削。他的表情还和一开始听说她要离开一段日子时那样淡定，只不过语气当中总会对她这种计划外的行为感到不满——大蛇丸毕竟比她多接受了木叶二十几年的正规忍者教育，在手下们情绪不稳或是行动诡异的时候，尽管他自己就首先叛出，但多少总是会不满的。
“总算回来了，我这边还有事情需要你做。”
桢“嗯”了一声，也懒得再亲热地叫一声“大蛇丸大人”。她知道，像他和团藏这种实用主义者，不管自己平时与他们相处得多好多亲密，关键时刻也总会被当成棋子/弃子丢出去的。所以与其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还不如努力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看你这样子，活应该还是做完了的，”大蛇丸走在她身前的基地通道当中，这里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充满圈养生物的那种什么东西腐烂了又在不通风的环境下放了一年之久的轻微混合臭气和捂味了，因为左近和右近被选拔出来之后，这里原有的人员被遣散了不少。“但状态又不太对劲。”
选拔结束之后，她等收尾工作基本完成就向大蛇丸提出了要出门一段时间的要求，而且明确表示自己此行就是为了干掉某个人。她虽然顶着个工作人员或是教官的名头，与大蛇丸之间的合作关系却根本不是木叶那种有编制限定的情况——这里来去自由，大蛇丸也更愿意“以德服人”而不是用什么物理手段把人绑在身边。于是她的行动便得到了批准。没有领导喜欢自己的下属想法太多，但他们肯定更不喜欢下属不告而别。于是相比之下，桢选择了开诚布公。
也许现在开诚布公也是好事。
“嗯，”桢那种蔫头耷脑的状态还没有完全缓过来，她又用鼻子给出了一个回应之后，深吸了口气道，“我见到木叶忍者了。”
“熟人？”
“卡卡西，阿斯玛，红。”
这一长串的名字里，卡卡西的战绩要比阿斯玛的辉煌一些，但大蛇丸的注意力当然不在他们谁的实力更强上。他同样从鼻子里长长地哼了一声，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大却很清楚。
“居然是他……守护忍十二士解散了，阿斯玛没地方去，当然就得回木叶。看看这三代大人，冠冕堂皇起来还是和当年一样……”
桢恰到好处地“嗯？”了一声权当捧哏，大蛇丸大人表示很满意，便自顾自地说下去——
“守护忍十二士里有人想刺杀三代，阿斯玛带着另外几个在木叶外头阻击了他们，结果因为什么‘为荣誉而战’的可笑理由，导致队友受重伤。对面的都死了倒没什么，他们几个回村之后都被三代给贬成了中忍或是下忍。我倒没听说鸟取这边有什么重要人物需要两个上忍一起出动的……三代做事绝不会无的放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其实和大蛇丸相处久了，桢还是挺喜欢他这种性格的，前提是他们所谈的话题当中并没有和她有关的利害冲突。桢想着大蛇丸知不知道男孩女孩之间的那点桃色点缀，又一想，觉得他知道了也没多大关系。
“阿斯玛和红当年玩得很好……”桢小心地提示道。
“原来如此。果然是亲儿子，虽然明面上贬成了下忍，可在别的地方是一点没亏待啊。”
你当年叛逃，人家三代不也没忍心干掉你么，你又有什么资格吐槽人家？桢腹诽着。然后她就看到大蛇丸那双琥珀色眼睛危险地看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了口。桢赶紧“嘿嘿”两声敷衍过去，又找补道：
“我看三代这次算盘打得不太精，红根本不肯搭理阿斯玛的。”
可两个人虽然看上去不对付，在真正采取行动的时候总是能达成一致。比如红就算对阿斯玛不假辞色，却依然配合着他给卡卡西和自己腾出空间……桢使劲摇了摇头，心想这俩人迟早得在一起，但愿红别那么快上了阿斯玛的套，多折磨他几年才好。
大蛇丸斜睨了桢一眼，嘴角很轻微地撇了一下。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不耐烦地呵斥道：
“赶快变回去，别顶着这个丑模样在我面前晃悠！”
桢一愣。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一直是要么以颠倒众生的悠真脸骗人，要么以中等偏下的阿彩脸蒙人，倒还真忘记了自己一直在维持着变身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满地为短命的阿彩反驳了一句：
“这怎么就丑了？就是普通人而已！你看看左近右近的那个咒印形态，那才叫真丑！”
适逢两人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对开大门前，大蛇丸大人停下脚步，伴随着刺耳的“吱吱吱”大门摩擦地面的声音，他推开了门，大厅内正被桢提及的左近右近便显露出了身形。这两兄弟没有像无事发生时那样拼插在一起，而是各自分开，在做着一些拳脚训练。他们的模样倒是没有当初咒印刚刚注射成功那时丑得那么惨绝人寰，而只是全身布满黑色斑点——一般意义上的丑而已。
“你懂什么，”大蛇丸静静地说道，不复刚才那种情绪略微外露的样子，“这可是实力的证明。”
基地里不常有外人，所以就算是被选中的左近右近，在基地生活的这些日子里也一直没有机会像桢一样呼吸新鲜空气，再说他出去了又要去找谁呢！但这仅仅十来岁的小子丝毫不以为意，他满心满意都是训练、提升，而且毫不在意人命，似乎做到了这一点在大蛇丸大人那边就能拥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权利一般。于是这会见到了大蛇丸大人身边对他瞪着眼的变装阿彩，两人立刻就像是猎手见到了猎物一般笑得露出了牙齿来。满脸的斑点配上两人的白牙，除了越发丑得不堪入目之外，更让人觉得恶心又恐怖。
大蛇丸还真是能到处挖掘出这种奇葩来啊……
于是在桢并不意外的目光中，斑点狗左近和右近连个心照不宣的对视都没有，默契地停下刚才还交缠在一起的拳头，快步向两人冲了过来——可绝对不是见到了亲人出现快乐得想赶紧来个爱的抱抱那种状态。他们想冲过来干掉这个胆敢出现在大蛇丸身边碍眼的人，以此来证明自己在大蛇丸麾下的重要性。不得不说，他们俩可是太了解大蛇丸大人的御下之道了，这位大人的确是不在乎手下人内斗的，反正炮灰多得是嘛。
然而桢这会没心情哄孩子玩，她干脆利落地解除了自己的变身术，恢复成了眼遮纱布的形象。左近右近本来预备着要给面前这陌生人点颜色看看，却没想到这就是当初碾压自己的桢。速度太快，两人根本来不及刹车。如果现场有其他人存在的话，肯定会惊讶地看到，左近和右近在距离桢两三米的位置同时“扑通”“扑通”让自己的膝盖和水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并向前滑行了一小段。他们身上的黑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两人跪在桢和大蛇丸面前起不了身，活像是遇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
大蛇丸白了桢一眼，又瞪着眼前这两个被选中者干出的丢人事。大厅当中没有人说话，只有两个倒霉蛋揉搓自己膝盖的倒吸凉气声。
“这又是何苦，”桢笑道，“下次鞠个躬就行，不必这么隆重的。”
大蛇丸是他们的上峰，却从未对他们动过粗或是言语威胁。可桢却是确确实实给了他们深刻印象的人。左近和右近连抬头瞪人都不敢，只是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当然也没鞠躬。
“您，您回来了。”左近恭敬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
“还是那样光彩照人。”右近更加狗腿，这句话倒像是在形容桢。
大蛇丸和桢谁也没有理会这两个小子，自顾自地交流着：
“他们现在还不能自如地进入状态二，”大蛇丸不在意地说道，“你刚巧赶上这时候，也可以帮我一把。不过需要加快速度，还有其他活计需要你干呢。”
大蛇丸你这是真打算把她当成免费劳动力了啊……当初桢会觉得不满，但现在，习惯了这一切的她只觉得哭笑不得而已。
“希望下一个任务比这个有些挑战性。”
桢摸着自己的下巴，戏谑地扫了依然侍立在身边的左近右近一眼，引得两人差不多同时打了个寒颤。不过他们的意见当然不算数。在这里，也许连左近右近也能看得出来，不管他们是不是被选中预备去做什么的重要人物，他们的身份也仅仅是“重要人物”而已，与桢还差得很远，更加没办法和大蛇丸相提并论了哪。
作者有话说
第458章 4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