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岁月可回首》寒·素笙

30、新婚进行时回婆家（四）

　　出了火车站远远便看见了马轩的二弟，我嫂子的二哥，也算是熟识的，他也是看见了我们，抬手挥了挥便迎了上来，将行李接过后说：“大哥，大…….这一时要叫你大嫂，还真有些叫不出口。”
　　我也不大自在的笑了笑，心想自然叫不出口，我听得都有些别扭，嘴上还说：“二哥原来怎么叫就还怎么叫，反正我和我嫂子也是照常称呼的。”
　　马轩却不依不饶，他伸手揽着我的肩膀霸道的说：“你和小静是特殊原因，他可不行，马俊，你甭没大没小的，要你叫大嫂你就叫大嫂。”
　　马俊看了眼马轩，又看了看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半响才止住说：“好好好，我哪敢挑战大哥的权威啊！不就是叫声大嫂嘛！早晚也是叫，大嫂。”
　　我用手肘狠狠拐了马轩一记，笑笑也未回答，随后便跟在马俊身后上了车；车子在扬州的马路上平稳前进，马轩也闲唠起家常：“你那个店的生意怎么样？”
　　马俊右手耸了耸说：“就那样，不温不火的，倒也能混口饭吃，现在扬州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小静和磊子的生意呢？还好吗？”
　　我听着听着便开始泛起了晕车的毛病，头昏兼恶心，难受的紧，又不好说出来，只得紧闭着眼睛，难得马轩一边聊天一边还注意到我的异样，伸手将我抱进怀里，并从兜里摸索出一块葡萄味的糖块放进我口中才分神回答：“嗯！他们的还不错，今年沈阳生意也不好做，乐器业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层出不穷的新兴企业抢生意也抢客源，好在咱们家的牌子年月久，信誉好，沈阳的艺术院校也不少，加之小静和磊子会做生意，自然盆满钵满。”
　　马俊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我道：“大嫂不舒服？”
　　马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跟她说话，她有晕车的毛病，这会子犯了。”
　　马俊低笑道：“大哥，难得见你这么体贴，竟还随身带着糖？”
　　我听罢有些害羞，不语的将头埋进马轩的怀里，马轩瞪了一眼马俊道：“整日浑说就有你，也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娶媳妇？你也不怕爸妈着急，马荣比你小三岁，来年孩子都出生了，小静比你小两岁，儿子上了小学，女儿也读幼儿园了。”
　　马俊呜咽呻吟一声道：“大哥，你也才刚解决了人生大事，犯不着现在就开始念我了吧！小静那是早婚早孕，再说我也不是不娶，只是没碰上相当的。”
　　马轩冷哼：“那你什么时候能碰上个相当的？”
　　马俊忙转移话题：“别提这些了，大哥，你公司怎么样？什么时候关门大吉？”
　　马轩抓起兜里的一把糖扔过去：“盈利尚可，你少乌鸦嘴。”
　　马俊撇撇嘴：“你是老大，怎么好意思自立门户？”
　　马轩挑衅的笑了两声：“你现在是羡慕，嫉妒还是恨啊？”
　　马俊吭哧半天才道了句：“大哥，你嘴真是越来越贱了。”
　　我对于这句话十分不以为然，马轩的嘴贱毒舌是从始至终的！
　　车子约莫开了两个小时，出了市区又走了不久，弯弯绕绕的开到了马家时天已彻底黑了，马轩的爸妈和三弟夫妇正站在门口，见我下了车立马迎上来，我有些尴尬，在此之前我是从来没想过会以儿媳妇的身份来见他们。
　　“小雨啊！阿姨盼了你好久了，几年不见，出落的更加漂亮可爱了。”马轩的妈妈握着我的手，笑容倒是一如既往的亲切。
　　“老太婆，还阿姨阿姨的，你现在是她的婆婆了。”马轩的爸爸紧接道。
　　老三马荣夫妇直掩嘴笑：“妈是太开心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我只好跟着笑了笑，却是不甚自在，倒也改口叫了声：“爸，妈，好久不见了。”只是这爸妈一词，怎么都觉得别扭。
　　马荣的媳妇研华也笑说：“小雨呀！真没想到，就一年的光景，咱倒成了妯娌。”可不是，一年前见到他们时，我还只是她小姑子的小姑子的身份呢！转变之大，实在有些措手不及。
　　我还在琢磨着怎么接这句话，马荣便对媳妇说道：“什么小雨，现在是大嫂了。”
　　我连忙说：“三嫂，你还是叫我小雨吧！听着也没那么别扭。”
　　“那怎么行，不好乱了辈分，大嫂就是大嫂，不习惯也得慢慢习惯。”马轩的爸爸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十分固执于所谓的道德伦常，当年还真让我哥吃了不少苦，但人总归是好的。我想我大概也改变不了老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何况马轩也不会同意，也就笑而不语了。
　　马轩的妈妈忙着将我和马轩拉进了屋内，吃了饭又聊了会才终于肯放我们回了房。马轩家是一栋很有古扬州特色的三层小楼，灰色房顶，白色墙面，镶着雕花镂空窗户，楼下的小院里种满了各色鲜花，小景曲通处摆置着石桌石凳，我想，该是傍晚时品茗纳凉所用的，时值盛夏，院子里马轩妈妈种的花全部开得灿烂，有些还是我未曾见过的品种，正是入了夜的光景，那些花香仿佛随着安静的空气四溢开来，毫不吝啬的窜入了开着窗子的房间，身处这样的环境里，真的有一种穿越的错觉。马轩的房间位于二楼，我刚好可以倚在那大开的窗边陷入那香气馥郁中许久，才舍得踱步离开。
　　我在马轩的房间兴致勃勃的观赏了一圈，惊喜的发现，房间的墙上竟贴满了海报，影星，歌星，体育明星比比皆是，我指着其中一张小虎队的海报说：“马大老板，你竟然贴小虎队的海报，还有这么多明星的，你也追星啊？”
　　正在铺床的马轩回头扫了我一眼，语气酷酷的说：“不行吗？”
　　我摇摇头又走向那张海报下面的桌子边，拉开了桌子的抽屉，里面慢慢的全是磁带，我随意抽出了基本，竟是歌带，我怕望了眼桌面上的老式录音机，一时起了兴趣，转头问道：“马轩，这录音机还好用吗？磁带还能听吗？”
　　马轩将被子铺好，转身走过来从后面抱住我，伸出手抽走我手里的磁带放进录音机中，按下播放键.......
　　海风在我耳边倾诉这老船长的梦想
　　白云越过那山岗努力在寻找他的家
　　小雨敲醒梦中的睡荷绽开微笑的脸庞
　　我把青春做个风筝往天上爬
　　........
　　马轩跟着节奏在我耳边唱着，竟句句不差，我靠在他的怀里，细细品味他动听的歌喉，我手指在桌面上打着节拍问道：“你全会？”
　　他点头说：“小虎队红遍大江南北那一年，我在上初中，还曾模仿过吴奇隆造型，为了排队买他们的磁带，逃了两天的课，回家就被我爸揍个半死，还罚跪了一夜，偏那一年下了细雨，冻得我瑟瑟发抖，结果病了一个星期。”
　　我咯咯笑了起来，半响才说：“原来你这么疯狂，我真想不到，你也是有童年的，我还以为你天生就是这么没什么人味的呢！竟然不是。”
　　马轩紧搂了我一下，放开后又瞬间将我抱起走向床铺：“马太太，我想你大概是不想睡了，要不要看看我的另外一面呢？”
　　我被平放在床上，马轩也跟着压上来，我手推着他抗议：“你别总是说几句话就动手动脚的行不？”
　　马轩一边吻着我的脖子，一边解开我的衣扣：“我不这样你才要哭呢，你总不想刚结婚就独守空闺吧！”
　　我捶了一下他说：“没个正经。”
　　........
　　身上的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大夏天的总共也就那么两件，我只觉胸口一凉，忙又道：“马轩，你.....你别闹了，明天还要去给你姥姥姥爷扫墓上坟呢！”
　　马轩唇顺着我的胸口向下蔓延，微湿的舌头不停滑过敏感地带，他忙里偷闲的回答：“放心，不会错过的。”
　　我惊喘，想抬手推开他，却全没了力气，在他一举而攻时彻底放弃挣扎，任他的汗水滴在身上，轻斥了句：“色狼。”
　　马轩却邪笑：“只对你。”
　　我将头转向一侧贴在柔软的枕头上，咬住曲起的中指，指上的戒子在台灯的照射下晃过亮眼的光，小虎队的歌曲还在空气中飘散着，我在迷蒙中浅浅的勾起嘴角，想着，但愿，但愿只对我。
　　第二天一早起来换衣服时，我忍不住踹了一脚正在哼歌的马轩，怒视他道：“你看，这怎么办？”
　　马轩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了看，很满意的笑说：“这才能证明我们多恩爱，顺便也证明你很幸运的拥有一个骁勇的老公。”
　　.......我无语的看着他，有种想拆了他的冲动，这是怎么个话，是有多幸运；最后，我不得不在这如同火炉般的夏天围上了一天沉闷的丝巾，而这无疑是白痴的行为，因为它证明了中国上下五千年留下来的多句醒世成语，多此一举，此地无银and掩耳盗铃，研华甚至还用很暧昧的眼神看了我一早上，趁着无人时提醒我道：“大嫂，你这样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呢！”多么好心的提醒，我去！
　　墓地在县东头，我们三三两两的分了三辆车，马俊载着爸妈已经先走一步，马荣也倒车出了院子，我看了眼还在往车上装纸币的马轩说：“怎么就你这么慢，妈他们都快到了。”
　　马轩头也不回的说：“妈他们到县中心还要买些东西，不急。”
　　我转了两圈，又走到他身边兴冲冲的说：“我来开车好不好。”才刚刚考下的驾照，想说刚好练练手。
　　可马轩却不给我机会，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我是去看我外公外婆，可没想去陪他们。”
　　......该死的马轩，你是有多不信任我。
　　南方的小镇与北方大有不同，它们大多保持着古旧的模样，带着历史沉淀下来的底蕴，又结合了现代的科技，既有味道，又便利于生活，呆在这样的地方，久了，人也会变得淡然许多，仿佛城市里的浮躁都不复存在，那些让人们趋之若鹜的利益，也变得不再重要，我转头看着静静听我抒发感性的马轩说：“真羡慕你从小便在这样的地方长大，好喜欢这里。”
　　他看了看我说：“浮不浮躁不是靠环境决定的，而是靠人心，你从未在这样的地方生活过，还不是一样不喜浮华。”
　　我脸上一热，撇了他一眼，用言情小说的话来说，就是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说：“我发现你最近特别爱说甜言蜜语。”
　　马轩笑望我，低下头吻了吻我呢喃着：“我老婆这么好，值得所有的甜言蜜语。”
　　我微微退后一些说道：“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各种损我。”说完又打量打量他说：“不过我认同你的话，淡然果然是靠人的，你看你，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人还这么浮躁，心态还这么不好，嘴还这么损，简直对不起文化底蕴这么高的地方对你的熏陶与培养。”
　　马轩叹了口气说：“马太太，你怎么这么会煞风景呢？我刚刚那么深情缱绻的，就没感化你？三两句话就把画风转了。”
　　我推开他说：“你不会用词就别用词，感化是你这么用的啊？”
　　他说：“韩老师，你这情商怎么没把学校里的老师都得罪遍呢？”
　　我怒：“我情商怎么了？你情商才低呢，哼，你今晚给我出去睡。”
　　他闻言立马转变态度：“别啊，老婆，我没说你情商低啊，你让我出去去哪睡啊？”
　　我转身往屋内走：“谁管你，去找马俊去。”
　　马轩：“老婆，这多丢脸啊…..诶老婆，我给你唱首歌…..老婆你理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