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四 ...
-
沈涧显然在应付那几个魂魄的同时还一直留意着商持的情况，马上就察觉到了商持的顾忌和窘迫。
他开口打破了沉默：“他们再上前一步，就杀了柳玉书。”
此话一出，对峙双方都被吓了一跳，柳家的几人顿时叫了出来：“沈涧！”
商持也惊讶地回头看过了过去。
柳玉书是第一个被救下的，听沈涧的意思，显然也是状况最好的一个，他以为沈涧无论如何都会保住柳玉书。
沈涧没有再继续解释，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依旧不紧不慢地躲避着魂魄的攻击，却又迟迟没有出手。
商持深吸了口气，飞快地退了一步，然后更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这时他与柳玉书之间相距不过一臂长，而柳玉书完全没有退避之意，他几乎伸手就能攻击柳玉书。
柳家几人更紧张了，却谁都不敢动，就怕往前一步，眼前目光肃杀的侍灵真的会动手。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终于，其中一人开口。
他问的是沈涧。
不管在论道大会上商持引起了多大的风浪，那一身金纹白衣和手上的红绳依旧昭示着他侍灵的身份。
侍灵，说到底不过是沈涧操纵的傀儡而已。
商持也不在意，他没有放松戒备，却还是默默地等着沈涧的回答。
但沈涧没有回答，似乎对方的问题问得毫无意义。
“沈、沈掌事，先前是我们失礼了，还请您多多包涵……我家少爷若是有什么得罪的，请您念在他年少无知，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庄主改日必登门谢罪。”
说话的人显得有些慌张，声音微颤，却也硬着头皮说完了一整段话。但沈涧就像是根本没听见似的，依旧连眼角余光都没施舍给他。
那几人面面相觑，眼中都有了些愤怒，但商持还守在那儿，他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又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人声，似乎有好些人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几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商持藏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又向后微微退了一步。
很快，脚步声近了。
跟那几人来的方向相近，很快便有人陆续走近，粗略看来也有十来人，大多手上还握着兵刃法器，有人身上带了伤，看着似乎刚刚也经历了一场战斗。
也跟先前那几人一样，他们刚一靠近就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有人”，接着很快便看清了状况，纷纷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几人身后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两拨人显然是认识的，停下来后就有人问先前的几人，一边不住地在商持和柳玉书身上扫视着。
有人偷偷看了沈涧一眼，低声回道：“少爷被他们抓起来做人质了。”
胡说！
商持几乎就要开口反驳，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只皱着眉头守在那儿。
后到的人听到回答后果然都是脸色一变，看着商持的目光一下子就锐利了起来。
他们这时也已经看清了沈涧那边的情形，虽然摸不清，但纠缠在他身旁的魂魄看起来就透着邪气，似也有人认出了当中的面孔，小声叫了出来。
有看似领头的人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魔头……究竟想干什么？”
“问过，他没回答。”
那领头的人目光又转向商持，商持顿时绷紧了身体，死死地瞪了回去。
那人看了一会，就转头向身旁一人低声交代了两句，那人飞快地退到人群后，接着便有一道亮光划破夜空，伴随着一声长长的破鸣声。
他在知会其他人。
商持有些急了。对方的人越来越多，而沈涧却一个侍灵都没有带出来，身边只有他一个。
不过，只有他一个也没关系。
下意识地，商持握紧了拳头。
“怎么回事？”又一个声音问出相同的问题，这声音听着还有点熟悉。
商持的心跳漏了一拍，接着就看到对面的人群往两旁让开，中间走出来一人，却是那修敬堂的堂主，严期。
严期后面还跟着好些人，跟着走出来的便是柳大。一看到柳玉书，他便什么都顾不上了，一手推开严期，冲在了前头：“玉书！”
商持身后的人无知无觉，没有一丝反应。
柳大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那到底是个魂魄，只要细看，绝不可能与活人混淆，更别说柳玉书这魂魄本就有缺。
“你……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柳大颤声问，很自然地便又往沈涧的方向看了过去。
商持还没回答，严期已经开口了：“沈涧，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些人……”
沈涧哼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突然伸手，往旁边一个扑上来的魂魄眉心拍了下去。
那魂魄停下了所有动作，木然地站在那儿，严期后面的话也顿时被堵住了。
他气得脸色青白，好半晌才咬牙切齿地道：“沈涧！你非要跟天下人为敌？”
沈涧看都没看他。
倒是商持忍不住又退了一步，抬手掐住了柳玉书的脖子。
“玉书！”柳大叫了一声，想要上前，却又顾忌着柳玉书，最后看向沈涧，脚哆嗦着，几乎就要跪下去了。
而柳玉书依旧无知无感，似乎根本不在乎商持掐住自己的脖子，反而往商持身上靠了靠。
“滚远点！”沈涧马上不悦地喝了一声。
围在那儿的数十人都是一惊，不知他喝的是谁，生怕他下一刻会暴起袭人，都不约而同地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只有柳大察觉到了异样。
“玉书？”他上前一步又叫了一声，想要唤醒柳玉书的魂魄。
商持下意识退了一步，柳玉书居然又跟着他退了一步。
这一次柳大没有再说话，他看着柳玉书，半晌又转向商持，最后目光转向沈涧。
沈涧始终默不作声地在那方寸之地来回移动着，自拍了那一下之后就再没出手，倒是围在他周围的几个魂魄一直在攻击着他，青灰色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你，他、他究竟是在做什么？”终于，柳大忍不住问了一句。
问的是商持。
商持一直戒备着，却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的问题，更没想到他问的会是自己。
所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回答了。
“他在救人，他在救那些人……”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