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守候》风觞

20、第二十章 疑问

　　非人的体能训练仍然无言的继续着，在全身酸痛到快要麻痹之后，那厚重的册子却仍然没有翻过一页。可遥遥无期的前路并没有让笑笑沮丧，不，应该说她实在没有时间去沮丧，曾那样苦闷的尝试过“无能为力”的苦果后，此刻的笑笑，因为自己“能够努力”而感到万分的庆幸。
　　将军府的室内训练房里，笑笑辛苦的倒立在一根细长的木桩上，双腿直线分开，两只脚各举着几本层叠的书本，四肢很明显被绑有负重的沙袋，微微颤抖的双手充分表现了笑笑的辛苦，那已经将头发全部浸湿的汗水顺着额头滴下，又一次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
　　一旁负责监管的刀副令默然的看着身形开始缓缓晃动的笑笑，下意识的瞅了眼卫朗之前派人送来的巨型漏斗，再看看身后木桌上摊着的厚册子，不动声色的移动到笑笑的身旁，随时准备接住又一次昏厥过去的笑笑。
　　终于——
　　迅速的在笑笑倒下的那一霎那接住她的身子，刀副令如往常般抱着笑笑就往旁边的休息室走去，可只是转身的功夫，感觉到怀里的一阵抖动，刀副令下意识的看过去，却看到笑笑竟然在全身抽搐，那张昏厥过后的小脸上再也忍不住流出痛苦的神色。
　　眼疾手快的进行了一番检查之后，刀副令伸手飞快地转换了一个手势，沉心静气过后，一股乳白色的光芒从刀副令的手掌发出，慢慢的将笑笑的身体笼罩住，片刻后，笑笑的神情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可是却仍然没有醒来——她太累了。
　　微微一叹气，刀副令再一次将笑笑抱起，走进休息室，将笑笑放到床榻上，拿起身旁的湿毛巾给笑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眼神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他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固执的小女孩了。这家伙，笑笑……尽然勉强自己训练到全身都抽筋！！！
　　她到底在想什么！？
　　而那个始作俑者卫朗又在想什么！？
　　停下手中的动作，刀副令起身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等待笑笑醒来的同时，脑海里闪现的，却是那天将训练册交给笑笑后，自己跑去找卫朗算帐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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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朗，你这家伙这次又想做什么？]用力的拍击着卫朗的桌子，巨大的声响将正在办公的卫朗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小心的扶了扶快要倒塌的“公文山”，卫朗象征的安抚了一下自己“幼小”的胆量，眯起了眼睛，痞样的开口：[呦，刀副令早啊！]
　　[什么早，现在天都黑了！！！]卫朗一脸轻松的模样成功的让刀副令的火气直线往上窜。
　　[哦，那就晚上好~]笑眯眯的摆出一脸“主随客便”的样子，卫朗努力继续自己乐此不疲的火上加油行动。
　　[你……]一把揪住卫朗的领子，那个瘦弱的身子很轻易就在刀副令的动作下悬空了，刀副令只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爆炸了：[你这浑小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咦？我做什么了？]“天真无邪”的看着刀副令，卫朗表情正经的仿佛那个被人抓着领子的人不是他一样，[今天一整天我可是都在认真地工作哦~~怎么？谁这么不张眼惹了我们刀副令了？唉~小刀刀~~就算别人惹你生气了，也不能把它按到我的头上哦，这样下面的人会觉得你“公私不分”、“公报私仇”哦。我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嗯，一定是这样。所以同样作为“受害”的一方，小刀刀，我们一定要团结一致，携手合作，共同打击……]
　　[今、天、上、午！训、练、册！！]咬牙切齿的打断卫朗正打算没完没了的鬼扯，刀副令的忍耐已经濒临临界线了。
　　[……哦。训练册怎么了？啊……难不成小刀刀上厕所，不小心把它掉进马桶里了！？哎呀~~你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我说着上厕所你应该带草纸，那册子的纸那么硬，用起来也不舒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掉、进、马、桶、里”？]
　　[额，咳咳，那马桶……呸呸，那训练册怎么了？]眼看着再逗下去自己铁定没有好果子吃了，卫朗连忙正经下来，一脸“严肃”的询问道。
　　[我让你帮我改改……]（皱眉）
　　[嗯，我改好了。]（微笑）
　　[……内容比我之前的增加了不止一倍……]（青筋）
　　[呵呵，不用谢了，顺手而已。]（继续微笑）
　　[……]刀副令突然不说话了，一张脸铁青的站在那里，卫朗小心的注意到刀副令另外那只没有抓他领子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如此重复着。
　　[那个……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适合女孩子锻炼的方法，然后一不小心就写的……有点多了。]小心翼翼的赔笑着，卫朗突然想到自己明天还得出去见人，如果这时脸上多了什么“印记”，似乎……好像……大概不太好……
　　[“有点”！？你知不知道就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已经足以把一个成年军人折腾的半死？而你居然让一个小女孩做这些……你……]
　　[呵……呵呵……放心啦，小孩子嘛，玩两天找到别的新鲜事就会转移注意力了，就算没有，他们也总不会让自己太辛苦的~放心放心~~]不着痕迹的从刀副令手中拿回自己的领子，卫朗重新的“降落”回座位，笑眯眯的抬头，却碰上了刀副令一脸深思的表情。
　　[卫朗，说真的……你真的觉得这个温笑做不到你要求的那些么？]很奇怪的感觉，可是刀副令就是忘不了白天笑笑面对他时的从容，那句“我会完成它”总觉得不像只是简单的“叫嚣”。
　　[……呵呵，谁知道呢。]玩味着刀副令眼中的复杂，卫朗慢慢的沉下眼睑，随手摆弄着桌上的笔架，感叹一样的说道：[我其实……也很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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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副令只是性情耿直，再加上有一点点的固执，可他并不是笨蛋，不会看不出当时卫朗言语中的期待。
　　卫朗是有心写出这样一个训练册的，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是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这个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莫名的刀副令又一次将眼光放回床上的笑笑身上，那幼小的身体看起来仍然是那样的瘦弱、不堪一击，几天来的训练出了让她更加精瘦外，没有其他任何的效果。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幼小的身体，里面到底蕴藏着多少的倔强，多大的坚持呢？
　　全身抽筋……这恐怕即使是一个大人也忍受不住的疼痛吧！？可温笑却一直没有吭声，也没有让他察觉的隐忍着，直到自己活生生的疼晕了过去。
　　这样的拼命……到底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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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昏睡中慢慢的醒来，熟悉的无力让笑笑立刻了解到自己的状况：她又晕倒了。
　　……闭上眼睛尝试回忆，笑笑慢慢的想起了自己昏倒前的一些，莫名的苦笑了一下：当时的一切真的是发生的太突然了，突然间全身的筋骨仿佛都在瞬间被人扯断，肌肉严重走形，身体仿佛已经不受控制，疼痛是她尽剩的感觉……说起当时的那种痛楚，笑笑的汗毛都忍不住炸开，那样无力又绝望的痛苦，她是真的不想再尝试了。
　　一点点感受着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逐渐恢复的力量让笑笑了解：刀副令应该是又使用光明恢复魔法给她治疗过了。
　　习惯的将头转向床铺外侧的太师椅上，眼看着太师椅上仍旧一副严肃模样的刀副令，笑笑无言的扬起微笑，重新掌握身体控制权的她慢慢的尝试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又昏倒了。]
　　[……嗯。]看到笑笑的招牌笑容，刀副令的回答停顿了一下。
　　[我刚刚……]
　　[……全身抽筋。]
　　[哦。]了解的点了点头，笑笑仿佛想到什么，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带着些微的暑意，笑笑眯着眼睛，口气轻松且随意的说到：[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啊，刀副令先去用饭吧。咱们下午再继续。]
　　[……嗯。]轻点了一下头，刀副令又看了笑容满面的笑笑一眼，转身离开了休息室。而笑笑则是继续微笑的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静静的等待着身体力量的逐渐恢复。
　　片刻后，小心的动了动仍旧酸楚的身体，笑笑慢慢的走下床，缓缓地离开这里，向膳厅走去。
　　[要快一点了，她该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