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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缅甸公盘(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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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石仗着身体结实抗击打,检查结果出来都是皮外伤,内脏没事。但是杜子聿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他找到立案的派出所,提供了详细的遇袭地址和逃跑路线,要求警方调出监控追踪歹徒。
“我们会联系交管部门提取录像,案子有进展再通知你。”
派出所这样许诺,杜子聿只好先回家等消息,他没敢和家人说歹徒的事情,只是说了代驾开车撞了护栏,两人都受了点伤,车也报废直接送修了。
在家干等了半个月,派出所那边也没消息,打电话过去问,只说是视频太模糊,没办法确认歹徒,眼看着就快到缅甸公盘的日子,期间杜子聿还接了何老一个电话,定机票的事情,事赶事,他本想找个熟人想办法调出那天的录像,也只好先把这事托付给二姐,一切等自己从缅甸回来再说。
这趟去缅甸李戊空不出时间,但提前跟杜子聿说好,不管他买什么,他李戊都要入30%的股。虽说这李戊的确是图着沾自己财运赚钱,但杜子聿确实没有李戊手头宽裕,便答应下来。
于是杜子聿带着沈石,何棣荣带着助理,四人一行搭乘飞机直赴缅甸仰光,再从仰光转机到新首都内比都。
内比都这鬼地方经济落后,地广人稀,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几辆车,只有周围零星的建筑和尘埃滚滚的工地,基本相当于国内七八十年代的光景。当地酒店的住宿条件自然也不怎么好,但他们本不是来观光的,并没什么好挑剔。
一行人抵达内比都时,为期十天的翡翠公盘已经开幕了,四个人只修整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直奔公盘会场。
“这几年缅甸的翡翠资源约挖越少,政府管控,只能从公盘出口翡翠了。”何老指着会场外的办事处:“想入场,还得先交5万欧的门槛费!”
“真是大爷买卖儿……”杜子聿啧了一声,和何老的助理去办手续,走过去的路上,看见好几辆武装车,里面坐满了缅甸兵。
“翡翠是缅甸最大的财富,也成了引发内战的祸水。”助理很年轻,一副学生模样,说起话来文绉绉的:“前些年缅甸一直在打仗,趁乱走私出去的原石不计其数,现在停火了,政府不惜用大量兵力保护翡翠。”助理说着,摇了摇头:“从矿区出来的原石价格不高,到了公盘投标涨一番,等到了我们手里,税又交一倍,再流通到国内市场,自然开出天价。”
“就像几年前的房地产……”杜子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助理愣了愣,随即笑了:“是啊,泡沫经济。”
办好“准入证”,经过一番严密的安检,几个人终于进入主会场——这所谓的翡翠交易中心简陋得令人咂舌,几千平米的露天场地里,翡翠毛料分门别类地摆在地上,练摊儿似的,但价签上的底价却高得吓人,从几万到几千万,单位还是欧元。
杜子聿掂量一下口袋里的钱,估摸着能看上眼的石头都买不起,何棣荣看他犯难,放下单反笑着拍拍他的肩:“这公盘可不是让你随便捡漏儿的!你看80%都是明料,缅甸政府精着呢,就怕一不留神,卖个国宝出去!”
所谓明料就是把原石从中间切开,玉肉如何一清二楚,价签也是明码标好,买家只需判断玉肉抛光后的效果,基本上规避了风险,但同时利润也大大降低。
“来这投标的,都是大户,不少人直接从揭阳、平洲包机来抢货。”年轻的助理也跟着开口:“贵是贵,但钱生钱,买涨不买跌。”
“小子,先看,别急着出手。刚开盘时是试水,真正的好货不往外拿,等价格炒起来了,他们才动真家伙。”何老对着杜子聿眨眨眼:“那才真是拼谁家底足的时候!”
杜子聿受教地点点头,跟着何老边看边聊,老头子对翡翠赌石研究之深,涉猎之广,让杜子聿着实受益匪浅,只是何老毕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缅甸天气潮湿闷热,他体力透支得很快,转了个把小时就得休息,杜子聿逛得兴起,只好自己继续溜达。
很快,一块6公斤的玻璃种紫罗兰色翡翠吸引了杜子聿的注意。一块毛石一切为二,切面打磨得膏腻一般润泽,淡淡的紫罗兰色美得惊心,展台已经被密密实实地围住,大家竞相想近距离一睹这块精品赌石的风采。
杜子聿也在其列,只可惜他的眼睛自打翡翠西瓜那次失去能力,就一直不得透视赌石的法子,这会儿无论他怎么潜心去看,都与其他人看到的景致无二,反倒是价签上的数字看得真切:
一千万,欧元。
“这个说不准能成今年的标王了!”听着众人议论纷纷,杜子聿揉了揉眼睛,拼命想找到前几次透视皮壳的感觉,却干瞪到这一天公盘结束,眼睛发酸,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难道他的眼睛从此就不灵了?
回去的一路上,杜子聿都有些提不起精神,回到酒店饭菜也不合胃口,只得早早回房休息。坐在床上,杜子聿隐隐觉得头疼,似乎是有点中暑的迹象。
沈石找出从国内带的人丹给他喝,顺便帮他揉太阳穴,杜子聿额头上顶着块儿毛巾,忽然问道:“沈石,那块春-色玻璃种,你喜欢吗?”
“不喜欢。”沈石回答速度之快,语气之决绝,让杜子聿有些意外,“为什么”三个字脱口而出。
沈石着实花了点时间去回想,似乎对那块石头印象并不深刻,过了半天,才摇摇头:“不干净。”
杜子聿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抹冰透的紫色,强光手电照射下,简直流光溢彩,怎么可能不干净?
“哪里不干净了?”
“底子。”沈石很笃定,手指还在不停的给杜子聿按摩:“你明天仔细看,紫色到底的地方,是浑的。”
“我也得看得见啊……”杜子聿哼声,心头一阵不爽快,抬眼看着沈石:“你真看出来了?”
沈石摇摇头,斟酌了一下,才回答道:“不光靠看,还有气息和感觉,”说着,略微顿了顿,似乎有所顾忌似的看向杜子聿。
“接着说啊?”杜子聿胃口被吊起,焦急的很,他也知道沈石很怪,但偏偏跟自己怪到一块儿去了,这种认识让他对沈石的包容和信任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这有点像是在打“砸红A”,杜子聿知道自己攥着红A,就拼命想把另一张红A引出来,好确定谁才是跟自己一拨儿的。牌打了一半儿了,他现在不仅怀疑沈石有红A,还隐隐觉得这小子眯着大小王!
“好东西会很不同,会散发出让人喜欢的味道……”沈石想了想,总结出一个词:“珠光宝气。”说完,看杜子聿还不是很懂,索性放弃地摇了摇头:“反正,我就是能知道东西好不好。”
杜子聿被他这种说法逗笑了,弯着眼睛望着沈石:“小子,这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出去乱说可真挺欠揍啊!有天赋也不带这么任性的!”
沈石愣了愣,显得有些莫名:“天赋?”他说着,手指轻轻触到杜子聿的眼角,视线流连在他的眼睛上,神色有些痴迷似的:“可是你却能知道,这东西哪里好。”
沈石的目光炽烈而坦诚,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杜子聿被他看得竟有些脸热,不由得视线闪躲。
“说什么呢,你小子真没见过世面!”
“可你……”沈石话没说完,就被杜子聿一个枕头怼在脸上,接着这人卷起被子滚到墙边:“大晚上的还那么多废话,赶紧睡觉!”
沈石一时有些木然,心想人类真是善变的生物,他叹了口气,跟着躺下,想了想,凑近过去,从身后抱住杜子聿。怀里的人僵了一下,闷声道:“臭小子,放开我。”
不开心,抱一下就好了。
沈石这样想着,双臂又紧了些,果然怀里的人安静了,嘴角扬了扬,沈石闭上眼睛。
“沈石,你别给我得寸进尺……”低气压随着杜子聿咬牙切齿的声音散播开来,沈石愣怔着,猛地就被推到床边,杜子聿忽然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危险地笑着:“不想睡了是吧?”
“……”沈石一脸懵逼。
杜子聿哼了一声,伸手在他危险的地方撩-拨,沈石年轻力壮的反应说给就给,杜子聿挑挑眉,啧了一声,很有成就感地继续摸……沈石发出一声闷哼,忽然抓住了杜子聿的手腕,脸上有些急切,杜子聿却偏偏跟他较着劲,不给他该有的频率。
“以后还抱不抱了?”杜子聿哼了一声。
“抱……”沈石皱眉,因为杜子聿的手不动了,却挡在那,自己想动也摸不到,他不爽地看过去,不甘心道:“不抱?”
答案似乎还是不对,杜子聿僵持着,沈石又不敢真用力弄疼了他,两个人四目相对叫着板,沈石终于先开了口:“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杜子聿勾了勾嘴角,忽然松开手,沈石愣了愣,眼睁睁看着杜子聿从他身上翻下去,背对着他躺下:“自己弄。”
“……”沈石不情愿地自给自足,扭头看了一眼杜子聿白嫩的后颈,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深深浅浅地喘息,他张了张嘴,有些央求似的喊他:“杜子聿……”
对方不给反应,沈石皱皱眉,不懈地用越发沙哑低沉的声音喊他:“杜子聿……杜子聿……杜子聿……”喊着喊着,整个人都靠了过去,鼻尖蹭着他的耳根:“杜子聿……”
“你小子叫魂啊!”杜子聿猛地转过身,一把按住那里,沈石吃痛哼了一声,接着就被杜子聿三下五除二……投降了。
“睡觉。”杜子聿丢给他一包纸巾,翻身下床洗手,回来的时候一把蒙上被子,背着身子不再理他。
面前是死白的墙壁,刚刚激烈反击后身体残留的余热让人焦躁,杜子聿吁了口气,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好像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