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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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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金万通不是大罗神仙,人生在世,总不会一帆风顺幸福美满的。
“妈了个逼!”
金万通抄起书桌上用来装逼的镇纸和笔砚,一股脑地往严副官身上砸,边骂:“老子养着你们这帮蠢货有什么用!三十几号人带着枪带着炮,对方就他妈俩人,你还有脸回来跟我说失手了?”
严副官自知理亏,不敢躲,任由自己被白玉石镇纸砸退几步,硬扛着不吭声。
金万通气得挠心挠肺,真想把这个不中用的副官给剁了喂狗。然而他又真不能这样做,只能继续大骂,骂得不够过瘾还顺便踹上一脚。到后来,严副官只能抱住脑袋缩在墙根,咬牙忍受时不时落到身上的暴打。
直到打够了也骂够了,金万通抓起自己衣角往脸上抹汗,然后一拍桌子,“过来!老子的计划简直天衣无缝,你是怎么搞砸的?”
严副官爬起身,战战兢兢地解释起来,当时他也以为斐长闻必死无疑,从而放松了警惕,让对方下车撒尿。料不到此人狡猾奸诈,走到树林里就开枪把盯梢的两个士兵打伤了,直接往林子里面逃窜。他察觉后马上带人追捕,看得可疑的东西就直接开枪,结果子弹浪费不少,却什么活物也没打中。
于是,严副官一气之下把没跑掉的那人当成发泄品,拖下车,拿起刺刀连桶七八下。
事情就是这样。
“蠢货,老子打你都嫌浪费时间。”金万通已经没词好骂了,把严副官给轰出书房,“滚蛋,不想再看得你这张脸,到营地里当巡逻兵去!”
姓斐的跑了,金万通凭直觉就意识到,对方以后将是自己的心头大患。他坐在书房里把所有事情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既然杀不掉斐长闻也只能作罢,就目前的形势,对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
金万通迅速调整心态,将此事抛到脑后去,过好眼前的日子才最重要。
他找遍整个三楼,没有看见奈良,跟着节奏鲜明的音乐往下走,来到一楼客厅,竟然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现象。
到底有多不可思议?简直是大白天见鬼了!
奈良竟然环住程娉娉的水蛇腰,两人迎着节拍你进我退,默契十足地跳着探戈,而香兰站在留声机旁出神观看。不能怪香兰看傻了眼,踩着红地毯旋转的那对人儿,画面太美,金童玉女无可挑剔。
金万通很郁闷,心里很吃味,一个是自己老婆,一个是自己心上人,他们这么般配和和谐自己往哪站啊!他虽然是大大的不爽,可又不出声打断,主要原因在于奈良。
奈良看起来心情不错,没有煞气,面部表情也柔和了,风度十足地领着程娉娉跳舞,即使只是穿着白衬衫和黑长裤,也很生辉耀眼。俗语有云道:三代才培养出一个贵族。而奈良的家族何止繁衍了三代,辉煌过、衰落过、又再度辉煌过……这个盆根错节而又古老的神秘王权家族,曾经造就了好几位影响整个世界格局的大帝,他们有的铁血戎马,有的开创盛世,到如今也成为传奇人物。米罗帝国的大皇子,皇位第一继承人,就冲着这些名头,已经足以压倒众生。而且……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金万通自卑了。
倒是香兰最先发现金万通,走过去低声问:“老爷,要把音乐关了吗?”
金万通摆摆手,“随他们,难得有兴致让他们跳个够。”
“哎。”香兰应了声,担忧地蹙眉,“昨天我提醒过妹妹,让她别和那人走这么近,可她好像听不进去。”
金万通听这话不乐意了,“什么那人这人的,咋不懂点礼数。”
“老爷……你起码要告诉我个名字,我才知道该怎么称呼人家。”
金万通当然不能真告诉她,否则香兰不得吓出心脏病来,他被问得哑口无言,硬声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去营里转转,今晚不回来吃饭了。你在家看着点,别趁我不在偷懒,要吃什么就给他们做。”
香兰知道自己就是个当保姆的命,叹口气,亲手给金万通披上外套,翻好袖口,系好扣子,送到大门外目送对方上车。
金万通没想到自己这一去,好些天都回不了家,皆因他命人杀掉的那个赌术高手,好死不死竟然是凉山军区司令新招的女婿!严副官把人刺杀了之后,以为就是个有点背景的小喽喽,也没有太在意,随便叫几个手下把尸体送回去,转告说在路上遇到不明劫匪意外身亡。
好端端的一个半子没了,姓郑的司令大发雷霆,亲自带队,跑到夷昌城外高喊剿匪!
本来按照军部法规,没有军令调动,地方军是不能擅自离开驻地的,说严重了可是能枪毙的大罪。不过战后还不满两年,全国各地还未完全从动荡中恢复秩序,到现在还有些三不管的地区,政府也只能发急电告诫劝回,那一纸条文也不过是打嘴仗,只要没闹出大乱子,根本不会真的插手管束。再说战后国库也不充盈,各个省府的局势稳定,到头来还得靠地方军维持。
郑司令就是冲着这点,才敢肆无忌惮地跑来闹事。
金万通知道这下惹上大麻烦了,打死也承认是自己下的黑手,别人的军队都跑到家门外驻扎安营,他也不能当缩头乌龟。连夜划出防线,先把士兵调到边防以备生变,再不断地派人前去接洽谈判,忙得分不了身。
郑司令带着三万兵马压境,却又不出面和金万通谈判,强行封锁了夷昌往西南一带的交通,这下可算兵痞子遇到了兵流氓,横的碰上硬的。
派出去的人全数被赶回来,连郑司令的脚毛也没见着,金万通气得已经两天睡不好吃不下,要不是他这个土皇帝做久了,舍不得现在的安生日子,早就命部下打过去了!
形势又僵持了几天,夷昌城里怨声载道,市政厅早晚来一个电话,虽然语气委婉,不过也是催金万通赶紧把事情摆平。金万通天天骂爹骂娘,嘴上起了一圈燎泡,眼看打又不能打,谈又谈不拢,简直度日如年。
在他的大屋里,奈良却闲得十分无聊,早晚一小时运动健身,剩下那个多个小时可不好打发。
好在家里多了个程娉娉,整天闲不住的闹幺蛾子,今天就弄出满屋子彩带挂饰,还有五颜六色的灯泡,打算举办一场隆重地化妆舞会。香兰当然不能由着她闹腾,苦口婆心的相劝,姐妹俩谈了半天,终于各自作出妥协——搞一场闭门的化妆舞会,家里所有人都要参与,包括那些本来在院里巡逻的士兵。
金万通不在,程娉娉放肆起来没个谱,香兰治不住她,只能勉为其难配合。
“姐姐,你说他会不会跟我们一起玩?”
香兰脸色一变,赶紧说:“你别招惹他,他可不是……好人!”
程娉娉笑嘻嘻问:“瞧你吓的,不就是表情冷了些,对人爱理不理的,可也没有见他为难过你啊。”
“妹妹呀,你就听我话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身份不一般,咱们还是别找事。”
“那关于他的身份,姐姐你是真不知道啊?”
香兰摇摇头。
程娉娉略带得意地笑笑,“我猜到七八分了,但是不告诉你。不和你说了,我要邀请他参加舞会去!”她说完提着裙子跑没影了,香兰想叫都叫不住。
香兰没想到程娉娉真能叫得动奈良,第二天,她不仅把人叫来了,还把所有人集合到前院,大声宣告了要开办舞会的事。之后程娉娉让他们站成两排,一个个打量过去,评头论足,擅自决定了要让他们扮演什么角色。
轮到香兰时,程娉娉有点为难,想了很久才说,“姐姐,你有点发福了,就扮白雪公主的后妈吧!”
香兰脸红了红,无言以对。
安排妥当,程娉娉抱住奈良胳膊,“我们就扮王子和歌姬好不好?到时候给你在腰上配一把长剑,肯定帅呆了。”
奈良是被这女人硬拉来的,不甚耐烦道:“不好。”
程娉娉撅起嘴皮,“那你想要扮演什么?”
奈良本想拒绝参加,顿了顿,不知怎么就改变了主意,“有歌姬怎么能没有琴师呢?”
“哇,还是你想得周到!”程娉娉高兴地跳了起来,绘声绘色说:“就这么决定了!虽然这个是自家人的舞会,可是我们也要办得像模像样,一开始我先从楼上走下来,边走边唱歌,接着灯光打到他身上,琴声响起,然后轮到你们进场。啊啊啊啊,画面肯定美死了!”
“对了,你一定会弹琴吧?我看见杂物房里有台钢琴,就用它好不好?”
奈良欠了欠身,“乐意效劳。”
“太棒了!”程娉娉在原地转了两圈,扑上去,狠亲奈良一口。
立时,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三日后,服装布景照明设备弄齐,程娉娉叫人把黑白色大钢琴搬到客厅,拭去灰尘,按了几个琴键觉得音色不错,反正又不是演奏会,凑合着拿来当道具使用。她在客厅里转悠了半天,对张灯结彩的布置感到满意,吩咐贴身婢女好生盯着,别让主屋里那些没有品味的下人捣乱。她转而回到房间,试了上个月新入手的玫瑰红小礼服,裙摆长度刚刚好没过腿根,衬出了她的蜂腰长腿,然后踩着五寸高跟鞋,咯噔咯噔跑到楼上,非得亲自给奈良装扮。
奈良的礼服也是她挑选的,而且还左挑右选的花了很多心思,最后却选定一件素白的宽松长袍,越是简单的服装越难穿出特色来,搞不好像精神病院里的傻子。好在奈良身材高挑匀称,气质上佳,程娉娉给他涂了黑紫色唇膏,两边眼角用眉笔描上丹红的荆棘图案,再配上脖子原有的烙印,活生生像从神殿中走出来的大祭司,神秘又妖冶。
“太好看了,嗷呜!你怎么可以帅得那么没天理!”程娉娉做出花痴状。
奈良微微一笑,起身,伸出手来,“是吗,很荣幸能与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程娉娉被那淡淡的笑容电晕了,完全挪不开眼睛,片刻后猛吸一口气,低声自言自语,“老娘受不了,你能不能别突然放电呀……”
“嗯?”
“没事!”程娉娉赶紧握住他的手,两眼放光,“走,我们颠倒众生去!”
结果如她所料,大屋里的那些土包子们,整个晚上眼睛都粘着自己和奈良不放,尤其当她从楼梯走下来,背对背靠在这个俊美的男人身上唱歌,收获了无数爱慕艳羡的目光。程娉娉参加过许许多多的宴会,无一比得上这天晚上,所有一切美好得像是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