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鸣玉啾啾

15、第十五章

　　墨家长老初始灵化作’大日之眼‘，可以制造出恐怖的光束轰击，而皓然老头的’银鲸‘则是威能无边的巨兽，他作为战灵师可以将这巨鲸的力量转化为恐怖的攻击，两人合力不愁破不开祭天台灵祭的防护。
　　虽然拥有祭天台令牌的都是晋国最顶级的势力，有资格参加的少年也都是各大家族中被给予厚望的子弟，但是不时也会有因为灵祭突发状况而必须由族中长辈帮忙救出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一次需要出手救援的竟然是被族中最寄以厚望的墨珃，这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的结果，这和意想中墨珃天分展露碾压众多天才的目标不一样啊。

　　墨珃是墨家这一代最天才的子弟，身世有着极为传奇的色彩，根据墨家外泄出去的是墨珃生而异瞳，并且怀抱凤皇剑，身上天生带有雄浑的灵能，被当代墨家家主视为墨家之龙，未来有机会成就灵圣带领墨家重回圣城的希望。
　　其中怀抱凤皇剑这一段当然是假的，就算是带东西也不可能带着这么大件，但是那把凤皇剑却是真是真的大有来历，而墨珃也正是在得到它之后才真正的在家族中崭露头角。
　　所以一直一来，在墨家有视墨珃为未来灵圣、墨家中兴之希望的一派，也有想要从他身上夺走神剑、妄图制造一个亲近于他们的’绝世天才‘的一派，双方的争斗让尚处于少年的墨珃心性变化，变得越来越冷漠偏执起来。
　　夺剑派这些年来从未放弃过斩掉墨珃身上的天才光芒，进而研究他神秘的天分的目的，在墨珃还是个孩童的时候就几度下手，如果今天墨珃身上的天资被消磨一部分，那么可想而知对方会怎样发难。

　　墨家长老当然不是夺派，所以他才会对墨珃那诡异的心魔强度感到愤怒，他是当年墨家退出圣地来到晋国之前的最后一代子弟，做梦都想要墨家重回荣光。
　　本来他已经下定注意破开墨珃的心魔幻境，但听到晋皇的话就马上停手。他心底还是有着一丝希望，希望墨珃可以破开这个无解的心魔。
　　只见到墨珃突然坐在了黑暗之中，就连一直斩杀黑暗中出现的怪物的凤皇剑都放在了膝上，长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是马上看到墨珃身上出现了一丝光芒，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和墨珃那边几乎一模一样，林木在发现手腕上的火焰纹路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圈红色的光芒，就像是雪花碰上了正午的阳光，周围那扭曲的空间、循环的道路像是泡沫一样飞速消失，以林木为中心整个空间化为纯白，再不复心魔幻境。

　　林木和墨珃不是破开了这心魔幻境，以他们现在的能力也根本没有破开这种如同无解的心魔幻境的可能。而心魔幻境的坍塌却是因为另外一个东西的出现，那是在场大能都不能发现的另外一个虚幻空间。
　　一个新的幻境诞生了，它吞噬了墨珃和林木两个人的心魔幻境为基石，并且飞速把两人的意识卷了进去。

　　墨珃发现自己回到了梦中，不是由灵祭幻化出的，如同心魔的虚伪黑暗，而是真真切切的梦中的黑暗空间。
　　而且他发现了不同，就像是清明梦境一样，他竟然不像过去一样在这个梦境之中失去大部分的思维力和记忆里，一旦醒来就会忘掉大半，而是像是真正的身临其境，可以完全的感知和记住。
　　和以往所有的梦境一样，他发现自己变化成了一只黑色的凤凰，静静的趴伏在一个由黑色火焰组成的空间之中，他心底里瞬间涌现出巨大的寂寞和孤独，就像是他真的在这个死寂的、没有任何变化的火焰空间里度过了无尽时光。
　　和这里相比，灵祭幻境那个黑暗孤独，就像是过家家一样可笑。

　　林木撑起身体，发现浑身酸痛，自己就像是保持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很久，伸个懒腰都能听到骨头发出咔咔响的声音。
　　他突然闻到了啤酒的麦香，然后一看吓得自己魂飞魄散，只看见那金黄色的酒液就要流到自己那个用了快十年的老插板上面，马上用卫生纸擦了个干净。
　　他的记忆告诉他，自己要看《灵界战记》的结束，同时想要看看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奢侈到抽的那个土豪专用扭蛋池，能抽到什么东西。

　　耳边传出游戏熟悉的背景音乐，林木不知道为什么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十二点的钟声将要响起，他也按下了【抽取灵族】的确认键。
　　整个游戏界面发出巨大的震动，七彩的霞光从一望无际的星辰海深处闪出，一个俊美高挑的身影在屏幕上出现，那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人。
　　黑发赤瞳、俊美无双，手中紧握着一把古朴长剑，黑色的火焰在他的身后盘旋、碰撞。
　　林木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跳，脑海里只有’完美无缺‘四个字在刷屏，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吾主，”屏幕里的男人突然说话了，他的声音像是带着美妙的磁性，明明没有任何的变化转折，但是林木偏偏觉得就像是一只绝世的神鸟在高唱。
　　林木觉得自己一定是坏掉了，自己竟然一见钟情了一个虚拟的角色，那自己该怎么继续这场一见钟情——特别还是在这个角色所在的服务器已经要停服的时候！总不能去泡这个角色的配音演员吧！
　　在林木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他所处在的地方已经不是自己的房间，眼前的男人也不再是那个二维的画面，他一瞬间就完成了从游戏形象到真人的转化，偏偏林木还感受不到。

　　直到林木的手掌被一个宽大的手掌所握住。
　　作为一个有着精神洁癖，一旦恋爱就必须向着一生一世走的纯情处gay，林木从来都没有和任何的同性异性产生以亲密为目的的握手，此刻自己一件钟情的对象突然握住自己的手掌，让林木就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差点蹦起来。
　　这只手掌宽大而修长，手指柔韧而有力，在没有拉疼林木的情况下强行牵住林木的手，把林木牵引着抚向自己的额头。

　　眼前的男人半跪下来，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林木，他已经松开了林木的手，静静的等着林木把手拿开，或者是继续放着。
　　他的眼神极其澄澈，就像是一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眸子里就像是有火焰在流动，被他注视着，给林木带来一种特殊的悸动。
　　最终林木也没有收起手，他把手放在这个光洁的额头上，看着下面半跪着自己的俊美男人。
　　这家伙，真特么的好看啊，就像是被模糊了游戏和现世的差异，林木现在都还没有发现周围的不同。也许还有美男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强了，周围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简直无关紧要。

　　男人发现了林木不再拒绝，深抿的唇线出现了一个弯弯的弧度，这一下简直就要命了，林木觉得这一笑自己脑袋就像是被一个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彻底迷糊在这绝世的容颜之下。
　　“吾主。”男人重复了刚才的话，就像是在说出一个不朽的誓言，“依照诺言而来，吾主。”
　　“自今日起，不论九天九幽，我都为你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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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珃无聊的躺在黑焰之中，不知道自己这一场’梦‘会什么时候消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能不能完成这一次的灵祭。
　　所谓的天才名号，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甚至因为这个东西，让他遭受各种灾难算计。可惜的是，就算是他亲口说自己不在乎这个东西，对他现在的处境不会有什么改变。
　　该痴狂的想要墨家重回巅峰的，依然会裹挟着他继续前行，该贪婪着凤皇剑的力量的，也不会因为他的示弱而收手不做，或许只有自己掌握了力量，才能碾压这些家伙，过上独属于自己的自在生活。
　　这样至少梦里梦外，有一方是自由的。

　　突然一个身影在这黑暗的边缘慢慢走来，给这亘古不变的黑暗带来一丝光芒。
　　走来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他穿着金边黑底的长袍，上面绘制这无数神兽之纹，白云之纹。墨珃觉得自己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少年，却偏偏无法回想。
　　走来的少年面色清秀，身材修长但瘦弱，从袖筒里伸出的手腕纤细的可怜，上面可以如同透明的看到蓝色的血管，他甚至比欧洲中世纪那些不事生产还银中毒的’蓝血贵族‘还要纤瘦苍白。
　　墨珃担忧的看着少年，庞大的凤凰身躯不在动作，连周围的黑焰都平缓了几分，他觉得按照少年的柔弱程度，自己会不会再一不小心之下把对方的身体给碰碎。

　　少年带着一股好奇的眼神看着他，墨珃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没有算计、嫉妒或者是敬畏、自傲的纯粹感情，觉得有点不自在。
　　突然，少年就像是想起什么，开口对他说出一连串的话，不过这种话用的是一种不存在于此世的奇妙语言，它的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珍珠落在了玉盘之上，音色清澈优雅。
　　墨珃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这门语言，但是他却在一瞬间就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吾为汝主，以心印之，契刻皇月，天地证之，吾未命从，子宁不遂？”

　　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当成灵族了吗？这明明就是灵师意识到达星辰海，和自己已经签订契约的灵族对话的时候所说的话！
　　而且这是最古老最郑重的契约之语，它的内容涉及到了混沌海造物神的神妃皇月，这是用万物之母的名义说出的语言，绝对不会存在欺骗和作伪。
　　用地球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以女娲娘娘的名义发誓，你是我的人了。

　　墨珃没有来的及诧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从绝世天才变成了一个所有物，此刻他的身体自发的行动了，巨大的凤凰化作一个黑发赤瞳的俊美少年。’墨珃‘紧紧的环抱住少年，两人的脸贴着脸，脖子贴着脖子，呼吸产生的热风在双方的耳边回荡，宛如一对交颈的天鹅。
　　’墨珃‘带着一丝邪气，笑着在少年的耳边说到，“如你所愿。”

　　在祭天台的最深处，这座上古祭坛所不为人知之地，一个繁复至极的神秘突然之中，一块遗留万古的神秘晶体就像是耗尽了一切力量，由一快璀璨的宝石化作了一滩淡淡的灰烬。
　　或许是这神秘空间的空气流转，发出了一道如同叹息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