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 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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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萧还帆回到病房。
北宁医院属于特供疗养院，并没有太多病人。走廊里空荡荡的，保安也尽责任地守在原本的位置。
一切都好像没有任何变化。
就连看到的夏彦也依然保持着他离去的那个姿态，拿着手机静静地坐着，像是在思考事情，又像是在单纯地发呆。
萧还帆觉得情况不太妙，但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妙。
按理说……病房门口就有保安，小雅那件事目前也并未公诸于众，夏彦是不该知道这件事的。
但是作为知情者，他却不由得心里发虚。
然而越是心里发虚，表面上就越随意，边走过去边问道：“十一点了，我让他们把午饭送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都行。”夏彦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我都能吃。”
但是萧还帆却觉得她眼底并无笑意。
这一个小时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他自然而然地从夏彦身边拿回自己的手机，翻看了一遍。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来自陆一宁的通话记录。点开详情，通话时间两分五十秒。
这并不算太短，足够传达很多讯息。他将手机扣在手心，慢慢地抬头说道：“夏彦，我们谈谈吧。”
“没事。”夏彦仍然是笑着，只是那笑容僵硬得仿佛固定住：“先吃饭吧，我约了陆一宁下午过来再谈。”
“不行。”
但是这一次，萧还帆却出奇的态度坚定：“有些事，我不想让别人再给你转述一遍，我想亲自跟你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
夏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她的肩膀在微微地颤抖——再抬头时，眼眶终于落下一滴泪来。她说：“好。”
夏彦说：“我听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死的究竟是谁，从头到尾，原原本本，你都告诉我。”
“是夏波工厂赵组长的女儿，小果。”他声音放轻，但很清晰：“案发是在你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小果被发现失踪。警方初步怀疑与你的案子可能有关——但那时候你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所以我阻止了他们第一时间做笔录。这三天里警方都没有找到小果的踪迹，直到刚才那边通知，发现了她的尸块。”
他坐在夏彦身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而她的手心里，都是一层层的冷汗。
萧还帆说：“这不是你的错。”他重复道：“跟你没关系，夏彦。任何人，经历了那样的生死关头，精神状况都不会好。”
他听见夏彦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如果我能早点说出来……早点捉到他……”
夏彦忽然感觉很冷，透彻心扉的冷。
因为她逃走了，所以受害者变成了下一个人。这个因果关系是成立的，哪怕在法律甚至道德上她都没有责任。
“和你没关系！”萧还帆从沙发上起来半蹲在她面前，一字一顿说道：“夏彦，这和你没关系。如果非说有关系，那是因为我。因为我自私贪婪，因为我冷漠无情，所以才会觉得别人都和我没关系，才会阻碍他们办案。”
自私贪婪，冷漠无情，这都是从前夏彦指责过萧还帆的话语，只是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但是这一次，他却清清楚楚地从自己口中说出来，每多说一个字，就像是在自己的血管里推了一针冷凝剂。
夏彦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泪从眼眶里一颗颗落下来，顺着脸颊，却依然是无声的。
那样茫然失措的目光，却让萧还帆觉得心里发冷。他好不容易让自己和夏彦牵连在一起，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却仿佛越来越远了。
夏彦的特殊经历，让她极度缺爱与安全感。哪怕她表现出来的再强硬，再理智，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
萧还帆身上的自私无情一直都是她所反感的。可是那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商人的本性。
他很想拥有夏彦。他有一百种方法去占有她，哄骗她——
可是在拥有之前，他爱着这个人。
因为爱着，所以哪怕松开手也想减轻她的负担，想让她幸福快乐。
于是，他就真的渐渐松开了手，那紧紧握住夏彦的修长手指，一根一根缓缓松开。
空调似乎开得太低，屋里面越来越冷。他身体后仰，准备退后站起身来——
但是，身上却突然多了重量。
“萧还帆，萧还帆！”
就在两个人手指彻底分离的那一刻，夏彦忽然整个人都扑向了他，如同倦鸟投林，双手紧紧地挂在他的脖子上。
她终于嚎啕大哭，眼泪混着，鼻腔堵塞：“不怪你！不能怪你！你没有责任，你是为了我——”她语无伦次地说着，最后语言混乱无法组织，只是反复叫着他的名字：“萧还帆……萧还帆……”
她的眼泪沾湿了萧还帆的衣服。嚎啕着说：“我不要你走你不准走！”
“我没有说过要走啊。”萧还帆无奈地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回沙发上：“除非是你赶我走，否则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不会走。”
“我的分手费也是很贵的。”夏彦抽噎着说：“你付不起。”
可是萧还帆庄重地说道：“我不会跟你分手。”
她擦干了眼泪，转化为小声的抽泣，断断续续地说：“其实怎么能怪你呢……是因为我。一直以来我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是个战士，可是真碰到了事情，却变得这么脆弱不堪。甚至，还连累到了别人。”
“如果不是我……”她声音渐渐地沉下去：“小果的生命，是有机会可能挽回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萧还帆不知该如何劝慰她。又或者说，他能够开口劝慰的那些道理其实夏彦都懂，甚至她更清楚。
只是一时间，无法渡过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chapter 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