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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纳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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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纳妾
元烨正琢磨着如何逼元安就范,此时就听到府衙外吵吵嚷嚷,鸣冤鼓声阵阵,府衙门口的小捕头进来禀报:“禀报元帅,外面有一众人击鼓鸣冤,清人还是受理,请元帅定夺。”这小捕头不晓得这元帅的秉性,之前的府尹审理案件俱皆由着心情的好坏,午时之前受理案件所拿的贿赂都是午时之后的三倍,天气不好时,所有案件都先收押再审,因此这个捕头还是小心的问元烨,这元帅年纪轻轻,文文弱弱的,竟一夜间拿下居城关,手段了得,因而更加小心,生怕步了之前府尹的后尘。
元烨这时抬起头来,已近辰时三刻,小德子也并未回来,其余的将领都被自己派去清查姜权的余孽了,现在就自己在府衙内,也只好自己前去,就当是了解了解北狄的风土人情了,也为多想,换了身姜敏儿给他事先准备的北狄贵族服饰,衣服上是姜敏儿特意寻来的衣匠缝制,穿起来轻便舒服,还有元烨最爱的茶香,腰间的挂扣正好能够别着大婚时姜敏儿送他的银月刀,这一愣神,姜敏儿如花的笑颜俱皆出现在眼前,心中涌现的一丝温暖,让元烨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随即便和小捕头往府衙正堂走去。
还未入正堂,这吵吵嚷嚷的声音便能听到,似乎还有一丝自己熟悉的声音,元烨也未多想,仍缓步进入正堂,居于主位。刚落定,一时间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这不是之前那个贪得无厌、骄纵跋扈的府尹,入眼的是一个俊秀的男子,浓眉秀目、朱唇皓齿,穿着淡蓝色的锦绣长袍、金色鎏金褂,显得格外贵气,唯一有点不符合北狄人审美的是有些消瘦,因而显得文弱。在这一众人中,最吃惊的莫过于老鸨和青衣,这不正是那个负心汉嘛!原来还是北狄的贵族,老鸨心想,能攀上个贵族姑爷,那她的身份地位、聚香楼的名望在居城关可是无人能比的,看谁还敢在聚香楼欠钱不还、张狂挑事儿!这如意盘打得啪啪响,瞬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于是哭哭啼啼的说道:“哎呦,我的亲姑爷啊!可算找着你了!你可得为你这未过门的媳妇做主啊!”一时间围观的人群都窃窃私语起来,原来青衣的夫家是北狄贵族,怪不得干得出这等事情来!看人家是风尘女子,不过随便玩玩,这贵族还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元烨此时也看得清明,这小德子还被绑在堂下,左脸上清清楚楚的鲜红五指印。老鸨的心思元烨自是清楚,本欲买下青衣自由之身,让她自在生活,可自己还是对于市井人心了解太少,毕竟风尘女子,一入青楼深似海,出与不出皆同青楼,还是自己考虑得不周全。果然,见到立在旁边的青衣满眼的哀怨,说不尽的怨恨。元烨扶额,这事儿做得欠考虑。老鸨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元烨的眼光都难掩的鄙夷之色,有些老婆子竟指指点点起来,一下子全是谴责之语。
青衣见到元烨这样,果如妈妈所说,不过登徒浪荡子!怒目而视:“元公子不必为难,想我青楼女子,何劳你金口玉言!事已至此,污秽之身,再难洗清!本以为遇到良人,可托终身,不过是痴人说梦!”青衣原本就是一个贵族子女,怎奈被人诬陷,致使家破人亡,沦落青楼,奈何性子倔犟,不肯沦为妓女,又极有姿色,为妈妈招来不少生意,遂只卖艺不卖身,又因身价颇高,初夜一直未被买去,所以更加清高,她怎肯沦为众人口中的弃妇,一时想不开,竟欲以头抢柱。
元烨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倍感无奈,好心办坏事,听着青衣的怒言,心中甚是难受,就见这个着淡绿的弱女子越说越激动,这是要撞柱子了!元烨想也没想,一个急翻身,落在堂内大柱子前,青衣也是真欲寻死,闭着眼睛直往柱子上撞,只是本以为会是头破血流的死法,却不想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元烨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有如此大的力气,直撞得她胸口生疼,发出一声闷哼。小德子知道主子自小身子瘦弱,又多被元安三子欺负,更加消瘦,眼看着青衣奋力地撞进主子怀里,甚是心疼。
青衣撞进元烨的怀里后,自己等待的痛感全无,愣了会神儿,抬头便撞见元烨微皱的眉毛、放大的脸,瞬间发觉自己在元烨的怀里,一时间骚红了脸。元烨此时推开青衣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正纠结着,围观的众人俱皆哈哈大笑,如同看好戏一般。
老鸨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也裂开了嘴,露出整齐的小米牙,媚笑道:“还是姑爷知道怜香惜玉啊!咱青衣没白中意你!”心里料定这门亲事定成,心里想着脸上也乐着。
众小厮也开始起哄,一口一个“姑爷”的叫着,元烨此时真是局促不安,青衣此时脸上通红,初次和一个男子如此亲密,而且是自己比较中意的,心中小鹿乱撞。二人在众人的起哄中分开来,青衣转身拉着贴身丫鬟秀儿正欲走,却被老鸨拦住:“女儿,你别着急走啊、姑爷啥时候下聘还没说呢!”转过脸去,对着有些局促的元烨说道:“姑爷,这男子三妻四妾常有的事,你中意青衣,这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今天不给青衣个说法?你这让一个弱女子如何为之?这居城关的人可都看着呢、”说着笑着牵着青衣上前,拉过元烨的手,将青衣的手附在元烨的手心,又一阵哄声起,元烨一愣,这婚怕是推不掉了、
小德子看此情景,也是急坏了:“我家主子是北狄驸马,如何纳妾!妈妈你这不是把我家主子往悬崖边推嘛?!”
这话一出,老鸨倒不退让,她当然知道当朝驸马亦是南国亲王,这可是皇亲国戚啊!她断不能放过,一个青楼女子,如今居城关人尽皆知,碍于元烨南国亲王的身份,公主定不会多加为难,不管以后青衣如何,这亲戚定是攀上了!于是更加不依不饶:“米已成炊,驸马你可不能赖帐啊!”这狡猾的眼珠滴溜溜看着元烨,元烨真不知道她还要如何添油加醋。于是点头,娶亲。
老鸨见元烨点头,更得寸进尺:“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是北狄难得的好日子,作为丈母娘,今日我便为你们主婚!”元烨无言,示意聚香楼的小厮把小德子放下来。
老鸨此时姑爷叫得更亲,张罗着青衣出嫁之事,喜上眉梢,一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去,一瞬间整个居城关便被这喜庆覆盖。
元烨此时比娶姜敏儿还无错,又被一众的媒婆缠闹不休,换上了大红喜袍,又是一通忙活。
只是在欢闹的人群后,却有一人凄然,她目睹了府衙的整场娶亲的闹剧,原本以为只是元烨逢场作戏,最终真是动情了,成亲一年未到,便添一个。难怪大婚之日对自己如此冷淡,果对自己无意吗?枉自己快马加鞭来看他,不过花心薄情郎!想着想着竟红了眼眶,湿了衣裳。
入夜,今晚的居城关似乎更加热闹,府衙内张灯结彩,只是婚礼采用南国的习俗,新婚夫妇拜天地、拜高堂、再对拜,最后送入洞房。仪式在众人的喧闹声中进行,青衣穿着红色的镶边绣花袍显得格外抚媚,元烨看在眼里,心中却想起了与姜敏儿的大婚之日,那温暖的笑容让她久久无法忘怀,但是有些事情要断得干脆,她知道不久的将来,她与姜敏儿之间便只剩下仇恨,今日府衙的正堂之上,她见到了那个常出现在梦中如阳光般温暖的女子、那个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的姜敏儿,她怎会留意不到姜敏儿眼中的哀伤,只是既然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那便断了她的心思吧!于是点头应下这门亲事。
元烨和青衣拜了天地,限于元烨的身份,拜高堂时元烨只是微微颔首,最后夫妻对拜,元烨还是在拥挤的人群中发现了落寞的姜敏儿,只是姜敏儿未察觉到,她已经不敢再去看那两抹红,那刺眼的红像两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进她的心窝,唯有借酒消愁。元烨看在眼里,面色不显,夫妻交拜之时,元烨特意面朝姜敏儿处,这一拜,感谢她倾心相付,这一拜,为这不可能的感情,这一拜,为心底里那点点柔情。元烨心中暗痛,愿来世我为男子,许你一世繁华。礼成,老鸨带着众人将元烨和青衣送进洞房。
姜敏儿默默的在戒酒消愁,她特别想拿出公主的霸道,阻止这场婚礼,姜拓将毕生的政治手段悉数教于姜敏儿,却并未将解情之法相托。姜敏儿空有一身政治才华,对感情的事了解的甚少,她本以为找到自己中意之人,必能像父王母后一般恩爱如胶,谁知元烨对自己如此冷淡,如今又新纳一妾,感情不可强求,难道自己一片痴情付错了人?她一手拿着酒杯不住的喝酒,另一手攒着与元烨大婚时交换的成亲信物—双龙戏珠玉佩,直攥得指尖发白,也不罢休。目送着元烨和青衣的背影,甚是难过!两行清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却不自知。终是喝醉了酒,趴在桌上再未起来,愿这仅仅是场梦,明日醒来驸马还在身旁……
元烨并未同青衣如何,遣退了众嬷嬷后,轻轻点了还沉浸在欣喜中的青衣的睡穴,在喜垫上印上几滴血迹,忙完这些,换上便装,轻轻出门,又掩好门窗,不让外人进来,这才放心地迈步进了前院,老鸨被一种道喜的人围住,根本估计不到距离她三米外的元烨,被灌了那么多的酒,仍笑得合不拢嘴。元烨轻轻走到姜敏儿桌前,桌上仅剩下姜敏儿,随行的两个暗卫一直在门口守护着,驸马纳妾,公主心情不好,谁都不敢去招惹,因而都在门外等候。元烨趁着一众人出门的功夫,挡住了暗卫的视线,轻轻将满身酒气的姜敏儿抱起,往府衙的后堂、自己之前居住的屋子里去。姜敏儿微眯着眼,见到元烨,也不叫唤,笑着依偎在元烨温暖的怀里,心里洋溢着甜蜜,只是脸上残留的泪痕仍宣告着事实。元烨将姜敏儿抱得更近一些,内心的愧疚感似乎就会少一些。小德子老远便见到主子抱着公主过来,忙开门,让元烨好进门去,又轻轻关上门,为元烨把风,生怕谁来惊动他们。屋内,元烨将姜敏儿轻轻放到床上,掩好被子,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姜敏儿,才要抽身离去,姜敏儿向靠近元烨旁边的床沿边蜷缩着,左手已被姜敏儿右手拽住不放,伴着姜敏儿的呢喃“别走……”元烨的心都在颤抖,此次对姜敏儿的伤害太大,她的心也在疼,满心的愧疚,但是没有办法。看着姜敏儿紧锁的眉头,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在姜敏儿的额头印上轻轻的一吻,第一次吻别人,让元烨既紧张又兴奋,一时间竟也有些红了脸,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着迷,遂深沉的第二吻落在了姜敏儿的唇边,这芳唇虽仍有酒气,却又有些甜蜜,让元烨无法自拔,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极力克制自己情绪后,轻轻将姜敏儿的手放进被褥里,将被抓住的左手轻轻抽出,又回望了一眼姜敏儿:来生,我许你一世。终还是头也不再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