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时间会回答》花一程

5、回到起点

　　知夏出生的那年，北京的夏天格外燥热，她的母亲挺着欧亚华挺着大大的肚子，半卧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和邻居家的老太太们聊着天，老人们从欧亚华的孕肚预言着，说她这么大的肚子，又喜欢酸食，因此怀的一定是男孩。欧亚华也这样期待着，因为她知道丈夫李子强和婆婆都是传统观念作祟，重男轻女，虽然她自己觉得男孩女孩都一样好，可是她希望这个还没出生的宝宝更够得到更多的关注和宠爱，生活的优渥一点。然而，现实之所以是现实，就是因为它和想象永远不一样。当医生告诉欧亚华一家，是个女孩的时候，欧亚华虽然打了麻药晕晕沉沉的，可是她也能看出丈夫和婆婆眼里的失望。
　　知夏的名字最终还是欧亚华起的，她希望知夏能够将夏天的热情与希望融入生命里，做一个坚强勇敢的孩子。长大后的知夏没有让她失望，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成为了别的同学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不但学习成绩优秀，知夏还加入了学校的舞蹈队，合唱队，在一些大型活动中做领舞、领唱，还经常主持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活动。欧亚华看到女儿这么懂事，当然很高兴，但是她也明白，知夏之所以严格要求自己，或许是因为她能感受到爸爸和奶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她想要变得优秀，证明自己，也不给妈妈丢脸。每每想到这里，欧亚华的心里都有些酸楚，她明白，女儿这么小就这样懂事，都是这个家庭让她承担的不合年龄的心理负担使然。她知道，知夏聪明，可以表面上看做若无其事的大大咧咧，其实内心很是细腻，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甚至她明白，若不是计划生育政策，父亲一定会跟母亲要个二胎，为生个弟弟而不放弃一线机会。
　　在同学眼里，知夏是个接地气的好学生，从不向老师打小报告，哪个同学有困难都愿意热心帮助，因此推选班干部的时候，知夏也是当之无愧被推选为班长。那时候围在知夏身边的男孩女孩都很多，甚至班主任老师开玩笑说知夏领导小团体，但是由于孩子们只是一起玩耍，老师也没有多说什么。小团里里面有一个女孩和知夏关系最为要好，叫做程敏敏。程敏敏家和知夏家住在同一条胡同里面，两个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关系自然就亲近了许多。
　　程敏敏是那种特别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说知夏是一朵清香的栀子花，程敏敏就是一朵闪亮的红玫瑰，她们两个走在一起，就像是两朵色彩和谐、互相平衡的花，惹人注目。那时知夏是班长，程敏敏是宣传委员，每周学校都要评比黑板报，放学后知夏就和程敏敏带着小团体的一众同学留下来画板报，基本上每次他们班的黑板报都能获得优秀红旗班级。直到五年级的时候，班主任老师在上课之前笑着说道：”我们班这次的黑板报没有得第一哦，二班这次是第一，他们班新转来了一个同学，据说从5岁开始就学画画，很有天赋，所以同学们，要再接再厉哦！”
　　下课后，班上的同学们开始议论议论起来了。
　　”没事没事，我们之前是因为一直没有对手，斗志没有完全被激发出来，要对自己有信心。“
　　“就是就是，程敏敏不也学过好多年的画画嘛，也不比他们差”。几个学生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了解了解敌情”，知夏笑着说道。
　　一群孩子跟着知夏浩浩汤汤地来到了二班门口，二班的班长正和同学在走廊里值日，见到知夏嬉皮笑脸地说道：“干什么这是李知夏，画板报输了，就领着同学来打群架呀。”
　　“哈哈，你这真是羞辱人不带脏字啊，我们只是当第一当累了，也让你们尝尝当第一的滋味。“知夏笑着反击到。小团体的一众同学跟着起哄道：”就是就是，还不谢谢我们。“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知夏问二班班长。
　　”可以呀，进来吧“。
　　于是，小团体簇拥着知夏，走进了二班。因为学校不大，那个年代按片入学很是常见，因此同一个年级的孩子们都比较熟悉，见到知夏领着一群孩子进来了，都一阵起哄。
　　坦白讲，知夏见到后墙的黑板报时，真的有种被惊艳到的感觉，仿佛是一副色彩鲜明的油画被刻在了那里，知夏从没有想到，会有人能用粉笔画出这样的作品。班上的孩子显然也都被震撼到了，不禁发出”真好看呀“的赞叹声。
　　也就是在这时，顾子臣在操场上踢了一会儿球回到了教室，他站在班级门口，看到一群学生聚集在黑板报附近，指指点点着。顾子臣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得意的站在门口望向他们。他刚转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和班上的同学还不是很熟，但是隐约觉得这群孩子不是他们班的，想必是前来观摩学习的，心中暗自高兴。
　　”啊，就是他画的，顾子臣！“二班的班长看到顾子臣立在门口，对知夏说到。
　　知夏转过身，身后是小团体的其他同学们，她的目光顺着二班班长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和顾子臣的目光就这样相遇了。
　　”你好呀，画的很棒！“知夏轻轻地向顾子臣招手，边走向他。
　　那一瞬，顾子臣觉得知夏是会发光的，她站在人群中，清浅地微笑的模样，就那样深深地印在了顾子臣的记忆里，经年累月的没有褪色。
　　”天呐，原来是个男生画的！“
　　”哇塞，他长得真高，真好看！“
　　小团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终于淹没在上课预备铃声里。
　　知夏转身对班上的同学说道，“上课了，我们回去吧”。经过顾子臣身边的时候，她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以后要多向你们班学习学习啦，再见啦”。说完，知夏领着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开启倒叙模式，喜欢年少时的顾子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