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当靶子的淑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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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讲道姜氏对大儿子寤生颐指气使地索要制地为小儿子叔段封邑1… …‘”
茶馆里有客人听说书人说到这一故事时激动地连声蹦出好几句“糊涂！”“糊涂！”“这偏心得没边了！”
至于这人为什么这么激动，茶馆里的其他食客都是明白的。
“制地险要，是国之重地，又是兵家必争之地，即使您是我的母亲，也请恕儿子不能答应您。”
“说的好！那样的母亲打理她作甚？就因为出生时难产就对一个孩子如此严苛漠视，孩子长大了还不放过他，连太子之位都要夺来给小儿子的母亲… …”
“… …这姜氏又威逼利诱了几番，眼见这事不成只能退而求其次提出了另一个要求，就是让寤生下旨将京邑给叔段。”
“嗤，京邑是郑国的大邑，人口济济，城桓高大易守难攻，真难为这姜开得了口！”茶馆的东北方向又有一桌客人不满道。
说书人捻须笑看神情激动的各位，心里得意，在这时段说寤生和叔段的故事，怎么会招不到客人？
说书人继续说着他的叔段寤生，底下的食客们也开始了自己的聊天。
“… …你说，那位，究竟是何方神圣？数十年的荣宠不衰，更厉害的是连儿子都深得帝心，这回，这回居然连老天爷都帮着她！”说这番话的是个蓝衫袍的青年。
这位说得没头没脑的，侧耳倾听的绿衫青年却是瞬间明了，他说的这是最近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龟文案一事，那位指的当然就是淑妃了。
绿衫青年也赞同他的话，这位淑妃娘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气运加身，所谓伴君如伴虎，她却能一路荣华，实在是不可小觑。又有些忧愁起玘王来，他本就不得圣上青眼，这么一闹… …
“我倒觉得‘寤生’心机深沉不比叔段来得明朗。”
左边的一桌听见这边的谈话，感兴趣地插、进了聊天中。
看着这位插话的戴着黑色幞头的男人，绿衫人好奇了，“兄台这话从何说起？”
戴着黑色幞头的男子呷了一口茶后才缓缓道来他的想法。
“这寤生可是从小不得他母亲姜氏喜爱，姜氏是什么人？申国的国公之女！她的枕边风郑武公会不听？连寤生这个名字都能堂而皇之地挂在庄公头上，这父母都不疼爱下长大的人，性情温和？还能自少年时礼贤下士、以致贤明远扬？”
正对着这番话的绿衫青年有些被说服了，可蓝衫人却不这么认为，他放下茶杯，直视着戴黑幞头的男子辩论道：“即使寤生不像是表面那么无欲无求，可这又有什么错？他本是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嫡长子，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
“姜氏要废他的时候可曾想过废寤生改立叔段的后果？这样种下兄弟离心的种子，引起日后的皇位争夺战，竟置天下百姓的安宁于何地？”
黑色幞头的男子愣了一下，也觉得对方有理，他点了点头，赞同道：“是某狭隘了。”
“不过… …”在这一点上他被说服了，可还有一点他不能苟同，那就是，“那难产的不顺这种上天示警可真真是无稽之谈了。”
“哦？”知晓他在说什么的蓝衫青年却是疑惑了，这事全京城都这么认为，难道还有其他说道？
“恐是巫蛊之乱。”
忆起发现龟文时伴有的九宫八卦阵，蓝衫青年沉吟了会，这么说也是，有这种能力的除了老天爷，还有就是巫师了… …
“哒哒哒！”“闲人避过！闲人避过！”
茶馆的窗外街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引得食客纷纷凑近窗前，却看得是一群披甲骑兵呼啸而过。
“是骑都尉！”
不知是谁认出了带头的长官，这一声引得众人议论纷纷，究竟是什么事？
“恐怕是太常寺的太卜令2被抓了！”
“你怎么知道？”
“就是，就是，这都尉大人刚过你就知道了？吹牛也不打草稿！”
在嗤笑中，先前的那个人气愤地涨红了脸大声辩驳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早间我路过太常寺时见一群官兵气势汹汹，四下询问才知是奉命逮捕太常寺的太卜令，可却扑了空！这下想必是逮到了… …”
众人恍然，眼神又不住地看向硝尘扬起的骑卫驰过的道路，难道真凶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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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可不要神思过虑伤了身子。”淑妃身边的大宫女念烟伸手点按着她的太阳穴，轻声劝道。
“这事既出，种种利弊不说，最让我感到‘庆幸’的居然是什么你知道吗？”
“奴婢愚钝。”
“哼，不过是事有两面罢了。”
这么说着，淑妃也没有兴致给一个小宫女说重点的心思。知道这一点的念烟没露出什么神情，只是继续细致地按捏着。
淑妃的心里却是不平静，自从前几日的龟文一事闹起，她就知道这是要置她于死地的一招。这么明晃晃，可是不亚于把她架在火上烧，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于她的身上，想做什么都有桎梏之感。
而这纷纷扰扰中，最值得庆幸的居然是她一直痛恨不屑的？
她的母家只是个六品的小小通直郎，她是以宫女之身进的宫，这一直是她的恨，如果如果她出身再高些，废后立她也不是不可能，可偏就… …
也因为是个小通直郎，这龟文一事皇上和众人都没把怀疑的目光盯向自己和母家。
淑妃越想越气，涂着丹蔻的指甲都嵌在了用以平心静气的《心经》之上。
又想起母家送来的信件，其中有一事让她很在意，当夜基本五品之上的大臣家附近都有龟文是可偏偏有一个人例了外，那便是尚书省的左仆射，可左仆射分明是彦儿的人，不会做此事… …
“皇上驾到！”
一声唱喏打断了淑妃的思考，她连忙福身道：“臣妾恭迎皇上。”
“免礼！免礼！”睿显帝稍显怒气地叫起她的请礼，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抱怨。
“那个皇后，嘴上跟上了刀子一样！”
睿显帝想起先前的事就来气，自从龟文案一出他心里就不痛快，可没想到皇后居然说他是自作自受？！还说不是他一直悬而不立太子，世人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这叫什么话！
他不开心自然不会有好口气，讽刺皇后道：“你以为你身为皇后诞下嫡皇子就会得我欢心？你那脾气真是又臭又硬！”
“受了这么多年冷落的你以为能趁这次机会满足心愿报复朕？做梦！”
哪知皇后还是板着那张死人脸，一板一眼地说：“臣妾岂敢有怨怼之心？臣妾所主张之事又非乱纲常之事，太子之位立嫡立长乃是祖宗家法所定，岂是趁此次机会？”
回忆到此，睿显帝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恨恨地坐下，口中还是不忘指责皇后，“规矩规矩，她这一辈子是打算抱着规矩过日子是怎么的！”
眼瞧着睿显帝从进门开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自沉浸在对皇后的愤慨中，淑妃心里却是有些不舒服。
这日子看起来皇上和皇后老死不相往来，但淑妃还是知道皇上对皇后的态度是特殊的。
皇后可以和皇上数十年如一日地争吵，她淑妃却不可以，必须逢迎着他。
皇后在宫里的人缘不好，可是皇上哪怕不去立政殿也会记得自己的夫人是谁，而看起来宠爱非常的人，只要消失在他面前，哪怕只是一个月，他就可以忘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而皇后选的那个新儿媳，也是和自己有着天壤的不同，不必笑脸迎人却有人保护。而且皇上虽然不喜她，却并不会看不起她… …
淑妃眼神不错的看着怒气盈胸的睿显帝，他看着挺护着自己，却是从来没有为她的心情考虑过分毫，到底有多少次他来的情况是和皇后吵架在盛怒之下？
既然皇上现在是对皇后生气，那她就把这份气再加上一层吧，也不枉玘王给她设的局… …
淑妃轻挪莲步，款款立于睿显帝前，看着坐着的睿显帝语气诚挚道：“皇上，臣妾不是个好妃子。”
“爱妃何处此言？”
“彦儿是臣妾生的，他能得皇上您的青眼，妾身虽然经常说不甚惶恐，可心里是欢喜的。”
淑妃说起眼前的男人给她的荣耀一脸感激，可接下来却是执帕轻拭眼角，语气哽咽道：“这么多年皇上为彦儿做的，臣妾都十分感激，可天下人都不明白您的心意，让臣妾心痛。”
“这几日来皇上为了龟文案烦心，妾身，妾身什么也不能为您做… …妾身、妾… …”
睿显帝没让她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把搂住了她，感慨道：“说什么浑话？朕这一生能有你这个知心人不知有多庆幸！”
被搂住在的淑妃在他怀中露出一个笑，却是接着说：“不，臣妾这几日对着这龟文案思来想去只能从幕后人的动机着想，这么多日仅仅是得出他想浑水摸鱼、乱中取利罢了，完全没有洞察一切的本领… …”
睿显帝没说话，，却是更加紧的搂住她。
淑妃的笑更加愉悦了，皇后啊皇后，你错就错在对着一个面子胜过一切的君王使着当家主母的做派，对着它怎么可以正面进攻？
至于政事，对于疑心重重的他那更是不能置喙，现在的她敢明着露出关心外面的事也是因为事关她的儿子齐彦，如若对于儿子的事都不上心，疑心重的他不知道又要胡思些什么了。
“爱妃放心，朕无事。”
“至于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 …哼！朕已经让下面的人限一月之内给我清清楚楚的查明白！”
“是这样啊… …那臣妾就放心了… …”
要彻查吗？那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就多了… …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当靶子的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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