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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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东渭一开学就以各种途径得知了年级上又号风云人物叫“莫问年”。
这个名字最开始流通于班里女生的口中，不知怎么就被封为“妇女之友”的他自然而然地从周围一圈女生了解了这个人大概的生平事迹。具体那些什么“家里有钱却很低调”这样烂俗的设定咱们估且放在一旁置之不理，就挑几个出现频率较高的几个形容词来说一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锄强扶弱，总而来说基本都是描述一个五官端正，气宇轩昂的正面人物的词语。
故东渭对这个传闻如王子一般本该出现在童话里的人根本打不起任何兴趣。他走他的光明大道，王子找王子的灰姑娘，八辈子都搭不起关系之桥。未来预计发生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王子在寻找“真爱”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他一介贱民恰巧经过并为其指引了方向而已。
人生充满了无数种意外。一般让我们觉得可能性为零的事情却可能跟宇宙大爆炸一样出其不意地发生。故东渭的班主任是年级上的首席执行策划官，任何年纪上杂七杂八的事都需要他老人家的审定查核和点头同意。人这一忙吧，就得需要个得力助手来打下手。因此，古代的皇帝设立了宰相制度，班主任找了故东渭当信息传递员。
名号听起来还算比较洪亮，怎么说“年纪级长”的走狗也能鹤立鸡群于普通学生，似乎还能得到一些阶级特权和他人的贿赂。可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以上所论除了稍微增添了点名气，其余好处连影子都没有见着，一大坨麻烦倒是天天尾随在他的身后。动不动晚修前那一点珍惜如大熊猫的休息时间就全部奉献给了年级全方面建设之中。班主任一要下达什么重要文件与具体事项，故东渭就得整栋楼上上下下的传达新出炉的“机密”给各个班的班长，就这上窜下跳的总路程，直接保障了故东渭每天的必需运动量。
作为一个实现专业化通风报信和拥有“识脸能力超强”的特殊技能信息传递员，故东渭第一次完美完成任务后，在脑袋里为每个班班长画好了一幅精细无误的全身像，并且对年级上大多数人以班为标准分好了类，以便下次提高工作效率，优化大脑里的GPS软件。在进行这么大范围的记忆工程中，故东渭出于一种高度的使命感，在向莫问年班的管理人宣布最新指示时存储下了正在与班里男生像刚进动物园的大猩猩大吼大叫的“风云人物”的真容。
故东渭很想将“莫问年实际普通得能被人海淹没”这一谬论推向真理的舞台，可人类发展史上错误的东西终将会被推翻，日心说即使经历了艰难的历程也照样从根拔起了深埋在人们思想中的“地心说”。故东渭为了顺应历史潮流的发展只好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部分已亲眼目睹过的现实表示支持赞同的态度。
这个风起云涌大红大紫的校园偶像，至少在容貌上匹配上了那些传播广泛的风言风语。在狂野奔放盛行的时代，也难得会冒出一个长相如此斯文内敛甚至带着本应该只有女孩子才有的那种纯粹如水的清秀的男孩子。如此画风独具一道，也难怪会像磁性超强的磁铁一样牢牢吸引着女生的眼球。
可这样的解释还是不能把“莫问年”这个词的含义不留瑕疵的诠释出来。武林传闻道此人有着威震山河之力，引无数英雄竞折腰，还使多少能力超群的大侠心甘情愿地脱去了“霸王”的头衔，换上了“莫氏小弟”的称号。难道不应该是个面露凶相、五大三粗的硬汉吗？这个观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菩萨相的白面书生又是从哪块圣土而来？
遇到问题果断还是得要分类讨论，从外貌上来看的分析为以上所论，若能有机会获得这只属性特别的哺乳动物的生活环境与笔迹特点，那就可以全方位了解此种生物的生活习性了。仰望星空倒是容易，脚踏实地的难度系数就直接高上了好几个级别。尤其又在“还是个苦命高中生”的背景环境之下，更可谓是难上加难。总而言之，随缘吧。
将要奔波到下一个市县之前，故东渭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莫大神人一番，搞科学研究必须得具备严谨的态度嘛！但各种实验意外哪里是特别仔细就能防得住的。理当是单机游戏怎么会重置为在线双人决斗？他清清楚楚地观察到莫氏实验小白鼠，正用着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水波不兴地盯着故东渭的眼睛，转瞬逆转就逆转了攻守局势，仿佛故东渭才是其手下的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碰到危险肯定得逃啊，这是三岁小孩都懂得的常识。可作为一个有骨气的炎黄子孙，逃也得逃得光明磊落壮哉民族之魂。所以，不能跑，千万别跑。要神情谦逊又不失倔强正而八经的大步撤军回去。故东渭一直都把骨气摆在了生命货架中十分显目的位置。所以他便照搬了有骨气的范本，神态自若从容淡定地离开了事发现场。
转移到了安全区后，故东渭回头检测了一下四周的安全指数，看到一切指标正常时，才意味深长地叹出了憋了一肚子的气。
危险彻底解除，生活处于正轨上，相信美好的日子将要来临。感谢上帝的保佑，阿门！
按照故东渭的理解方式来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招惹上了如此心狠手辣的幕后主宰者却能全身而退，由此可见人家根本没有把他列入该诛杀者的名单，他的无害受到了一级恐怖组织头头的认可。以后看来可以随心所欲地穿梭于这凶险的武林之中，而不用担惊受怕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那只叫“故东渭”的凤凰终究浴火重生。同学们仍被埋没于当天的作业时，这个得到“快手技能”的理科小王子已经搞定了大后天该写的全科作业；大部队刚踏入空旷的饭厅，这个取得“飞腿功夫”的食堂第一人已经帮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打好了膳食。
倘若这些便是全部，众多来打酱油的故东渭的同班同学就不会想中途来抢抢戏分了。青春是要活力四射，前提是活力在“对”的地方，在不损害他人利益又能悦己的情况下。那一向品德端正人见人爱的班长便是那类没好好看清青春包含的意思就随便乱用的人。早上晨跑800米，带领大家跑得跟百米冲刺一样那就真不叫青春了，那叫折腾。本来环状操场就小，还得要一个年级的人以班为单位排好队形一起跑。身为领跑＿＿跑在一班队伍最前方的举班牌的人，抓好跑步的速度本该是其神圣的使命。现代汉语词典给“使命”这一词汇释义为“派人办事的命令，多指重大的责任”。据众人所知，现代汉语词典一直是以简单粗暴的姿态呈现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它所给的释文必然是精简到不能再省略。不难发现发现“使命”释义里有“人”字的出现，可想而知“人”字抛在一旁置之不理，自顾自的拼命向前从而带动了整个年级奔跑速度的行为真是遭公众唾弃。
故东渭在被全班同学逐个“警告”过后，也逐渐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然而每当他竖立于环形跑道之上，内心那按捺不住的快乐欣喜就像是兴奋剂般澎湃翻滚于他的体内，然后步伐就不由自主地变得更大更快起来，再接着......那“古道西风瘦马”的惨象想必你们都知道就不再过于泼洒笔墨了。
故东渭这儿正愁着如何找到最良好最有效的措施方法，上头儿又给他这只热锅上的蚂蚁再泼了一碗油＿＿文艺汇演快到了，要及时向年级各班负责人交待好各班被分配到的座位在哪一片区。
人忙事愈多，难道就此倒头不干，撒腿走人不成？回答肯定是否定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什么？不错，是坚持，是淡定，是一路向前。那还在犹豫些什么，只要坚守，只要努力，美好的理想就被领回家！
故东渭内心深处不知为自己乐观向上积极面对人生的想法点了多少个赞献了多少朵花。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行走着的真理帝，大写着的心灵鸡汤，完全搞不懂自己什么时候被上天赋予了如此的聪颖智慧。
好半天才奋力止住了体内澎湃汹涌的波涛，双腿随着那永无止境的快乐幸福竟毫无意识的运动了好久。抬头一望所至的是哪个地区人民的哪块领土，便看见了年级倒数第一的班的班牌＿＿莫问年所处的烂生班。
这个班和故东渭的班皆是年级上千古流传的神话，出名的方法却截然不同，故东渭所处的一班是靠“学习”赢得了年级师生的信服，而这个班则是以“最能打最混乱最会搞对象”博得了全校师生的眼球与噩梦，在周围的学校名声也传得沸沸扬扬的。
在这里说话绝对不比出拳头管用，不少老师已经彻底对这里的学生绝望了。他们无数次紧急集会研究对策，也无法研制出能使这个病态的班“回春”的最佳疗案。在一个这么好的中学内，怎么会结出一个这么大的毒瘤呢？真令人匪夷所思。
故东渭回想起老师们的千叮咛万嘱咐，在观望这个班内现状时也屏住了呼吸。当他确定了眼前所见是事实时，不由得全身上下抽动了一下。
那啥？没弄错吧！这么诺大个教室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那个叫“莫问年”的□□老大？
这是准备好了药单挑的节奏吧？
坐在教室里专心致志在看着不知是什么书的莫问年大灰狼，貌似也嗅到了窗户外飘荡着的纯白小肥羊的香气，他慢慢合上了手上摊开的书，将自己的头精确扭转到了诱人香气的来源处，从容不惊地放出迷倒各类少女的杀手锏＿＿温柔的微笑，最后再缓缓地用语言麻痹猎物：“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什么事需要转告，我或许能帮上忙。”
故东渭忆起上次似乎被莫问年列为了不会造成伤害的路人一列，不禁嘲讽了一下自己前一秒萌发出的恐惧。他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使自己看上去和善而又亲民，嘴角微微暗藏一点浅浅的笑意：“有些年级上的事可能要麻烦你帮我转告给你的班长，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蛮多的。”
“这样啊......”莫问年狐狸一般眯了眯眼睛，就好像猎物随时打算扑上去。故东渭有些毛骨悚然，那感觉就像是潜伏在敌对党派的探子暴露了身份。
这故事情节也不能说反转就反转吧？
“那我先对你说点不需要太长时间的事，好吗？”莫问年“嗖”的一起身，在故东渭仍处于僵直模式之下冲到了他的身旁，拽起了故东渭的衣领，便拖着他向一个黑暗的死角处杀去。
那一秒，故东渭才意识到莫问年是一个不分各种句式具体用法的大笨蛋，将疑问句当陈述句来用。
半黑暗半光明的角落带给故东渭太多的不安与害怕。有多少校园暴力是发生在这种阴暗的角落里的？他不是个易碎的花瓶，况且在打架方面还是个强人。他脑子里浮现出了班主任那副哭着求着他务必要维护好一班的班级秩序，决不能出现打架斗殴的脸。人与人之间是用信任紧切联系，他一个发了有不下十遍誓言的人，怎能先打破这如钢铁般的盟誓？
故东渭被莫问年逼到了身后就是白墙的绝境，莫问年的脸离他只隔了一层纸的距离，那温热的气息渐渐蔓延到了他的身上。这大夏天哪儿受得了这样好用的人体空调，故东渭被这热气熏得有些耐不住性子，干脆先下手为强了：“现在我可以申请换个人来跟我交流信息吗？”
故东渭身前幽幽传来了几声冷笑：“很可惜，晚了。你以为像我们这样的班放学后能有人乖乖留在教室里安静地看着书吗？那你绝对是见鬼了！仔细想想吧，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故东渭心中暗暗问候了一遍莫问年的祖宗十八代，你们弄出一个这般难应付的鬼王，多祸害人间啊！他释放出了自己仅存的那一点好脾气，语音标准不缺礼节地说出了一句饱含文化底蕴的中文：“既然如此，同学，咱们还是在尊重的基点之上，互不侵犯，和平共处，完成我们此次的外交活动。那亲爱的朋友，您先请吧！”
“你保证......你不会被吓跑？”
故东渭被这个古怪奇妙的语气弄得丈二摸不清头脑，但为了这次交谈的圆满落幕，他只好选择了妥协：“不会的，我们还是直切主题吧。”
莫问年回以坚定不移的目光，眼眸中掠过一丝闪电一般闪亮的光线。故东渭看得浑身上下像是被虫子叮了成千上百个包似的，难受而又别扭。他又不是一个怀着满满少女心公主梦的女孩，对现在正发生的玛丽苏的老套剧情不可能打起一点精神，反胃倒是满满的。
莫问年收回了支撑在墙上的右手，慢悠悠拉开了与故东渭的人身距离，徐徐冷风就从外面灌入了两人之间。故东渭缓出的一口气才抵达桑子口就被吓到退回到了原处＿＿莫问年突然......双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故东渭的身体若不是有白墙全力拖着，看他双腿左右摇摆的幅度，相对于教学楼存在的运动趋势，也是要与冷飕飕的水泥地板密切相拥的：“不......不！你这是要干什么的？本人修为尚未达到天我合一的境界，为了不误人子弟，尚未有收徒的想法。请小生另寻他处吧！”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故东渭此刻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说得是一门语音，却不能听懂对方在说些什么。”玩家故东渭完全放弃了学习理解玩家莫问年特有的思想和沟通方式。
有些事懂得了还不如完全不知道它的存在。
故东渭眼看局势快要僵硬成了石头，不知双方对峙还需浪费多长珍贵的休息时间，便开启了大脑数据处理器，急速希望得出这场闹剧的缘由与应有的结果。
孤身一人学姜太公钓鱼，眼睛里冒着色狼通用的谜之光线，用着特别容易使小女生心动的撑墙姿势......难不成，不，不会吧！
故东渭终结归纳出了事情发展所要达到的最后状态，若一切推论全是正确无误的，他巴不得找个地洞利马钻进去永远不再出现于江湖，巴不得给自己一锤子，醒来后发现今天从未出现过！
再精密的仪器也有出错的时候，可能是自己的程序中了莫问年这个毒佬的毒吧。嘿嘿，嘿嘿，先问一下，肯定不是那个意思了......
“你不会在向我......告白吧？再怎么说正确的打开方式是单膝跪地......啊！一定是我想太多了！想太多了......”
“刚才有些紧张，就双膝一同扑通着了地，急中生乱嘛！我还担心你的思想还停留在‘裹小脚’的年代。看你如此淡定的接受了现实，那就方便我展开强势进攻了。故先生，能大声告诉我你的答案吗？”莫问年的眼眸因为那毫不遮挡的喜悦而眯成了月牙形，把故东渭的心从心窝中勾到了八百里高空之中，又让其像坐过山车一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直径摔落到地面之上。
故东渭在心田中耗时巨长耗资巨多才搭建而成的华丽城堡在那刻彻底崩坏掉了，连最坚固的支撑柱子也毁灭成了随风飘荡的彩色粉末。
这个世界绝对今天没吃药！
“故......”
“啊啊啊啊！！！故东渭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掐断对方说话的秘诀干扰了莫问年的下一步行动，自顾自地用手手动关闭了自己脑瓜两侧的收音装置，将双腿的马达开到了最大，“嗖”的一声没有目的地地冲了出去，远远地把莫问年留在了身后。
从那时起，莫问年就这样正式闯入了故东渭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