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大声钻石》葵夏

3、two

　　“忍足医生啊，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混蛋啊！”
　　清和四季伸手在忍足侑士怀里抱着的那桶爆米花里边抓了一把，胡乱地往嘴里塞。
　　“喂喂喂，别地图炮好吗！男人也有好有坏的，像我就从来没有脚踏两条船过啊。”忍足侑士郁闷地回答道，也抓了一把爆米花。
　　“哼。”清和四季又叼上了可乐的吸管——她刚才泼掉了一杯，现在还剩下一杯。
　　忍足侑士抬腕看了看表，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八。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陪着一个没什么交情的同事坐在关门的电影院门口，吃着超大桶的爆米花，听对方地图炮整个男性群体呢？
　　大概是他太善良了吧，没错，他真是太善良了。

　　忍足侑士觉得，如果是十几年前的自己，或许会站在一边看学弟冲上前去说道理，心情好了帮个腔，心情不好了就默默看戏。怎么过了十几年，自己反倒是比中二时期的自己还要冲动了？
　　这要是被谦也知道了，指不定在电话里怎么嘲笑他。
　　不过要是时间再倒回去，忍足侑士认为自己还是会上去帮清和四季解围。

　　那个身体都在因为剧烈的情绪而发抖，却还强硬地挺直身体的背影，就像是羽毛在他的心脏上扫了一下，发痒。
　　如果是现在的电视剧尿性，现在他应该陪着清和四季在酒吧里喝两杯，然后发生点什么……
　　忍足侑士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缩成一团喝着可乐的清和四季。
　　儿科的女人很多，老少美丑都有，清和四季明显属于漂亮的那一类。
　　按照他的审美，清和四季长得比他男朋友花心的对象好看多了。
　　不过男人嘛，长相也不是他们唯一考虑的东西。
　　如果在清和四季心情不错的时候，他也不是不能考虑接下来发生点什么大人的事情。但看着她现在失魂落魄，哭都哭不出来的可怜样子，忍足又觉得自己要真的做点什么，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忍足医生，这么晚了，你明天应该还要上班吧？”清和四季扬手把喝空掉的纸杯扔进了垃圾桶，站起身，“我开车送你？”
　　“我明天倒是休假。”忍足说，“你开车来的？”
　　清和四季撇撇嘴：“听科里的吉田说这家电影院很不错，大老远地开车过来了，没想到也没能有机会认真看电影。正好，明天我也休假，要不要来我家，吃点宵夜什么的？”

　　忍足侑士的嘴角抽了抽。
　　不是吧，这下真的朝深夜档发展了？

　　“上一个想对我霸王硬上弓的男人在我前任教训之前就被我揍进医院了。”清和四季顶着死鱼眼看着忍足侑士，自暴自弃地说，“算了，现在就算是和你有一段也没人管我——喂喂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好歹也是儿科一枝花啊~”
　　忍足侑士望天。
　　仅仅一个晚上，清和四季的人设就崩掉了。
　　说好的温柔娴淑的儿科天使呢？！骗子！女人都是骗子！

　　最后忍足侑士还是拒绝了清和四季的提议。
　　他现在住的公寓离这里只有步行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比起他这个男人，清和四季这种如花似玉的美人才应该早点回家保平安。
　　两人分开之前，忍足侑士给了清和四季自己的电话和邮箱，让她到家了跟他说一声。
　　目送走了清和四季，忍足侑士觉得自己只是不想交女朋友，不然哪里有科里那群人天天秀恩爱的份。

　　自从平安夜的那一次偶遇之后，忍足侑士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遇见清和四季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儿科和普通外科隔了好几层楼，有些时候也只有乘电梯的时候会碰到，见面点点头，就像是之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忍足侑士也没有无聊到能把别人的私事翻来覆去研究半天的地步，刚出学校没几年的他在科室里就是谁都可以使役的食物链最底层。
　　日本的等级制度害死人啊。
　　东大的高材生·忍足侑士一边在心里嚷嚷着，一边拎着前辈们点的外卖一个人站在电梯里。
　　电梯停在了七楼，门一打开忍足侑士就看到了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清和四季站在外边。两人对望一眼，尴尬到说不出话。
　　清和四季走进了电梯按了最顶楼，对他点点头权当是打招呼，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时不时抽抽鼻子。

　　忍足侑士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上一次她被交往了多年的男朋友当面劈腿都能淡定地泼人家可乐，还大方邀请帮忙出头的他去自己家吃宵夜。
　　也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
　　等到电梯停在了自己的目的楼层，忍足有点担心地看了清和四季一眼，最终还是赶着把便当带去给科室的前辈们。应付完前辈们，他出于担心又去了顶楼看看，正好又撞见了心情平复下来的清和四季。
　　“怎么一脸担心？难道是怕我跳楼？”清和四季也有了和他开玩笑的力气，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多人挣扎着想要多活一天都不行，我怎么能那么暴殄天物呢。你也太小瞧我了，忍足医生。”
　　忍足侑士推了推鼻梁上被汗水润得有点下滑的眼镜，笑了笑。
　　“是啊，清和小姐怎么会是那种胆小鬼呢。”
　　清和四季愣了愣，又咧嘴一笑。
　　“是啊，清和四季最勇敢了。”
　　这样的笑容，忍足见过一次——她和小孩子们打交道的时候。

　　他却是没有想到他下一次见到清和四季是在急诊科。
　　急诊科的人手向来紧缺，工作难度和强度又是医院之最，除了刚从学校毕业的愣头青，很少有人会主动申请调动去那里。急诊科有几个小伙子申请去了外国进修，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科室里的前辈们顺口推荐了他，他自己也没特别大的意见，就被借调了过去。
　　然而等他收拾好东西过去报道的时候，正好看见了等着人带的清和四季。

　　两人都是原来所属科室的精英，尽管之前对急诊科还停留在毕业实习那一段时间的了解上，上手也是很快。
　　忙到下午两三点，两人才被好心的前辈们赶去吃已经凉透了的便当。

　　“普通外科的天才君，怎么跑到急诊科来了？”清和四季三两下刨完了便当盒里的残渣剩饭。
　　忍足侑士对于这个绰号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听到这个从清和四季嘴巴里蹦出来，觉得有一点新奇。
　　“急诊科才是最适合外科医生锻炼的地方吧，呆在普外也不知道要做多少年的阑尾炎切除手术才能做更高端的手术了。”忍足用手帕擦了擦嘴。
　　清和四季灌了两口麦茶，笑道：“该不会是影响到前辈们晋升，被踢过来的吧？”
　　被说中了一部分的忍足淡定地瞥她一眼：“那你呢？儿科小天使不当了，跑到急诊科当手术护士？”
　　“我啊……想学更多的东西。”清和四季撑着下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有点放空，“总觉得，以前光顾着谈恋爱了，学的东西不够——不，是太少了吧。”
　　忍足见清和四季振作了起来，心情也变得轻快了起来，上午没能救下车祸重伤患者的难受也纾解了一些。
　　“护士都这么勤奋，我们这些当医生的不努力起来也不行啊。”
　　“是啊，消化消化，回去继续工作吧。”清和四季轻轻拍了拍忍足侑士肌肉绷紧的背脊，“呜啊，年纪轻轻，怎么这里的肌肉这么硬。”
　　“现在年轻人的通病好吗？”忍足也没多解释，活动了一下肩膀。要他说被前辈们压榨写各种报告写得吗？那也太丢脸了。

　　“也是，以前悠——相良也经常这样，还不是我给他按下去的。”说到前男友，清和四季难免还有些不自然。
　　“有个能干的女朋友真不错啊。”忍足收拾起了吃完的饭盒。
　　“忍足君去找一个不就好了？”
　　“没有合适的对象，凑合还不如干脆不找。”
　　清和四季了然地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我也这么觉得。”
　　忍足侑士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说：“清和你……”
　　“嗯？”清和茫然地看着他。
　　伸手帮对方整理好了被风吹乱的鬓发，忍足侑士淡淡地说：“……没什么。”
　　“真是搞不懂你们男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好吗，一个个都喜欢这么装神秘。”清和四季拢了拢及肩的短发，嘴上虽然不饶人却也没有死抓着不放。
　　因为男人很冲动，话一说出口才总是发现，还没到说那些的时候。
　　忍足侑士在心中暗自说道。

作者有话说

　　医院的那些都是我根据以前看日系医疗剧编的，别太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