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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如此兄弟 ...

  •   孩子才不过三个多月,去京城定是要带上他们的,陈瑾瑜考虑了很多,花钱雇了辆很好的马车。带上足够的银两,和那位严大夫过两日一起前往京城。
      可齐越怎么都觉得不妥的,现在是秋季,这一去要在路上走许久,古代的路哪能和现代比啊,若是入了冬,天寒地冻的,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
      晚上睡觉的时候,齐越把孩子哄睡,和陈瑾瑜商量:“等过完冬,咱再去京城行吗?”
      “这怎么行?”陈瑾瑜看着他:“这病哪能等?娘子莫要再劝了,我已经决定了,也和严大夫那商量好了。”
      “……”齐越不吱声了。
      陈瑾瑜揽住他的肩膀,好似哄一般,说:“娘子,无碍的,我都准备齐了。”
      “这不是准备齐不齐的问题。”齐越皱着眉,看了看床上那睡着的孩子:“你就不担心孩子跟我们在路上吃苦啊?你这爸爸当的也忒狠心了。”
      他的话叫陈瑾瑜一愣,顿了顿,轻声道:“可我也不愿看到娘子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说罢别开眼不看齐越。
      齐越微微挑眉,圈住他的腰:“行行行,听你的,都听你的,行了吧?”
      陈瑾瑜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开口说:“路上肯定会辛苦点,不过,有严大夫陪着,再者下雨刮风什么的,会停下来找客栈休息,还有那马车可都是上等的好马车,风吹不着雨淋不到,娘子,你到时候只管和孩子坐在车里面,剩下的我来问。”
      齐越呆呆的“哦”了声,叹口气,说:“要是这有和谐号或者飞机,我们几个时辰就能到京城。”啧一声:“可惜,这没有。”
      陈瑾瑜握住他的手,认真的说:“这儿是没有娘子口中说的那些,可这儿有我,”沉默一下,继续道:“娘子,我虽是个无用之人,可我无论怎样,都会牵着你的手,保护着你,路上你若是累了,孩子我来看,总之,只要你答应咱去京城看大夫,怎么着都行。”
      齐越看着他这人认真的模样,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好似有东西都在喉咙里,鼻子微酸,看,这人……真是呆傻呆傻的。
      陈瑾瑜低头亲亲他:“娘子,你知道吗?你和孩子必须都要好好的,我才放心。”
      齐越笑了笑,没作声。
      “我们睡吧,这两天休息好,出发的时候才有精神。”陈瑾瑜柔声道。
      齐越点点头。
      睡到半夜的时候,听到外面有砸门的声音,声音听起来似乎很焦急,陈瑾瑜忙披了外套起床开门,看到李奕庆一脸焦急,抓住他的胳膊问:“丰儿可,可来你这?”
      一开口满嘴的酒气,陈瑾瑜微微皱了皱眉,回道:“没有呢。”
      李奕庆一听,脸色瞬间变白了,松开他的胳膊,眉头深锁:“他没来,那,那丰儿能去哪?”
      陈瑾瑜安抚道:“庆少爷莫急,兴许,兴许去了哪个旅馆。”微微一顿,斟酌着问:“不知发生了什么?”
      李奕庆神色一滞,有些不自在道:“没,没什么,就是,闹了脾气。”
      陈瑾瑜蹙眉,沉吟了一下:“丰少爷,一闹脾气就总爱乱跑……我想,他也不会跑很远的。”
      闻言,李奕庆神色一凝,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沉声道:“这次,怨我。”
      “发生什么了?”正这时,齐越披着外衫走出来问。
      “丰儿跑出家门,我追出来,以为他来你们这了,却不曾想……”李奕庆说着,垂头丧气的咬着牙骂自己:“怨我,都怨我,这……要是丰儿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如何是好?”
      陈瑾瑜拧着眉,不知如何劝慰,道:“我们去找找看吧。”略顿:“庆少爷您别着急,去家里喊家丁,人多找的快。”
      “不,不能喊……”李奕庆神色慌张的说道,而后惨然一笑,面色如雪,好似自言自语道:“丰儿,丰儿……只穿了一层衣衫,很狼狈的跑出来……不能,不能让他人毁了那孩子的名声。”
      这话叫陈瑾瑜和齐越皆一顿,齐越则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满身酒味同样衣衫不整的大少爷,心中一惊,不禁皱了皱眉,这样看来……定了定神,对他们说:“磨刀不误砍柴功,先别慌,细细想想小丰能去哪,直奔那找就有可能找到。”说着问李奕庆:“小丰除了来我们这,一般还去哪?”
      李奕庆苦着脸摇头:“他,他除了你们这,没有地方可去的。”
      齐越咬了咬下唇,皱着眉,想了想,又问:“你再仔细想想,以前闹脾气的时候,还去过什么地方或者见什么人?”
      听了这话,李奕庆半低着头,眉头紧锁的思考着,忽而猛地抬起头,激动道:“我,我想起来了,丰儿,丰儿定是去了娘的墓地。”话音落地,就已经拔腿往墓地跑。
      齐越道:“老公,跟着去看看,小丰那孩子怕是这会子不愿意见这李奕庆。”
      陈瑾瑜应着,跑着跟了上去。
      虽然早猜到李奕丰肯定是被他哥哥给“欺负”了,可见到他被陈瑾瑜带回家,哭的脸都花了,还一身的狼狈,披头散发的,把齐越也狠狠心疼了一把。
      让陈瑾瑜烧了热水,给他洗了澡,大费周章的哄劝了许久,他才算是没那么情绪崩溃了。
      看来是累了困了,没多时,躺在那床上睡着了。
      轻轻的退出内室,堂屋的李奕庆忙问:“丰儿可好?”
      “莫担心,已经睡了。”陈瑾瑜轻叹口气,道:“可真没见过他这般情绪失控的。”
      “丰儿……”李奕庆皱着脸轻唤声,随即抱着脑袋痛苦似的蹲在地上:“丰儿一定恨死我这个兄长了。”
      陈瑾瑜见他这样,一惊,忙把他拉回到椅子上,道:“丰少爷的脾气你还不知,过去这阵子就好了,别太自责。”
      端来茶水的齐越听了这句话,暗暗道,笨呆子,你懂个什么啊你,这弟弟被哥哥给睡了,过阵子就好,才怪。定了定神:“喝杯茶吧。”看着李奕庆那垂头丧气一脸自责的模样,又有些许的心软,安慰的说:“没事的,小丰等睡醒肯定会和你说话的。”
      李奕庆拧着眉看向齐越,齐越冲他淡淡一笑,口气笃定的说:“真的,你这当哥哥得比我们还了解你弟弟吧。”
      喝过一杯茶,陈瑾瑜踌躇了片刻,见李奕庆神色比方才好很多,想了想,轻声问:“庆少爷,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齐越的好奇心也被激起,虽然猜测个十之八九,但他就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附和着问:“是啊,你们哥俩到底怎么了,小丰情绪那么激动。”
      这话问的李奕庆神色虽看起来平静,可脸色却略见苍白,有些不敢看陈瑾瑜和齐越,低眉垂眼半响没说出一个字来。
      陈瑾瑜看他这样,也知是有难言之隐,便道:“是我们莽撞了。”顿了顿:“庆少爷,有烧得热水,要不您也去洗一下?”
      李奕庆瞧了瞧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还一身酒气,看来是真有必要去洗一下,站起身客气道:“叨扰了。”
      “庆少爷客气了。”陈瑾瑜说着站起身带他去了别的房间。
      齐越看着李奕庆的背影,抿着嘴角微微一笑,暗道,看来是真做了对不起小丰的事,这禽兽哥哥。
      这水温刚刚好,李奕庆褪净衣衫,莫入温水中,闭着眼长叹一口气,他自责,自己怎么就那样对自己的弟弟?他害怕,害怕李奕丰不再认自己这个哥哥。暗骂自己是畜生,是禽兽,微微睁眼,望着这一室寂静,半响没有什么反应,此刻他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丰儿定要和我这个兄长决裂了。
      这一夜,无眠。
      翌日,直到晌午时间,李奕丰才醒来。
      洗漱,喝了杯茶,这期间他一直对坐在堂屋一脸自责神色憔悴的哥哥视若无睹,这叫李奕庆更是坐立不安。
      他不和自己说话,李奕庆也不敢主动开言,就那么一直目光追随着他。吃过饭,收拾好,李奕丰在屋子里和齐越一起逗两个宝贝。
      齐越凝目看了他半响,轻声道:“小丰,你哥哥巴着眼看你半天了。”
      李奕丰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齐越一笑:“你这是不打算和你哥说话了?”
      李奕丰抿抿唇没说话,躺在两个宝贝身边,齐越看他模样,不禁笑了笑。
      李奕丰看向齐越,说:“越姐姐,你知道我哥对我做了什么吗?”
      齐越一愣,假装若无其事的问:“他对你做了什么?”
      李奕丰忽然红了脸,眸子里闪过一丝羞意:“他,他……”真有些难以启齿呀,李奕丰索性把头埋进被子里不往下说了。
      以此看来齐越更加确定了,面上浮起一丝偷笑,也没再多问。
      而堂屋坐着的李奕庆仍是痴痴的等着他那个弟弟出来,哪怕是打骂他一顿也行。
      陈瑾瑜倒了杯热茶,送到他手上,坐在一旁捧杯陪饮,喝口热茶,沉思半响,低声问道:“听小丰说庆少爷的夫人怀孕了,若不然你先回家,这边等丰少爷情绪稳定了,我亲自把他送回去?”
      “有劳陈公子了。”李奕庆长吁一口气,道:“夫人回娘家了,李某还是想在这等着丰儿,要麻烦陈公子了。”
      “丰少爷不必这般客气。”陈瑾瑜语调温和:“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既然夫人不在家,在这待着便是,不妨碍的。”
      李奕庆露出一抹苦笑:“多谢了。”
      俩人正说着,内室的门推开,李奕丰被齐越拽着走了出来,李奕庆顿时一惊,不由唤道:“丰儿。”
      李奕丰看他一眼,小眼神委屈的能拧出水来。
      这叫李奕庆更是心疼,温言道:“哥哥错了,丰儿……哥哥是真错了。”
      “你没错。”李奕丰开了口:“是我的错,我对你敬慕在先,也是我趁你喝酒引诱你在先……都是我的错。”
      这话叫陈瑾瑜差点噎着,面上一惊,怔愣的看着这一对兄弟。齐越走近他,小声道:“别瞧了,走,咱们进屋,让他们哥俩好好聊聊。”说着把目瞪口呆的陈瑾瑜拉回了内室。
      听了李奕丰的话,李奕庆一下子脸色更加苍白,看着他弟弟半响没作声。他不傻,也不聋不瞎,岂会不知自己弟弟对自己有别样情愫。可……说句良心话,他对自己这个弟弟又何尝不是……自从他娘临终前把弟弟交付于自己,自己心里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即使娶妻,也是把自个的弟弟放在首位,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越发俊朗,对他的那份喜爱更是毫无半分减少。但他也深知,他不能,那是自己的弟弟啊,也许不是一个父亲的,但却是一个母亲的,这种畜生不如的事情他断不能越;可却在昨儿因为喝了些酒,就……
      “昨儿那事,我根本就没怪你,只是……”李奕丰说:“只是你都要了我了,却在半夜醒来,推开我,你,你这是……始乱终弃。”
      这话说的李奕庆心下一抖,眸中闪过一抹慌张,道:“丰儿,哥哥,哥哥没有……只是,只是……”说到这皱起眉,看着李奕丰不知如何说出下面的话来。
      李奕丰看着他质问:“只是什么?”不等他回答:“只是我们是兄弟,不能,对不对?”说完怒瞪着眼。
      李奕庆无言以对,视线停留在他弟弟那带有怒意的脸上,半响后,才轻声道:“既然丰儿明白,哥哥就无须再多言了。”
      李奕丰一听这话急了,怒问:“那昨天算什么?!”
      李奕庆眸色悲伤,拧眉不语。李奕丰见他这样彻底怒了,恨恨道:“从头到尾吃抹干净了,就不想认账,你可真是混账!我没你这样的兄长!昨儿我在娘坟前把我们的事说了,你要是觉得将来有脸见娘,你就继续这样混账下去。”说着似乎还不解气,把桌上茶杯一摔:“日后,我们犹如此杯!我李奕丰以后是死是活,跟你再无任何瓜葛!”
      听到此话,李奕庆不禁神色一怔,继而不顾一切上前抱住欲要暴走的弟弟,道:“丰儿,你这是要我的命不成?”
      李奕丰挣扎,无奈李奕庆抱得太紧,挣脱不成,反被李奕庆箍在怀里动弹不得。闻声而来的齐越和陈瑾瑜皆一愣,见他们这样,陈瑾瑜忍不住上前劝慰:“有什么话好好说,亲兄弟何必弄得这般剑拔弩张的。”
      见他们还是挣扎拉扯,向齐越求救:“娘子,快,快帮忙。”
      可是齐越却摇了摇头,看热闹似的说:“让他们闹吧,咱们别管。”
      “娘子……”陈瑾瑜皱眉。
      “你就别管,看他们一个二十好几,一个十七,都不小了,能闹到什么时候。”齐越坐在椅子上,淡淡道:“本来就不是什么多说得出口的事情,被他们这么一闹,正好,左邻右舍都知道了。”
      他的这话让这兄弟俩一怔,忙不再敢闹,可李奕庆的胳膊还是不肯松开他弟弟,唯恐他再跑了。
      等两人情绪彻底稳定下来,齐越打破安静说:“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弟弟仰慕哥哥,哥哥疼爱弟弟,这很正常,只是你们这些活古董一个个太死板太转不过弯了。”略顿:“当然,这亲兄弟做出这样的事是有些让人无措甚至害怕。”说到这喵了一眼那兄弟俩的神色,都面容紧绷,神色不自然,轻咳一声,道:“可这有什么,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人起那种心思的,我跟你们说,在我们那,你们这种兄弟恋什么的,多得去了,还有父子恋呢。”说完真想给自己俩大耳刮子,就算安慰人也不能说这种谎话啊。
      李奕丰这小屁孩,立刻抓住了重点问:“越姐姐在你们那真的可以兄弟恋?”
      “……”齐越有些心虚,没承认也没否认,眼神飘忽的说:“小丰,反正你记住,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别再互相伤害了,你不是说你哥是你在这世上的唯一嘛,你啊,要是把这唯一给弄丢了,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听了这话,李奕丰低下头不吱声了;而李奕庆则一下子被触动情肠,满目心疼自责的望着自家弟弟。这孩子把自己当唯一,但自己却这样待他,日后我们的关系将如何相处?唉,暗叹一声,若是能去这陈家娘子口中的家乡多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如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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