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番外 佛祖（夏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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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了。”明明是温和的口吻，却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当他还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夏穆这个男人，变得越来越让人摸不透，心思藏得越来越深，混了这么多年，他早就从一个逞强好胜的小孩变成了善于伪装自己的老狐狸。
“我……我同学生日，去他家玩了一会。”夏夜撇开脑袋，不敢看这个背对着他坐在大门边的卡座里缓缓喝着清茶的男人。本来是想偷偷溜回去的，谁知道居然在大门口就被堵住了，早知道就翻墙从小门进去了，夏夜懊悔的在心里捶地。
已经十五岁的夏夜身量开始拔高，逐渐有了少年特有的挺拔和朝气，美中不足的是常被当做女孩子夸漂亮，有时还会被一些无良的恶霸当娘炮欺负，幸好受夏穆的教导，夏夜一直是同龄人中最会打架的。
“哦，是吗。”男人并不着急转过身来，不对夏夜的回答做出评价，也没有让他走。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夏夜站在门口不敢动，夏穆就偶尔呷一口茶，杯子上的雾气一点点散去，一杯茶由烫变温又变冷，周围是死一样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夏穆才幽幽的开口，“李诗兰。”很淡然的口气，仿佛刚刚说话的并不是他。但是这三个轻飘飘的字简直是砸在了夏夜的心上，他一下就炸了。
“穆老头你干什么！”夏夜急了，夏穆这个样子，分明是已经跟踪调查过了，被夏穆用这样的语气吐出的名字，下场都不太好。
“那个女孩叫李诗兰，对吗。”疑问句，但却如此笃定。
夏夜没有办法说什么，因为他从夏穆说出那个名字开始，他就知道，撒谎也没有用了，说不定对那女孩，夏穆了解的比他还多。
正值青春萌动期，异性之间有朦胧的好感很正常，长发飘飘会弹钢琴穿着素白裙子的女孩和英俊帅气会打架笑容迷人的男孩之间擦出一些火花在所难免。那天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夏夜在林荫道里偶遇了被不良分子搭讪调戏的文艺女孩李诗兰，夏夜看不得女生被欺负，小小的教训了一下那些不良分子，恶人四散逃开，留下一地樱花和一对身影。
就是那么简单，夏夜也说不清楚那是喜欢还是对美好事物的向往，总之他不想看见那女孩被欺负，她在同学面前和他亲密的讲话，男生们嫉妒羡慕的眼光也让夏夜感受到了说不出的虚荣。
总之，夏夜这几天天天晚归，就是陪李诗兰到处玩去了。
可是这怎么能让夏穆这个死脑筋知道，等等他一句“早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就直接让自己扑街了。
“哈，哈，穆老头你可真聪明，你是会算命还是……”尴尬的干笑几声，打着哈哈就想跑。
刚走两步，就隐约听得那边淡淡的一声叹息，讲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是夏夜下意识的就停住了。
对自己亲近的人来说，哪怕是在人群中轻咳两声，你也能迅速的分辨出他的存在，这是人体自动完成的，精准到了你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地步。
所以，对于夏夜来说，这声叹息无疑来源于夏穆，但是另他惶恐到停下脚步的是，这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悲伤。就是因为和夏穆之前或嘲讽或无奈的叹气声不一样，所以夏夜一下就因为这几乎不会出现在夏穆身上的情绪而惊慌了。
下意识的，他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了。不关于李诗兰，不关于任何人，只是关于夏夜。
“夏夜，你是我捡来的孩子。”漆黑一片，从巨大落地窗投射的月光看进来，只有宽大的沙发背，挡住了男人的身影，他的声音变得越发虚无。
这是俩父子之间公开的秘密，但也没有人在明面上提出来过，所以夏夜本能的觉得不好了。但是，他无力反驳，只能顺着，“……嗯。”头缓缓的垂下，像个无力的娃娃。
“夏夜，我没有义务的抚养了你十二年。”
“……嗯。”
“夏夜，你已经十五岁了。”
“……嗯。”
“夏夜，你到了要报答我的年纪了。”
“……嗯。”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夏夜，来窒息，为我赚钱。”
紧紧握住的手，指尖已经发白，微微颤抖的身形像是支撑不住快要倒下去。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啊。
我有无数的理由拒绝，可是，还是没能阻止那漏出嘴角的音节。
“……嗯”
久久不语。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月光下的男人平静的起身，却不小心带碎了那陶瓷茶杯，砸木头地板上又滚下了大理石，终于还是碎的一塌糊涂。男人啧的一声，却没有整理的意思，准备径直走进门中。
在快要穿过那个呆立着的男孩时，男孩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力道不大，随便一挣就可以挣脱，但是男人停了下来。
夏夜低垂的脸不见表情，但是颤抖的声音表明他的内心已近乎崩溃。但他还是用最后的尊严问着，“是……服务生，驻唱还是……跳舞……”似乎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的力气。少年变声期稍显沙哑性感的声线，此刻却稚嫩的像个小孩。
“在我捡你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夏穆头也不转，连表情都懒得给，只是张张嘴，“你这张脸，注定要在男人胯/下哭喊。”
说完，夏穆就走进了门内，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夏穆就是夏穆，他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是让人颤抖的存在。半举的手垂挂在腰际，那可怕的屈辱蔓延了夏夜，像是要吞噬掉他。
从来没有人能赢得了夏穆，夏夜也不例外。
“……好。”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那抗拒，那无力，那屈辱，那愤恨，也不过只是飘散在了空气中。
夏夜知道，他的人生恐怕会变得不一样了。那条人生的岔路，永远只有一条是留给你走的。
人生，就是所有人都在选择有利于自己的道路走去。所以，夏穆突然的发狠，也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有利于自己的决定。不过是对是错，也没有人能说的上来，毕竟，没有谁知道，他究竟幸不幸福。
或许，在十二年前的那一天，他坐在最远的角落，轻飘飘的往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就已经决定了他以后人生的方向。在和那双漆黑的眼睛撞在一起时，他的人生就已经不同了。
那大概，就是爱吧。
那，是专属于夏穆的爱。
……
“以佛入地，非辱，恐佛去而已。”
把佛祖埋入地下，这不是侮辱，不过是怕佛祖驾云离去而已。
……
夏夜，我用尘世间最黑的污泥弄脏你，这不是侮辱啊……
不过是怕你，离开我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番外 佛祖（夏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