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之仙流》风檐

6、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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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道拽着流川进大楼进电梯开门进屋的整个过程，都表现地相当强硬甚至，略有些粗暴。流川蹙着眉头默不作声，他话虽然说得漂亮，可是事到临头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柔弱的身体真的让他全无反抗之力。但那一刻他的心情居然诡异的平静，好像是去教堂做礼拜，跟神父忏悔，又或者是灵魂脱离肉身俯视这一切，有种不合时宜的献祭感。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进了屋的仙道整个人平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柔声地问流川渴不渴，给他倒水安排他坐，甚至贴心地给他腰后塞了个软枕。这倒让原以为有一场疾风骤雨的流川略微有些无措。

　　仙道给自己也倒了杯水，然后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流川意识到仙道想要说些什么，不自禁地微微挺直了脊背，握着水杯的手指用力到发白。终于仙道开口了，第一个问题却是：
　　“你这段时间回过家吗？”
　　流川的身体像绷紧的弓一下子松掉，他朝后仰倒让自己完全陷进那个柔软宽大的沙发，阖上了双眼，吐出的话音轻得有点发飘，“你说哪个家？”

　　仙道的眉头不悦的皱起，但不等他开口，流川忽然放弃般的自己交代了：“我还是住在青木婶婶家。那个人那，没再有消息过来。母亲倒是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有搭理。”“那个人”是指流川的省府，而在座的两个人显然都对他这种称呼习以为常了。仙道惊讶地挑挑眉，想说什么最终又忍住了，只是用陈述的语气说道：“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你......这件事。”流川这回没有迟疑地点点头。“那你就敢自己和教练做出那样的决定？！”仙道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肯定快要蹦出皮肤，他几乎要用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不做出拍桌子砸东西这样自己一贯最不屑的行为。“流川，你......究竟知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流川枫平静地与仙道彰对视：“或者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仙道，我以为别人不知道，你总该懂我。让我接受那样的命运，甚至让我放弃篮球。这不可能。”
　　“况且我不觉得做了什么’牺牲’,”流川一贯简短而淡漠的话语居然头一次听出了讽意，他撇撇嘴，像个小孩子，“像我父亲母亲那样的’家庭’吗？不要也罢。”
　　仙道越听越难受，眉头越皱越深：“所以你现在都不觉得你错了？”
　　流川也挑起了眉：“我今天跟你走，不代表放弃了我的想法。”仙道笑了：“哦？那你是准备找机会再来一出是吗？好，不说这个，我只是很好奇，那你今天又为什么要跟我走呢？”
　　流川却不说话了。

　　仙道好像忽然发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一样，连生气都放到一边了，他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问道：“今天看情形，似乎你们队里都知道这件事了。你既然都不怕他们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说到这，他好像也有些赧然，“那天你发热，我还胡乱拿药给你吃，万一有个不妥......”
　　“你又没有问，为什么要说。他们，”流川已经捡起自己往常的那副冰霜面瘫脸，“他们知道还说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仙道好像忽然被取悦了一般，笑得流川一头雾水，他甚至扑上来使劲揉了几把流川的头发，当看到流川抱着头一脑袋黑线地翻白眼的时候，显然心情更好了。
　　仙道用指头梳着流川漆黑的发丝，在他头顶看不见的地方，一脸的宠溺和无可奈何。只见他嘴唇无声地翕动，那口型是两个字：“真傻。”
　　流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之前有多紧张被仙道知道这件事，在他家里发热几乎瞒不过去了也不肯说。而这正说明了仙道的特别。至于其他人，却都属于无所谓的范畴了。

　　因为小狐狸的“傻”成功取悦了仙某人，他发现在刚刚得知那个令他恐惧得丧失了所有心神的消息之后，那种惊恐、绝望、对某人胆大妄为的忿怒和想狠狠教训他的暴戾念头，都神奇地得到了抚慰。以致于此时半搂着小狐狸、嗅着他颈端散发着的，应该就是传说中属于Omega的清香，他心中有着某种类似于失而复得的淡淡喜悦，房间里没有人说话，流淌着的似乎都是脉脉温情。

　　他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和心情：“你不是很奇怪我是怎么突然知道这件事，突然赶过去的吗？”黑毛在他怀里动了动，小孩的头挣扎出来，虽然不说话，明亮的眼里满满写着的都是想知道。仙道对着这张求知的小脸，心里软的都化成了一滩水，他拉着流川的手来到一扇门前。这是一扇很窄小的门，木制结构，花纹繁复，嵌在墙上乍一看就像装饰。流川到仙道家这么多次，从来没见它打开过。他不禁惊奇地张大眼，望向仙道，心中似乎有某种预感，自己将要触摸到的，是个被隐藏了很久很久的秘密。

　　仙道不知从哪里掏出精巧的钥匙，钥匙的形状也很奇怪，他珍而重之地缓缓打开了房门，如果不是流川对于将要看到的东西太过急切而无暇注意其他的话，他就会发现仙道开门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耳后也有一片可疑的红晕。但是然而他即将看到的一切将太过震撼，甚至颠覆他一贯的认知，让他即使意识到，也不会再多思考那意味着什么。

　　打开门的刹那，流川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这不是位于湘南海岸边的仙道宅，而是自己的房间。

　　那里面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破旧的收音机、缺了页的部头书、旧海报，甚至那个失去了支架、兀自在地板上打滚的小地球仪，虽然许久未见，但是流川依然能认出，那些都是自己的东西。从小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就不多，他不怀疑其中大多数都转移到了这里。

　　他审慎迟疑地迈开了进门的步子，这确实不是个正常大小的屋子，称为杂物间或者储藏室会更恰当，但经过主人的精心打理，这里布置得并不比门外整个豪华舒适的公寓差。流川略弓着些腰背在里面行走，发现着更多自己的痕迹，他甚至在木头架子上发现了一个自己的作文本！上面的“流川枫”的字迹还有些歪斜稚嫩，流川自己都记不清这是什么时候用过的。
　　最多的就是衣物，他在仙道家住的日子很多，这边有不少自己的衣物，他又一向不在意这些，自己都不清楚有哪些，反正哪来就穿，也许穿了仙道的也不知道。其实他没有猜错，因为他一向神经大条，所以仙道经常会新买一些衣服混在旧衣服里面，等流川不经意地穿走之后，旧的就被他悄悄的留了下来。天长日久，那些原本属于流川的衣服，就已经被“淘汰”的差不多了。而现在它们一齐出现，安静得叠好躺在那里，总算勾起了流川对于它们的记忆。那些几乎都是他刚刚认识仙道的日子所穿的，忽然他注意到有一件展开放在一边的白背心，那上面沾着没被洗去的血迹。他一下子想起来，那是他被堵在巷子里，和那群人渣打架的那天所穿的。那天的后来，他被仙道带到家里，处理了伤口，走的时候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原来那件已经扯破的脏背心没有被丢掉。

　　他手里抓着衣服发着楞，不留神肩膀忽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环住，耳边响起醇厚的男声：“惊讶吗？......害怕吗？”“流川，我一直这样偷窥着你。”

　　流川仿佛太过震惊，大脑暂时罢工，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并没有回头，而是愣怔地说：“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还没等他问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强硬的掰转身，他的眼睛好像还想再多看看这个神奇的房间，也随着脑袋一并被转过来，他耳畔传来渐渐粗重的喘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的，属于Alpha的强大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那是纯男性的香气、像雪松木，更像琥珀，清新冷冽，却让人无法自拔。流川的心跳如雷，他本能得有了某种预感，从来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他居然有了一丝害怕。最后那双唇终于落了下来，也结束了他的折磨。他听到有人在耳边说：“猜到了吗？其实我是爱你的啊，流川。”

　　流川枫是Omega.但是直到那一天，他才发现他对于Omega本来就很浅薄的认知，实在是太浮于表面了。他只是大概听说了一些，而且也只是捡有可能与自己打篮球有关的方面去留意。直到那一天，他才意识到，原来那种不知名的力量，真的可以如此强大。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丢脸地攀附在另一个人身上，双腿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仙道起初只是为了自己终于揭开的最深处的隐秘、剖白最漫长的爱意而心神激荡，有生以来最渴望的人就站在眼前，在自己怀里，曾经他以为这个强悍优秀的惊人的俊秀少年是个和自己一样的Alpha，他可以不在意自己爱上的是谁，他又有怎么的属性和身份，可是他爱的那个人呢？他怎么忍心让他面临那样的痛苦抉择？他本来应该有更正常的人生，最为人称羡的事业和家庭，和一个温暖美好的Omega结合，让他/她来照顾他一辈子，生儿育女。那才是他应该拥有的人生，他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两个Alpha？这太疯狂了。他不敢，连想都不敢想。他把自己的心思狠狠压抑在心底，差点连自己都瞒了过去。他像一个心理疾病患者一样，收集他所有的旧物，摩挲着他衣物上的体温入眠。直到他做了那个梦，他才发现原来他的渴望早已无从压抑，它亟待破土而出，疯狂叫嚣着它的诉求。它在仙道耳边一刻不停的低语，戳破他破败的心事：“你喜欢他，你想要他。去啊，去征服他，去占有他，让他也爱上你，就像你爱着他一样。”他一面羞耻于这个声音，一面又不自禁的去设想，声音描述的那个场景，是如何美好的极乐幻境。

　　而这一天，这个他觉得自己已经渴望了半生，甚至应该在自己出生前就已经爱上的人儿，就在自己的怀里。他柔软的身体依附着自己，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原来，他竟然是一个Omega，一个他本来就可以去征服去占有，去和他紧紧结合的Omega。他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也发现他并不讨厌自己，至少自己对他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当他抱住他，终于低下头衔住对方的唇的时候，他并没有推开自己！哪怕是因为荷尔蒙的作用，依仙道对流川枫的了解，如果他很反感，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也绝对有能力把对方推开自己脱身出来。这个认知大大的刺激了仙道，脑海中的一根弦倏然断掉，甜美的橙香铺天盖地，渗入他的肺腑，他再也不肯压抑自己，开始在那双比想象中更美味百倍的唇上肆掠，很快就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