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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安慰(增补) ...

  •   “什么!”李珍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不信是不是!”小曹氏面上似挂了一层霜,“你爷就是这样说的,把你爹叫到跟前,说李芍药受了这么多苦,已经吃足了教训。可眼下李芍药回来,也认不得她了。又说将来全族荣耀,唯有李芍药依旧要过苦日子,都是他的后人,他舍不得。让你爹看在他的份上,答应亲上加亲,日后也好拉拔李芍药一把。做姐姐的嫁得好,会记得恩情,将来好好照拂李芍药的两个亲儿子。你听听……”小曹氏越说越怒,恨声道:“一句一句全是为李芍药打算,他就不想想,咱们廷延将来是要做什么的人。我都听人说了,顶多两年廷恩就能把大事定下来,到时候你爹少说也是个什么国公郡王的,那不全天下的好姑娘尽着你弟弟挑,我凭什么要给儿子娶个奴才的种!”

      兴许是今日的事情实在太多,一开始的惊愕过后,李珍珠却很快镇定下来,她若有所思的问,“爹答应没有?”

      “他敢!”小曹氏昂着头,“他要是敢答应,我就敢去撕了李芍药全家,大不了都别活了。要我答应这门亲事,除非我死了。不找二房,不找三房,不找四房,偏找我们长房,我们长房可就廷延这么一根苗,你爷的心实在太偏了!”

      听到这充满怨气的话,李珍珠却有点习以为常,她给小曹氏拉了拉被子,“娘,瞧您说的。您还没明白爷为何明知您和爹都不乐意,还想压着做这门亲事。他啊,是怕廷恩将来容不下小姑一家。”

      小曹氏有点困惑,“这都认到亲戚名下,廷恩一贯孝顺你爷,又是个大方的,不过是日后打发点银子罢了,有甚容不下的。”

      李珍珠玩味的笑,提醒小曹氏,“大方是大方,可您别忘了,当年珏宁的事儿,还有草儿和心儿他们在小姑手上吃的苦头,范氏还想把草儿和心儿卖到那种地方去给四叔还债呢。”

      小曹氏心里咯噔一下,犹疑的问,“可当年是你四叔欠的债,廷恩这些年还人参灵芝的给养着,再说范氏,死前可花了不少银子,就是顾氏那时候使劲叫嚣说要卖人,不是一直活蹦乱跳的,全家搬到西北来也没落下她。廷文廷璧他们,廷恩还请了先生仔细教导着。”

      “四叔欠债,范氏想要卖草儿她们去下九流的地方换银子还债,李芍药和四婶帮着说话。面上看着这些年是没什么,可娘您仔细想想……”李珍珠压低声音,“四叔年纪轻轻就瘫痪在床人事不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偏偏廷恩做主把人参灵芝当水一样给他灌下去,让四叔就是想死都死不了。范氏先是中了风,后来廷恩又把大姑姑弄回来给她侍疾,别人我是不知道,大姑姑的性子您还不清楚,您想想那些日子范氏的模样,后来范氏又是死的如何凄凉?再说三婶罢,她面上日子看着是过得好,可当初小顾氏玩心眼巴上三叔,只要廷恩一句话,小顾氏就进不了门,偏偏廷恩什么话都不说,由着爷发火把家分了。自那以后,您看三婶,没有一日过上清净日子,她又不是小顾氏的对手,连娘家人都不帮着她。小顾氏生了个儿子日子越过越好,三叔整天歇在那边。三婶呢?只能守着廷璧,天天疑神疑鬼的,以为有人要害她,就是到您这儿,都左顾右盼的。至于李芍药,难不成您以为当年爷是没头没脑的就把人嫁到范家去?”不嫁到范家,怎会有后头一连串的事情。

      小曹氏听着听着背上就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摘了额头上的帕子,又让人端了三个炭盆出去。

      李珍珠笑道:“娘,康成一早就说过,任你千般手段,都万万不要在廷恩面前耍弄。廷恩的软刀子,看上去不显眼,真使出来,可不是不能见血的。”那是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你还察觉不出来他是在杀你,并且周围一圈的人连同你自己都觉得他对你仁至义尽,厚待有加。

      “爷最疼廷恩,可咱们家里,只怕爷也是最能摸到点廷恩真性情的人。”李珍珠叹息了两声,“只是廷恩心思太深,爷也猜不准,这才想把人许给廷延。要是许给廷璧他们,别说三婶现在跟半个疯子似的,就是她好端端的,爷也不会答应。要知道,三叔四叔可都是范氏所出,跟廷恩还远了一层。爹和二叔毕竟是亲兄弟,廷延又是咱们长房的独子,人一旦进门生个儿子,将来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咱们也不能不管李芍药一家是不是?”

      小曹氏先是被李珍珠说的毛骨悚然,对李廷恩的畏惧陡然涨了一截,再听到后头,已是心里通透。她猛的一拍巴掌,“指定就是这样没错。”随即又道:“我管你爷想什么,横竖这门亲事不能成。”

      “这您就不必操心了。”李珍珠笑吟吟给小曹氏剥了个暖洞种出的甜橘,“廷延眼下在滁州,廷恩眼皮子底下。他要是在沙洲,您以为爷还会把爹叫过去逼着答应。指不定干脆就把人绑了先生米煮成熟饭。爷也是没法子,他是知道廷恩肯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小曹氏紧张的拽着李珍珠的胳膊,“廷延可不是他亲弟弟,他真能为了廷延和你爷顶上?”

      李珍珠觉得十分无奈,“娘,廷恩对咱们一直可不坏。要不是范氏他们做的过了火,廷恩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们。您自己也说廷文廷璧他都照管呢,您就放心罢。你看看我和大姐的亲事,廷恩当年可是随便乱定的?”

      小曹氏被说的有些安心,只是还有些不放心,喃喃道:“要能有个法子叫廷延一直呆在滁州不回来就好了。”这回毕竟是他们夫妻两瞒着人将儿子送过去的,要公爹打发人送信去让廷恩把儿子送回来,没有由头,廷恩肯定会答应,这可怎么是好!

      小曹氏心中着急,李珍珠听到这句话眼神却闪烁了下,小声犹犹豫豫的道:“娘,我有个事儿想告诉您。”

      她飞快的把李廷延被砸伤的事情说了。见小曹氏张嘴就要发火,赶紧解释,“娘,我听了也是气得不得了,就是看不顺眼朱家的人,哪能把廷延拉进去。这种事情事前想的再好,万一有个差错,就是他们父子都弄来偿命又如何?好在歪打正着的,眼下廷延倒是能留在滁州养伤,说不定还能让廷恩亲自教导些时候。”

      小曹氏原本风雨欲来的神色渐渐变得平静下来。

      李珍珠看到小曹氏的模样,知道她心动了,顿时心下大定。可小曹氏下一刻说出来的话却着实叫她惊出一身冷汗。

      “最近七房怀璧几个总来找你爹商量事情,我有回给你爹送参茶过去,他们见了我吓的把手里的茶盅都掉在了地上。”小曹氏神色犹豫的道。

      “七房的怀璧?”李珍珠还有些不以为然,“他们跟咱们都隔了多少个房头,怕是又像过往,想从爹手里淘换几个银子使。您何必与他们计较的这许多。”在李珍珠看来,为了点琐碎银子把那些狗皮族人得罪实不明智。

      “可不是这么一回事!”小曹氏瞪了女儿一眼,咬咬牙将藏在心里许多的话说了出来,“你可不晓得,我自看着怀璧神色不对就上了心,再看你爹自怀璧来过几次后就跟丢了魂似得,我多问两句,他横眉毛绿眼睛的像是要吃人,我原本不敢问了,谁想有一日晚间他睡着了忽然说起梦话,我打起精神听了半夜,他竟是在叫嚷叫廷恩饶了他!”

      “您说什么?”李珍珠大惊失色,追问道:“爹为什么要这么说?”若无要紧的事,廷恩怎么可能对亲大伯动手呢?

      “你爹他……”小曹氏不敢看女儿,低声道:“你爹他怕是被你三叔劝的动了心思。”

      “动了什么心思?”李珍珠心里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自来了西北没多久,他就时常和我念叨,说他身为长房长子,到头来出门去别人都说这是大都督的大伯。他沾了个晚辈的光,心头有些不舒服也是有的。”小曹氏讷讷的,看李珍珠脸色蜡黄,继续道:“原本你爹想的也没多大错,他是想着,既都是李家人,缘何廷恩重用小辈,就是要将他和一应长辈放在一边,他手里连队兵都没有,这一日日想着,怕是就钻了死胡同。”

      “你们好糊涂啊!”已经不用再听下去了,李珍珠只觉得天旋地转!

      “娘,你们这可真是人心不足!早觉得沾晚辈的光不好,为何以前在河南府时候不说,廷恩考中举人进士时候不说,偏要到了西北眼看这天下都是廷恩的了再来拉扯这些。说来说去,不过是你们眼红了。可你们也不想想,这江山是廷恩一手一脚打下来的,他怎么平白无故让给爹来坐?单凭爹是长子吗,那又不是爷的功劳?”李珍珠疾言厉色不给小曹氏说话的机会,“别说廷恩万不肯给,就是给了,你以为爹能坐稳这个江山!你们简直是昏了头!”

      她说着就去扯小曹氏的衣袖,“您赶紧跟我一道去见爹去。”

      小曹氏急的半死,“我要能拦住他,还用把事情压在心里。我也不想啊,这可是,这可是……”她本就因这件事儿日夜惶惶不安,这会儿被女儿这么一说,更是哭出了声,茫然无措的道:“要不,要不咱们写封信给廷恩吧,早早告诉了他,好歹是一家人,他总不会拿咱们如何的。”

      “一家人?”李珍珠闭了闭眼,再睁开满是无奈,“若二叔他们有这样的心思,您还会顾忌一家人不成?眼下看来,既然说不动爹,我也不好惊动了反而以为廷恩以为咱们全家都是白眼狼,我会找人把消息告诉廷延,廷恩一向看重他,只望还能为咱们这一房挣出个希望!”

      说完这话,李珍珠又告诫小曹氏无论如何不可在李大柱面前露出端倪,接着就回康家去了。

      回到康家,李珍珠一看见丈夫讨好的神色,心里那股火气稍稍散了些,“这回是运程好,可你得告诉叔父,不能再有下回。”

      康成乐呵呵给妻子端茶,“放心放心,再有下回,我只当没这个长辈。”

      李珍珠嗯了一声,沉吟片刻还是将李芍药的事情告诉了康成,“你说我要不要劝劝娘,干脆就给廷延定了宿家那位三姑娘。”

      “你们啊……”康成脱了鞋往床上一靠,把李珍珠搂在怀里笑道:“你不是还劝岳母放心,怎的现下自己反倒是不安稳。你还真当大都督不知道你们那位小姑姑到西北来的事情?”他嗤了一声,“瞧着罢,大都督定有打算。”

      李珍珠若有所思,看康成似乎还稳得住,这才将小曹氏告诉他的话又说给康成听。

      康成听了差点从床上摔下来,等到回过神立即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望着李珍珠,“岳父是疯了不成!”这句话康成说的咬牙切齿。西北等着分一杯羹的人有多少,他好不容易在其中有了一席之地,结果呢?原本以为岳父是大都督的亲大伯,将来总有好处的,谁知那个乡下人出身的岳父被人鼓动两句竟然想要凭着长辈的身份自己将龙袍拿过来穿在身上,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李大柱做皇帝,还不如他去篡位呢?

      “我也是没法子,劝不住爹的,只能回来找你商量。”李珍珠见到康成的脸色就知道不好,心中悲凉之余还不得不想法子转圜,她起身拉着康成的衣袖,“还得你赶紧给廷延送口信去,说起来他也是廷恩带大的,我爹是老糊涂了,我只求将来给他一碗饭吃。”

      康成面色复杂的看着妻子,想到她的身份,最终叹了口气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放下罢,这件事我来处置!”

      而李廷延在收到康成送来的信后,自己在屋中关了三日,接着失魂落魄来到了李廷恩面前。

      他亲自把信捧给了李廷恩,然后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李廷恩看过信,再看看面前的少年,淡淡道:“起来罢。”

      李廷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廷恩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看到地上的水渍,他负着双手目光沉静的站了许久才道:“廷延,你没有让我失望。”他弯腰将李廷延亲自扶了起来,“祖父年事已高,大伯是他长子,若非万一,我不愿做出骨肉相残之事。若大哥能回头,他日总会有他栖身之地。”

      可若不愿回头或者已经回不了头呢?

      李廷延期盼的望着自己从小就视若神明的兄长,等对上那双清冷无波的眼睛,他立即就明白李廷恩的意思了。

      若回不了头,那便是敌人,对于敌人,绝不手软!

      夜色未临,但李廷延已经觉得冻入骨髓。

      康或回皋州之时,李廷恩已率军攻打河西道,大军在解州的泰安府城外驻扎。解州刺史乐昕与卫所将领沈安邦面对李廷恩的大军,两人的心思一开始就南辕北辙。

      乐昕愿降,沈安邦则一心守城死战。两人彼此都知道些对方的心意,只是仍在互相试探。

      二月初九这日,两人召集属官属将,又一次议事不欢而散,沈安邦领着麾下的几名将领暴怒而去。

      望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乐昕气的砸了茶盅,怒声道:“匹夫之勇,不可与之谋也!”

      乐昕的内兄甘毓与堂弟乐明从外面进来,见到一地碎瓷,对视一眼,示意下人进来打扫干净,而后三人关上门议事。

      甘毓先问,“亮知今日与沈将军商议可有结果。”

      “哼!”不提还好,一提乐昕面上就挂了霜,冷冷道:“开口就要我调五万青壮来帮忙守城,还要我把府城衙门里的官粮全拿出来清点,再召集城中富户捐粮。永王谋逆,流匪滋生,朝廷还天天催饷,泰安府三十万户百姓不是被流匪与永王叛军杀了,就是死于当年塔塔人的掳掠,还有元庆十四年十五年的天灾,逃难者何其众也。眼下泰安府只怕不足三万户,内中青壮十不存一,他沈安邦倒是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要让我给他变出五万人来守城!”

      乐明摸了摸下巴,笑起来,“他要城中的富户捐粮,只怕更不容易。”

      这些世居一地的豪族,能世世代代滋生繁衍,将根都扎下来,所依仗的就是见风使舵。眼看大燕泰半都落在李廷恩手中,哪会再心甘情愿将粮食交出来。失财是小,怕以后被追责才是真。这又不是什么小事,是要祸灭全族的。

      乐昕脸色十分难看,“不容易也要收,晚上办场宴席,舅兄与我做个脸面,多多少少要给些出来。”

      乐昕家境贫寒,甘毓看中他,把亲妹妹嫁给他做了正妻,一路资助他求学做官。乐昕官越做越大,甘家也从当年一个小小的酱坊商成为如今泰安府的首富。

      听见乐昕的话,甘毓捋了捋胡须,低声道:“些许银子倒是小事。不过亮知你终究要早日下好决断。”

      乐昕一怔,继而神色颓唐,满脸无奈。

      西北军声威赫赫,乐昕作为一个文官,嘴上喊着忠孝仁义,其实畏惧早已深入骨髓。他一生碌碌,又是寒门子弟出身,辛苦供养他读书出人头地的是族人,是亲眷,不是朝廷。寒窗苦读数十年,年过而立才得中进士,又熬十几载,儿孙满堂才做到刺史的位置上。膝下后人尚未长成,乐家还没发扬光大,他不想死,更不愿意为金銮宝座上的皇帝去死。再说乐昕一直自认虽不算清如水,却也谈得上看顾治下百姓,要让手无寸铁的百姓去抵挡西北的神武大炮,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他着实不忍心。

      “大哥,我不瞒你,我是不愿鸡蛋碰石头,可……”乐昕一咬牙,下狠心道:“就算我丢了声名不要,这泰和府却不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得主。”

      乐明和甘毓闻言相视而笑。

      “大哥你答应了就成。”乐明抚掌大乐。见到乐昕狐疑的目光,他笑吟吟道:“大哥可还记得,咱们以前是有个妹妹的。”

      乐昕觉得莫名其妙,“多少年前的老事你这会儿拿出来说,与眼下的处境又无瓜葛。”说到这儿他带出点不虞,“当时的情景你不是不清楚,咱们乐家,哪里还挪得出银子多养几口人。”

      甘毓低头喝茶。

      乐明哈哈大笑,指着乐昕道:“大哥啊,你当我会为了个外头生养的记恨大伯母?”他摇头失笑,“大哥,当年童家那对夫妇抱了孩子上门来咱们乐家认亲,说那孩子是大伯在童家给人做账房时生养下的,生母原本是童家的通房。大伯当时已不在了,是祖母做主将人给打发走的。”

      乐昕脸上发红,这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已快成亲,经过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父亲病重,家里倾家荡产将银子拿出来求医治病,还是没能留下父亲的性命,母亲本就重病在身,还有人抱着孩子上门投靠,自称是父亲的骨肉。母亲受不了在家里大吵大闹,眼看收留一个孩子就要多三口人吃饭,还要家宅不宁,又是个女娃娃。即便明知对方拿出的信物是真,说的话也能对上,祖母仍旧做主否认这件事,打发了二两银子叫族里的兄弟连夜把人送上船撵走。

      乐昕知道乐明说事情是乐老太太做主的意思,他有些恼羞成怒,“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哥……”乐明没再卖关子,喝了口茶淡淡道:“大哥可知李廷恩麾下有个叫李四虎的大将。”

      “李四虎?”乐昕想了想,迟疑的问,“是不是飞龙关大战时领着西北天策军连斩七名守关将领,为西北军打通了株洲至同洲要道的那个李四虎。有人说他原本是李廷恩族中宗房一脉的子孙,只因是生父与外室私奔所出,一直不得录入族谱,嫡亲的叔父祖父也不肯相认,是李廷恩看重他,让其父认做义子。不过后来又有人传言,李氏的宗房眼看李四虎接连立下大功,已将人认了回去。”

      “不错!”这一回说话的是一直默不作声的甘毓,他丢下茶盏,望着乐昕眼神发亮,扬声道:“亮知,只怕你绝想不到他那与李氏宗房子弟私奔的生母是谁。”

      见到甘毓脸上燃起的潮红,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浮上心头,乐昕颤抖着唇惊讶的道:“莫非是……”

      “正是!”甘毓以手锤拳,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此事还多亏敬镇那孩子。他偷偷到藓州料理产业上的事,正好遇上李四虎在藓州调兵遣将,要从藓州领军到河西来与李廷恩的大军会和。俗话说得好,外甥像舅。亮知,李四虎与你生的简直就像是一个人,敬镇吓坏了,私下找人打听这件事。查来查去,吃了不少苦头,终于知道李四虎身上有个糖瓷制的蝙蝠佩,说是从小就一直带在身上的。敬镇拿不定主意,来告诉我这件事儿,我一想,你们乐家祖上不是曾帮人烧过瓷,我外甥出生的时候,你就把身上一直带着的一个糖瓷蝙蝠佩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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