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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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爷又等了半个月，愣是没从老四府上再传出任何消息，就是京郊的那处庄子里，据探子回报，也是安安静静地没再出半点鬼神乱子。
其实，自打四爷被罚回府里思过，齐慕就给庄子上的赵大宁去了消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着归尘，不能再让这位小齐兄弟惹出怪事儿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归尘是怎么做到的。
齐慕心里正打鼓，要怎么向四爷坦白，归尘这个人？
而赵大宁得了消息，用了最简单明了的法子，直接叫人每顿饭都好酒好菜地给小齐兄弟备着，瞧归尘笑得比平常更真实了几分，就消停了。不得不感叹赵大宁野兽般的直觉。
然而，宫里帝王其实等的是胤禛的请罪折子。
期间，太子在康熙爷面前提了几次，却都被康熙爷一摆手不想听给打发了，每次都如此，太子也察觉出异样了，这才招了幕僚在东宫琢磨开了，莫不是老四这一次玩了什么花样？太子爷总是不愿相信。
兄弟之间，他与四弟向来是感情好的，这一点胤礽从不怀疑，十几年来，难道本宫是瞎眼的、还是瞎了心？那么，就是近日胤禛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本宫未曾知晓。
不得不感慨，太子爷离真相不远了，可惜，如果没有四爷解惑，太子爷怕是永远不会猜到正确答案，这个老四死了又活过来了。况且，老四死的时候那年纪，当胤礽他爹都绰绰有余。
太子爷是骄傲的，没道理先向胤禛低头。
康熙爷是帝王尊，却突然鬼使神差地带着李德全，悄悄地出宫了，直奔着四贝勒府上去了。李德全满头大汗，心中倒也好奇，不知面对万岁爷突击检查，四阿哥正在做什么？
四贝勒府隔壁就是八阿哥胤禩的府邸，十二月冷冬，胤禩抬手拉了拉肩上有些下滑的披风，站在自家大门口，眼神有些愣怔，皇阿玛出宫了？这一场大戏倒是好看，真是意外老四能与太子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怕是太子爷更想不到。
当然，胤禩一早打定主意，也早早地叮嘱了九弟和十弟两个，只管稳坐看戏，然后给皇阿玛做个单纯的皇子。
当下，在康熙爷眼里，做什么都不如太子爷，还不如以逸待劳。谁要是没把这点看得通透，那就会下场很惨，比如，胤禔。
胤禛府上大管家出府办事去了，苏培盛在四爷跟前伺候，其他几个曾是出宫进府的太监宫女也各自在院子里，一时间竟是没个见过康熙爷、或认识李德全的。
唯有二管家齐慕依旧顶着一张国字大憨脸，“请问？”你们是干啥的？
态度恭敬，憨脸神情中多了几份疑惑。这两人身上的料子都是宫里出来的，气势很足，冒冒失失跑来四贝勒府开口就是说要见四贝勒……呵呵，齐慕心底送上这两字。
李德全见康熙爷没有标明身份，而且开口还是说要见四贝勒，有些纳闷万岁爷想玩什么？得了主子眼角余光一瞥，李德全垂着头装作哑巴。
瞧着主仆二人互动，齐慕觉得真好笑，这二位是跑来耍逗的吧？就怕别人猜不出是康熙爷微服私访了？
康熙爷是什么人？稍稍打量这个二管家几眼，于是帝王脸色黑了，居然敢嘲笑朕？诛你九族，“不用通报了，直接带朕去见胤禛。”康熙爷甩甩袖子嫌弃地看着齐慕，哼，微服私访什么的，也不容易。
“没听见万岁爷吩咐吗？还愣着做什么！”见齐慕突然发愣，李德全就顺着康熙爷自报家门了。
李德全那是宫里斗的资深老狐狸，眼下齐慕的伪装还嫩了些，憨脸上努力隐藏起来的表情，不只是康熙爷看明白了，李大总管自然不会看错。
四爷府上的一个小管家竟然也敢揣着明白装糊涂，明明已经猜出万岁爷身份了，还敢装模作样。李德全又想起那日四爷顶撞万岁爷的样子，下意识浑身打个冷颤。
齐二管家请继续修炼憨脸狐狸技能，眼下这段数遇上高手就不够看了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齐慕激动地倒地行礼，好吧，千万别太奢望憨脸能有什么激动的表情，反正都低头趴地上了，谁看得见脸上什么表情。
康熙爷和李德全两人同时脸上一抽，显然这二位没打算练就什么面瘫技能。康熙爷抬了抬手，又接着压了压，示意齐慕不要声张，朕就是要看看老四这混账小子在府里做什么？
齐慕很识相，老实地带着康熙爷往府里深处走，内心自豪，咱四爷府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是走了会儿，康熙爷忍不住了，虽然第一次来老四府上，可这明摆着是要往后院去，难道老四正在哪个女人院子里？察觉帝王的情绪，李德全机灵地问了，“四阿哥可是在后院安歇？”
虽然临近日落，可天还没黑呢，安歇个毛啊！齐慕停下步子，摇摇头，“是在福晋的怡馨园。”
康熙爷一瞪眼。
“这个时候，四阿哥正在大阿哥院子里。”齐慕偷偷鄙视，第一次见着龙颜，可惜这万岁爷怎么脑子就不能纯洁点？
齐慕突然打住内心嘀咕，自从捡了那齐归尘回去，自己就越来越压不住，时不时地岔开心思天马行空去了。
不稳重些，怎么争当大管家？不想当大管家的管家不是好管家……齐二管家已经没救了。
大阿哥？康熙爷转瞬一想，懂了，是胤禛的嫡长子弘晖。
又走了会儿，隔着院子门，康熙爷听到里头嘻嘻哈哈的声音，哼，不成体统。李德全缩缩脖子。齐慕无声地挺直了腰杆，大阿哥就是四爷心坎儿上的宝贝，是四爷府的骄傲。
“咯咯，阿玛，欺负，欺负。”弘晖口齿清晰，就是还不能连串儿，也能摇晃着跌跌撞撞走路了。
屋子里，地上铺了厚厚的兽皮，最上面是一张大虎皮，胤禛没顾上形象，却十分惬意地坐在虎皮上，伸手轻轻一推，将面前刚刚费了好大劲儿爬着站起来的儿子，再次往后一推，弘晖“哇”的一声小身子摇摇晃晃往后一倾，肉肉的小屁股跌坐在虎皮上。
父子俩每天玩得不亦乐乎，看得苏培盛常常抹汗，每天都这么玩，不腻吗？真的不腻吗？
胤禛还是很少说话，倒是弘晖越来越能说，从来不怕四爷沉默，也不怕四爷面无表情的冷脸，这不，对着四爷伸过来的大手，弘晖锲而不舍地再次抓着往上爬，站起来，跌倒了，再站起来……
院子外头，康熙爷只听见了小孩咋咋呼呼地说话，并没有听见老四的声音，直到李德全小声劝了句，“万岁爷，外头冷。”康熙爷才回过神来，示意李德全推门进去。
虽然听见了，也可以想象，但当康熙爷真正看见胤禛父子俩那模样的时候，还是生生顿住了脚步。即便是与胤礽，康熙爷也从未这般亲近玩闹过。
其实，胤禛现在对着儿子弘晖的心态是很特别的，弘晖是前世的遗憾，原本就是爱子，何况眼下父子俩心理年龄差都能做祖孙了。
朕的儿子是最好的。雍正爷心底这么看弘晖的。
皇帝怎么宠爱子？请参见康熙对胤礽。
见有外人进院子，弘晖好奇地往外瞧，大眼睛眨啊眨，对上康熙爷深沉的目光，小娃瞧得一愣一愣的，只是没有害怕。弘晖看了会儿，觉得无趣，接着回头要和阿玛玩，“阿玛？”小声叫了句，声音是孩童的清亮，却隐隐带着点甜腻。
胤禛的确有些意外，康熙爷来做什么？愣怔过后，就立马站起来，又跪下，“儿子给皇阿玛请安。”
幸好，不是那一句“奴才给皇上请安”，不知怎么的，康熙爷心里就这么想过，“嗯，起来吧。”父子俩冷战近一个月，康熙爷突然不愿意继续了。
儿子都跪着乖乖请安了，差不多了吧。康熙爷揉了揉脑袋，然后抬脚进屋，踩上软软的兽皮，再低头一瞧，站都站不稳的小家伙，竟是学着样子抬着肉呼呼的小手在往脑袋上招呼，是揉啊，不是敲……康熙爷瞬间被逗乐了。
然后，抱起弘晖的康熙爷很嫌弃地瞪了眼胤禛，似乎像是在说，瞧你儿子多懂事，可以给朕逗乐，就你个混账小子，只会惹朕生气，哼！
看明白了康熙爷的意思，胤禛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怎么也想不明白，康熙爷究竟来做什么？眼前这一番慈父作态又是为什么？
胤禛糊涂着，却并不执着于深究。
弘晖虽然聪明，到底也才一岁多，能懂什么？
然而，康熙爷板着脸的模样也没吓着小孩子，弘晖正乖乖呆在帝王怀里，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歪着脑袋瞧，也不知道能瞧出个什么来，一副兴致勃勃的小模样。
胤礽小的时候，康熙爷也是抱过的，至于抱孙不抱子之类的说法，那只是还不够疼爱而已。
逗弄着小弘晖玩了会儿，康熙爷给胤禛丢了个眼神，胤禛就上前将儿子接过来，又吩咐了已经候在门外的奶娘将弘晖抱回房睡觉。
见弘晖“阿玛、阿玛”的叫了几声，显然是不乐意，委屈又乖巧的小模样，顿时让康熙爷心里柔软了一小块，当然，弘晖还是被带走了。
接着，胤禛不说话。
康熙爷不如胤禛能忍着，终于黑着脸夸了句，“弘晖这孩子不错。”老爷子心里也嘀咕，朕来老四府上到底干嘛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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