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着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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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率穿梭机绕过了小行星带，以一个极度扁长的椭圆轨道俯冲向地球。玉生随后一遍检查数据，然后锁定了曲率飞船造成的高维震荡，开启了曲率引擎。
穿梭机在俯冲的过程中超过了光速，船身剧烈地震荡了一下。这一下似乎要把两人的胃给震出来，但还没等他们忍不住呕吐，穿梭机便已经进入了大气层。
“开启主动防御！”玉生勉强从驾驶座上坐起来，对身边副驾驶的温馨喊道，“就是那个黑色的按钮！”
温馨的额头在震颤中磕出了血，但意识尚还清醒。在穿梭机脆弱的电磁护盾没有耗光之前，他终于打开了主动防御的喷射等离子流。
穿梭机正以数十马赫的速度坠落，受到大气层的阻碍，在剧烈的颤动中迅速减速。
驾驶舱内的气温急速上升，他们不得不尽量避免碰到连接在外舱体上的东西。
“见鬼！”玉生开枪打断了饮用水水管，冷水的蒸发除了使得舱室内温度终于降到人类可以忍受的程度之外，还让他们被淋了个湿透。
等到反应慢半拍的温度调控系统终于重启完毕，降落伞已经打开了。速度减小，然而颤动程度丝毫没有改善。两人都感觉这辈子吃得饭都快被吐出来了。巨大的加速度差点没让陀螺仪并不是很稳定的穿梭机翻个，不过幸好之后一切顺利，除了——
“啊，妈的！”玉生割开安全带，从上下颠倒的驾驶舱中爬了出来，摔进了穿梭机在地面上砸出的坑里。
长安街上，围了一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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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士，非常高兴您能如此及时地回来。”穿蓝黑色制服的矮个子男人走在前面，回头用那双在厚厚的黑框眼镜后面的圆眼睛仰望着玉生说道，“在长安街上着陆这件事情已经被很好处理了，您不用担心。‘外星技术不扩散委员会’希望能您和温少爷能出席一下会议……”
玉生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说道：“对不起，能让我们至少去换件衣服吗？”
然而隶属于这个委员会的男人并没有听见，自顾自地说道：“我们要对您进行一下采访，另外有五十人专家团会协助您分析违法的斯诺德莱斯目前的方位。中苏巴联合研制的异常粒子流探测仪并没有发现异常，我们希望您能提供有关曲率飞船电磁波特征的信息，以便于日后的搜索……”
“那很好，可是，”玉生叹了口气，“我们能去换身衣服吗？”
“另外，有中科院的高能物理学家小组想要对人造的曲率引擎进行研究。不过您请放心，这项研究是完全保密的，而且将不会用于研制更多的曲率引擎。”委员会的男秘书依旧飞快地说着，仿佛已经沉浸在这个重大事件里了，“我们已经为曲率引擎申请了国家保密专利，但苏联和巴基斯坦方面也要求共享信息……”
“我的老天啊！”玉生只好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我们能否先换身衣服再谈呢？”
然而矮个子男人已经拉开了面前的木门，一屋子端坐整齐的委员会成员们的目光瞬间集中在玉生身上。
玉生有些尴尬地闭了闭眼睛。
既然都来了，已经没有机会换衣服，玉生和温馨便只好湿着头发披着毛巾，一路滴着水坐到会议桌前。
她发现会议桌上好多人似曾相识，然后才明白原来这几个中年女人竟然分别是郑祺、萧罗文、莫思杰和伊斯科拉·扎伊采夫，而那位看起来风韵犹存的夫人①竟然是宫子衿。还有其他参与了曲率引擎建造的科学家代表，不过由于时间过得太久，来的都是当年的年轻研究员，而那些德高望重的资深研究员，恐怕已经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二十几年里去世了。
他们只是盯着她，一分一秒也不移开眼睛，哪种诧异的目光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呃，都是熟人了。”玉生试图用微笑打破沉默，“转眼间，二十三年都已经过去了……这可真是转眼之间啊。”
“李教授的高血压犯了，现在还在医院。”一个玉生不认识的年轻研究员跟着说道，“她让我替她参加参加会议。”
“替我向她问好。”玉生礼貌地微笑道。
之后又是冷场，似乎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二十三年未见却丝毫不变的人说话。
“好了让我们进入正题吧。”坐在最南端的高瘦的陌生女人说道，她的声音有些电子化地奇怪，发音和语气极度标准如同机器，“首先，里瓦西的奥吉里奥古鲁塞尔在哪儿？”
玉生立马发现了这个女人不是人类，略带疑惑地问：“请问您是？”
“她是中科院的新院士何兰德，哦，高能物理系的。”旁边年轻的助理解释道。
何兰德？玉生没听过这个名字，但是这种起名方式很符合智卡佳的习惯。她感到有些头疼。智卡佳在伪装方面一向马马虎虎，或许天生她们就觉得这很没必要似的——难道这个家伙就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奇怪吗？
“很高兴认识您，何兰德院士。”玉生无奈地说道，“如果您都没能找到里瓦西，那我恐怕也不太清楚的。”
“那就快去找吧，坐在这里是没有用的。”何兰德从椅子上直直地站起来，“另外，我认为您和您的朋友应该先去换两套干衣服。你们在这个天气穿湿衣服会感冒的。”
“我同意。”玉生也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就在你们的异常粒子流探测仪那边儿再会面吧。”
就这样，何兰德和她的助理带着玉生温馨两人提早离场了。
走进电梯，玉生才对何兰德低声说道：“也许是翻译机的问题，不管怎么说你的声音有点奇怪。”
“并没有翻译机。”何兰德无所谓地说道，“我是一个为人类社会定制的大脑，被安放在这副克隆躯体里。是极昼皇后陛下派我来的，除我之外太阳系外还有一个灯塔，距离太阳系十光年还有一个增强信号灯塔，距离太阳系——”
“极昼已经结婚了？还嫁给了智卡佳女皇？”玉生惊讶地问。
“是的。因为外星建交的重要性，智卡佳需要一个新的皇后处理。”何兰德说道。
玉生有些诧异，她在原先的世界偶然认识上弦月之后，上弦月也没有被升迁到皇后——然后她便立马想到了，智卡佳的政|治体制和婚姻制度对于人类难以理解而且是密不可分的，王夫和皇后的区别不仅仅是在行政上高了两级，还另有智卡佳婚配的差别。如果因为星际建交而“改嫁”，岂不是十分诡异。
她只好说道：“没想到人类如此受到重视。”
“您和温馨少爷是智卡佳的朋友。”何兰德却如此回答。
这代表着智卡佳已经开始了解人类的个体与智卡佳个体的区别，而与前世一样，智卡佳最初也只承认少数的几个人类个体是智卡佳的朋友——这对她们而言十分正常，因为她们把自己当做一个整体，也就是同一个个体。
无论在哪个宇宙，很长一段时间里智卡佳都是在和个别的几个人类外交。这种状态使得智卡佳与人类间的外交就像是亲近的朋友一样随意放松，然而也有弊端。一旦这少数的几个人类离开或者去世，智卡佳与人类的关系便会断得干干脆脆。
可惜她迟早要离开。想到这儿玉生只得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着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