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情怀》王笑笑

11、早餐也是好战场

　　离职的事情当然是不被允许的，张青云本来就对小吴同学抱了很大期望，对他能惹的王弋江鸡飞狗跳更是开心的不得了。使了一个眼色给老公，章副总经理搂住总经理的肩膀到办公室的小套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国家法规政策还允许知错改错呢，犯不着为了一点小事就开除一个有美好将来的新社会青年吧，再说这事并不是人家主观的判断造成的经济名誉受损，到底是因为先天不足，我们也不能歧视别人的残疾吧。
　　王弋江眼一翻，是我说要开除他的吗？是他自己说要离职，你劝我干啥呀。要劝你劝他啊。
　　章副总一拍脑袋，是啊，你没有说要开除人家啊。那我跟他们说去。
　　王弋江才知道又上当了，心痛不止，野猪的兽性果然是会传染的，这个还是自己以前的铁哥们吗？奸猾狡诈已不复出道时的厚道老实了——
　　吴正飞当然是不想离职的，这么说也是因为面子的问题，被人家开和自己走，后者看起来更有尊严一点。
　　当听说总经理没有开除他的意思，只是因为太着急太担心太关心下属（这个当然是章副总经理信口开河），才导致肝火过盛。小吴同学乱激动了一把，自己真错怪好人了。暗自下决心，下次怎么着也不能再叫人家“把鸡蛋吐出来了”。
　　从那天开始小吴同学享受起“官僚贵族”待遇了，上下班和老板同进同出，出门就坐好车。“大奔”耶——，同批实习人员的哈喇子流出来又吸进去，羡慕的不得了。
　　小吴同学可不敢得意，虽然不会再迷路，但他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的道理，迟早自己要为“特权”付出代价的。就说同一个办公室里的那个助理秘书吧，看自己就是不顺眼。冷嘲热讽就算了，其他人不在就将自己的活全推给他做。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昨天明明是她不小心将资料放在有水的桌上还当面撒谎说是吴正飞早上放的。把他给气的——

　　所以他今天早上做了冰糖粥——
　　“这是什么？甜呼呼的。”王弋江放下筷子。
　　“很好吃的冰糖粥。”吴正飞根本不看他，端起碗喝的淅沥呼噜作响。
　　“那这个呢？”
　　“我最喜欢的甜榨菜。”吃一口，满足的眯上眼。
　　“这个？”
　　“蜜糖藕。”再来一块。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呢？”
　　“蜜汁姜丝、糖腌海带和蜜豆奶黄包。”
　　“为什么都是甜的？”
　　“配冰糖粥就要吃甜的。”
　　“我不说早上我不吃甜食吗？”
　　“那我管不着，我想吃就做。做饭的人是老大。”
　　“又不是女人那么喜欢吃甜食。”
　　“受了女人气，不吃甜食心情好不起来。”再盛一碗。
　　“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我又不是故意要骂你，这叫杀鸡给猴看。要不然大家都那么马虎还如何工作。”
　　“我又不是鸡，你杀我，我就要乖乖被杀？又不是我做的。”
　　“那我就不杀了，你给我煎几个荷包蛋吧。”
　　“上班要迟到了，明天早上煎。”
　　——可以看出来了吧，王家老大在外面威风八面，在家里脖子是吊在别人的手艺上，你说他有多郁闷。

　　王弋江打开从幸福早餐买来的饭盒，一打开，油腻的蛋腥味扑鼻而来。他看都没看，合上饭盒丢进垃圾筒。只好冲了杯咖啡填填饥肠辘辘鸣叫不止的胃。吃惯了吴正飞烹制的“吴氏家传密制单面煎”，谁还能忍受早餐店里胡不胡焦不焦、不香不嫩的冷煎蛋。
　　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郁闷，肚子也越来越饿。他拉开总经理室的大门，冲着外面的助理秘书就教训：“黄丽鹃，你看看你做的报表，错误一大堆。做事情不思考后果吗？这样的报表你糊弄谁的，还是你又想让吴正飞给你背黑锅，说是他做的。我一直不说你是你有上级。尹秘书两天不在，你就不知道怎么做事情了，重要的资料全给你浸湿了，今天又给我呈上这样的报表，你给我全部重作。”
　　——碰，大门一甩又关上了。心中的“饿”气才好一点。
　　秘书室里来汇报工作的财务总监、行政部经理和策划部经理面面相觑。总经理的火气很不一般，只有上次公司机密文件泄露他在会议室大发雷霆，这么严厉的指责基层员工。不会这次是这个助理秘书居心不良的家伙偷窃公司核心技术文件给发现了吧。
　　我今天还是先避避，免得当炮灰。大家抱着同样的心思悄悄溜出秘书室。
　　黄丽娟满面涨红收拾报表，吴正飞心情很好头埋在会议纪要里偷笑不已。还有一个资深总经理助理杨军从电脑后探出脑袋，看看助理秘书看看实习文员，察觉了那么一丝的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