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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十四章 假爱之名(一) ...

  •   (题记暂时缺省)

      当某种特定的拘束被打破,人与人的感情多半会得到愉悦的提升。勿庸置疑,自上次海天特教学校一行,白翎与明天的感情无形中更深进了一层。这种微妙的变化两人都有所察觉,白翎越发主动熟悉校务,但凡她对一件事情上了心向来领悟很快,不久已可帮衬上明天许多事情。缓解了压力的明天再也找不到加班滞留学校的理由,开始有越来越多的时间呆在他们那宽大的别墅里陪她。兄妹俩都善于烹饪,闲下来的时间居然很有兴趣地像赛手艺一般你来我往地弄晚餐。吃完后偶尔还出去散步,谈谈心。白翎现在学得很乖,表现得对老白的往事十分关心,老找老白的话题来说,这样明天的话夹子就能很容易的被打开。事实上明天也是个聪明人,他并非不能发现却不阻止白翎的刻意,似乎他也很急切地想告诉她许多事情。
      兄妹的感情一日深似一日。此景此景让旁观的王嫂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你们俩培养爱好行,可不能把我的活都干了,不然炒我鱿鱼我可赖着不走!”白澜狄则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比之前更加缄默,更加悄无声息。他极力隐藏着自己的情绪,可是回忆啊!他想起曾经有过的短暂的日子,他和小白单独在一起,和她一起疯狂地喝啤酒,吃家乡咸得要命的腌菜,听她无拘无束的笑声,和她一起胡侃属于他们的北海市那十几年发生的种种趣闻轶事,他们笑着,他们闹着,他们单纯地这么着……那一幕幕画面似乎还不曾远去,而现在却已那么遥遥不可及了。
      这样的日子如果一直这么持续,白翎想自己一定会幸福得不知道痛苦为何物了。可平衡总会被打破,一个不小心,打小捍卫“美丽不冻人”论的她因太过轻视南方“寒潮”威力,不得不付出了“感冒”的代价。当时,正值流感横行,某些似乎体质虚弱,素来被她暗嘲的,如她老哥之流,却因戒备森严而幸免于难,令她不禁大喊上天无眼。可喊完了骂完了,这病还是气势汹汹地来了,她足够“衰”兼倍无聊地躺在家里。
      于是乎,她处心积虑要去见上一面却一直耽搁未见的文医生,主动来“参见”她了。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和谁谁谁见不上面,而是明明见上面也只能干瞪眼。旁边老哥、王嫂、景景、小酒四双眼睛虎视眈眈,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向文医生询问“十年前明天生病”的那桩公案。
      文医生年纪不是太大,她还不好意思喊他叔叔。这个应该三十往上走的男人穿着很齐整,戴着一副秀雅的银边眼镜,举止斯文,说话有礼。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解释不出似曾相识在哪里。她一直盯着他上下打量。文医生似乎毫无察觉,很自然地为她做完一系列检查,轻松地说不过是受寒导致的发烧。敷衍了几瓶水和几盒药后准备扬长而去。
      她微有不甘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他估计背后长了眼睛,在房门口突然回头,朝她淡淡地微笑。那温和的眼神,那嘴角的上扬弧度,真的太“似曾相识”!她终于明白过来,这人的风格就和她无比熟悉的一个人同胞双生。这种可恶的男人特习惯用一种最温存的方式拒人千里。这时……一个奇怪的闪念产生:老哥和文医生,谁在模仿谁?
      老哥出去送文医生,小酒和王嫂也出去各忙各的。独剩景景一个人陪她。两人手拉手叽里咕噜聊了好久,一时笑一时骂,和从前一样。她感觉心里充满了熟悉的温暖,眼里总像有热乎乎的东西想要快乐的掉下来。一年多以前,她并没这么强烈地感到这种温暖的可贵。直到现在,景景尽管仍然和她在一个城市,在一所大学,在一个班里读书,依然和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但那种骨子里的渐渐生疏,却清楚得无法忽略。偏偏老哥,那家伙可以对世界上所有的人露出伪善的笑容,却在景景难得一次踏足她家看她的时候,刻意冷若冰霜。这实在不是老哥的风格,可他一旦做了,还真能用个“绝”字来形容。老天,这两个,都是她这辈子最珍视的人,怎么可以这么极端地分割。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痛苦,她算是刻骨铭心地领会到了。
      卧床在家的第三天,忙碌男友终于姗姗地“迟来”了。她很能体谅干警察这一行的日以继夜,责任大于一切,其实晚一点来看她倒也没什么。可他偏偏挑了个最不合时宜的时间来了。
      他一改往日风风火火的习性,静悄悄地忽然推门而入,可以想像他是要给她一个意外惊喜。然而意外是意外了,半点没有惊喜。这时的她压根不需要任何惊喜,她正快乐得可以疯掉。
      谁能想到,她能和那个亲和却不亲切的“板”老哥侃天侃得开怀大笑。她这会儿的形象大致和她领第一次工资请客吃饭的时候一样,朝着眼前的“哥们”随意调侃:“哇塞,原来所谓的全能人才是个数学白痴。”而对面那个人难得放松地笑着:“那次真的考得太差了。后来老师拿着试卷沉痛地教育我:你怎么其他科都拿第一,就我这一科不及格。我很委屈地回答:其实我这一科也是第一呀!”
      白翎更是忍不住捧腹大笑,说:“倒数第一也是第一。你真能扯!”一会儿停住笑,恍然大悟地说:“不对,我好像在哪看过这个,听起来耳熟。哦,一定是你现编的!”
      明天笑而不答。她就把手捶他身上:“好啊,你果然骗我。欺骗病人是不可原谅的!”
      明天笑着摇头说:“看来烧还没退,想象力惊人。正的能想成反的,实话能听成假话。”
      白翎瞪圆了眼:“难道是真的?所谓智者千虑,也有一失?”随即得意起来:“哈哈,那可我算有一门比你强了。话说,读书以来,我的数学成绩就没下过前三。”
      明天含笑说:“看来是遗传了!”
      白翎连连点头:“那还用说!我老爸是金融界强人,我以后要继承他的衣钵,做一个金融界女强人!”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而后,又像想起了什么,问明天:“说起来,我们剑华怎么是独资呢?要上市融资的话,可以扩大规模呀!我看你一有事就和银行贷款,那些贷款部的家伙一个比一个拽,我看着就生气。”
      明天默了会儿。这突然的沉默让好不容易出现的融洽气氛凝滞下来。白翎觉得心里一阵失落。但那家伙很快恢复了笑容,说:“爸爸也许只是想清净地办一个学校吧。不过学校现在是我们的,我们可以按我们的思路来发展学校。照你刚才说的,我是个‘数学白痴’,上市是个不错的融资方法,只要你能拿出好的计划,我一定也只能在思想上支持你。”说完看了看手表,笑摸了摸白翎的脑袋:“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正转身,手掌一热,被发烧的丫头紧紧攥住,她依依不舍:“你上了一整天班,才对我这么一小会就烦了呀!原来我还不如你桌子上那些文件重要呢!”
      这时,门被轻轻地推开。门口的人,是箫泓。
      攥紧的双手闪电般抽离。兄妹俩几乎一样快的反应。
      以箫泓的个性,他不应该视而不见。但白翎只在他脸上读到了漠然二字。这多少让她心里有点不爽,被他一直以来宠出来的虚荣心还是希望他能有点吃醋的表示。
      明天很泰然地走过去。礼貌的招呼客人,并适时地回避,是他这时最合理的做法。
      他不认为箫泓需要他解释。但他还需要对箫泓说点什么:“箫队长,小白最近病了,有些事情,我没跟她说。”
      箫泓说:“这事和她无关。”
      明天点了点头:“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临走时拍了拍箫泓的肩膀,似乎想要给他一点什么安慰。
      这两个男人说话很莫名其妙,当她傻子吗?
      “什么事我不知道?”她理直气壮的问。
      箫泓走到床边坐下,摸着她的额头,“嗯,和你的脾气一样热火朝天。”
      “什么事我不知道?”她提高了声音再问。
      “你不看电视吗?或者报纸,或者新闻网……”他环顾她的房间,没有电视,没有报纸。另一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随便晃一眼:娱乐新闻。
      他意识到他说了废话,立即住嘴。像白翎这种女孩多半已经不喜欢看电视,至少绝不会看新闻。她也不会留时间给报纸,游戏娱乐等刺激性玩意最适合她。
      “你说话不要拐弯抹角好不好?”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了,唯独她被蒙在鼓里。
      “我时间很紧,来看看你,马上就要走了。你能不能换种可爱点的态度?”他又开始嬉皮笑脸。
      这次给白翎的感觉很不自然。
      笑容是苦涩的。不需要很用心,仍然能读出来。
      他不是不想让她知道,而是这件事情她怎么能到现在还不知道?白翎很敏感地意识到了自己对这份爱情的凉薄。
      “告诉我嘛!我想听耶。”她装韩剧女主角故作可爱地撒娇。可这姿态连她自己也感到恶心。
      她痛恨自己,这段爱情发展到现在竟会让她觉得负罪感占据了主导地位。
      “你不吻它,它怎么会听话?”箫泓笑笑地看着她,指着自己的嘴唇。他说话的方式依旧无赖,可疏朗的眉目中苦涩不曾淡去,听起来像黑色幽默。
      “你……”你这家伙不会掩饰就不要硬装嘛,你这警察要做卧底你完了!白翎差点要大喊出这两句话,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你不怕被传染的话……”
      唇抵住唇。
      他老来这一套!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时间比较长,想念一个人比较枯燥。我大概会觉得对不起你,你说怎么办?”唇离开的瞬间,十分截然。白翎忽而有些伤感,呆呆地看着站起来的男人,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去哪里?”
      “南海市。”箫泓立起身,一副准备走的样子。
      她没有攥住他的手,她直接搂住了他的腰。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这也许能让他感觉到他与明天的差别。
      他是她的男朋友,而明天只是……只是哥哥而已。
      箫泓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僵住。
      一段不短的缄默,尽管这两个人没有一个属于缄默型。
      “我们也许需要一段时间来了解一些事情。”箫泓打破沉默。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爸爸双规了。”他接着说。“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一些有关他的事情。我这个儿子,对他一直不是很孝顺……”
      “到现在,说为他作些什么很没有意义,可没有意义的事情还是得去做。”
      “正好,乘这段时间,我们也可以借机冷静一下。”
      “你说呢?”他转过身,凝视着她。
      “我不可以帮忙吗?”她质问:“老哥他认识很多人,他应该可以……”心急说错了话,她立即停住嘴,直想打自己嘴巴,
      “不用。他被双规,甚至将来会坐牢,都是他理应得到的惩罚。我并没打算为此作什么。但是,这件事情不应该由他一个人买单。我现在需要找出幕后的那个人。这是警察的事情,你们不了解,更不方便插手。乖,好好养病。我得走了,今晚的列车。”箫泓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笑容展开:“我跟你打个赌吧。”
      “你还有心情打赌?”
      “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你对我的想念一定会比你的额头更炙热。”
      “不然,就不见面了吧。”
      他推开了她的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十四章 假爱之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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