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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一国二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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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考一事终于了结,各位考生也都顺利进殿科考,就等着三日之后发榜,看谁有幸一举高中。
白于裳悠哉的很,整日不是茶楼听听曲,就是说书先生那头坐坐晓得些街头趣闻,只因这日子又平静下来,如一塘池水没有波澜,偶有几片落花跌入也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事,费不了什么劲。
已是快五月的季节,天气亦是热起来,白于裳今日着一身轻薄的暗纹锦衣白长袍,头发只是往后一束并未挽成一个髻,在院子里头的海棠树底下倚榻而坐,一手拿着书卷一手端着茶盏。
落粉正费力的将一条条黄色缎条在树上打成一个结,还系上许多的小铃铛,风一吹就叮咛作响,阳光底下闪着阵阵金光,耀眼的很。
“这是作甚?”白于裳很是不解,放下手上书卷及茶盏,侧脸问及正端水果上来的降紫。
“这是老爷的意思,原是前几日就该挂的,只是一直没功夫罢了。”降紫往白于裳面前的空杯盏里添茶,又问,“这头发要不要束一束?”
“别弄那些个没用的,都给我扯下来。”白于裳唤落粉消停些,这挂着满院子黄缎子铃铛是要闹哪样,且风吹一阵就响一阵的,还让不让人晚上睡觉了。
“这可不能,老爷府上来人说近几日老爷就要过来,若是被他晓得我们没做好他交待之事,一顿臭骂那还是轻的,大人也不能落个耳根清静。”落粉说的头头是道,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倒是催促着南山动作快些,赶紧挂完了了事。
“作什么用处的?”白于裳好奇问了一句。
南山停下手上之事,转过头来答:“说是招夫用的,特别灵验,三日保准来个夫。”
“荒唐至极。”白于裳当即就嗤了一声,刚要起身过去扯掉那些黄缎却发现竟扯住了自己的头发,不自禁呻()吟一声,“哎哟……”
“是弄疼了?”降紫连忙停下手上挽发的动作,又好言相劝起来,“大人还是钟老爷的意吧,不然又是几日的絮叨,何况万一灵验了也是好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大人不是也急着娶夫嘛。”落粉也在一边迎合,指尖一拔那小铃铛,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娶夫,娶夫……”廊上的鸟儿学舌,叫的甚是欢腾。
“这铃铛挂着晚上还能睡?我看不是招夫,就怕要招只鬼进屋。”白于裳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呸呸呸!”落粉连连在地上吐口水,一面又正经对白于裳言,“大人也该忌讳些,怎么什么不能说就偏爱说什么。”
“大人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别刺激着老爷,万一他一怒之下搬过这处府上来住,岂不是更要头痛。”降紫示意白于裳可不能来硬的,还是顺着毛摸吧。
白于裳微蹙眉头,干脆不在出言,待父亲来过府上便解掉那些玩意,这几日且先忍忍。
落粉见白于裳不在出言阻止,便要往她身边那棵海棠树上去打扮,不料却被她拦住:“行了,意思意思也就罢了,你去屋子里取棋盘出来。”
“怎么还要下棋?”落粉只得放下手中黄缎往屋子里头去取棋盘,而后端着出来摆在外头石桌上,说,“大人每下每输,不如就玩点别的吧,免得脸上太难看。”
“别的怕是也赢不了。”降紫也替白于裳无奈,她如今怎么就成了常败将军,每每都要输在那位太子殿下的手上。
“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真真要被我一顿好打,终日长他人志气灭你们家大人的威风,实在可恶。”白于裳很是不服气,想她也是有快赢的时候,只是终没赢成罢了。
落粉忍不住嘻笑起来:“那大人倒是赢一局来瞧瞧。”
鸟儿也跟着在一边叫唤:“赢一局,赢一局。”
“少瞎起哄。”白于裳很是不以为然,一本正经向她俩道出其中缘由,“我那是让着他,且也必须要让着,他是太子,又是夜玥来的客人,总该让他乐乐,赢了他反倒失了我的礼仪。”
降紫和落粉只是相视一笑,并未戳穿白于裳的厚脸皮,倒是那只鸟儿又叫起来:“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白于裳抢过落粉手上的一个小铃铛就往鸟儿那头扔过去,惊的它扑扇着乱跳,扯着嗓子喊:“迟了迟了,国师大人迟了。”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白于裳,说道:“时辰该是差不多了吧,我们外头迎人去。”一面说着一面就起了身。
降紫整了整白于裳的衣领,忍不住打趣道:“大人这是言而无信了,不是说好着女装的嘛。”
“大人言而无信也不是一次二次了,反正那位太子殿下也甚好讲话,赖就赖呗。”落粉在白于裳身边呆久了,以为这样之事也是平常,好在司息梵的为人不算计较,每每都让着,行为作风也很是与自家大人不同,举止文雅,谦逊有礼,连说话都是温声吐气的让人如沐春风。
白于裳最大的长处就是脸皮厚,只清咳了一声,便提步往院子外头去,忽而又顿足对落粉问:“府上点心糕饼准备的如何?将那张太师椅搬出来,再铺上软垫。”
落粉笑意浓浓,连忙答道:“都准备妥当了,大人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预备下了。”
白于裳一听此言才放心提步离开,看到树上的黄缎及铃铛就头痛,又转身叮嘱道:“别动那棵海棠。”
不动才怪,落粉宁可得罪白于裳也不想逆了白老爷的意,于是赶紧的往那棵海棠树上挂黄缎铃铛,而降紫则是跟在白于裳的身后去迎太子殿下。
司息梵这是头一次微服出游,只想来国师大人这处讨点乐子,并不想谈及国事,于是头一站就是来的她府上。
白于裳看到马车缓缓而来便提步走下台阶去迎,却见司息梵也是一身白衣衫衫而来,他立稳后就对着面前的人儿浅笑,眸眼弯弯的都是温情,上下打量一番,便佯装嗔怪道:“国师为何言而无信呐?”
白于裳莞尔而笑,答非所问:“太子殿下此次来住几日?”
司息梵先是不答,只是抬步走上台阶往府里头去,行在白于裳前面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住到国师着女装为止。”
“太子说笑。”白于裳讪讪笑了一声,紧跟司息梵的身后,又替自己开脱起来,“上一次不算,此次重新来过,白某自不会赖帐。”
“国师哪一次是说话算数的。”司息梵虽小有轻责,但语气却依旧温和,他也晓得白于裳的为人,故而不过嘴上说她两句罢了,并不想真的逼她如何,虽说很想瞧她着女装。
白于裳只低头浅笑,干脆就不再答言。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里院,竟是另一番风景,院落之中所有的树上都挂着黄缎铃铛,随风轻扬,迎风而响,阳光底下更是金金闪闪,司息梵往白于裳那处望去,连明眸都似闪着金亮,问道,“这是作甚,难道这是为迎我而做的?”
白于裳先是一怔,而后便说:“这可比我着女装更讨太子殿下的欢心吧?”
司息梵确实欢喜,以为白于裳认真很上心,点头笑言:“既然如此,便饶你一次。”
“多谢太子殿下。”白于裳这才在心中感激起自家父亲大人这一荒谬的行为。
落粉微欠了欠身子:“参见太子殿下,奴婢去泡茶。”言毕就退出了院子,小声对着降紫咬耳朵,“我瞧着这位太子殿下甚好,对我们家大人也客气,怎么竟不生在梧栖呢。”
“这事只有天晓得。”降紫轻叹一声。
“这样的男子,就算我家大人嫁他做个太子妃也不差。”落粉心直口快,完全不懂顾及。
幸而身边站着的是降紫,抬手就给了落粉一记栗子,愠斥她:“太子妃不就在夜玥东宫嘛?”后又叮嘱道,“此话不可再讲,否则给大人惹来大祸!”
落粉吐了吐舌头,拉着降紫一道往膳房去。
司息梵与白于裳对面而坐,笑语:“不知国师的棋艺可有长进。”
“请太子先落子。”白于裳往司息梵的杯中斟满清茶,示意他先下。
司息梵拈起一颗黑子,不客气的先落了一子在棋盘之上。
白于裳随后就落了一白子,突而觉着脖子痒,却原来是黄缎垂到她的领口之中,抬手撩开却又垂下,司息梵见此便起身将黄缎置与另一枝干上,又回到自己位置落坐,笑言:“国师为不着女装真是煞费苦心了。”
“太子只别提这个就好,其它的白某都乐意。”白于裳直言不讳,示意司息梵落子。
“那好,一局定输赢。”司息梵心中已想好了要什么的筹码,这子落的越发小心翼翼。
此二人正对奕的有趣,却见落粉急急的小碎步进来,捂着白于裳的耳朵说了句悄悄话,惊的她魂魄都失去了三分。
司息梵瞧着白于裳煞白的脸色便问:“出了何事?”
白于裳刚想让司息梵到里屋躲一躲,却见自家父亲大人已是大步迈进了院子,甚有些得意言:“云汐,快出来瞧瞧为父给你领了什么好事来。”
确实是天大的好事,白延身后跟着五位粉面的男子,个个生的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