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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星月相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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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月回过神来说:“小翠,何事?”
小翠低头上前道:“二小姐,夫人让二小姐这会子去挑选金饰。”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惜月回道,转头对怜星说:“姐姐,我先去母亲那里了,想是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咱们再说会子话,等我明日进宫了,有些时日见不到姐姐呢。”
怜星点头,挤出一丝笑容,“好,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惜月展露笑颜,“嗯,姐姐定要等我回来。”说罢,轻快的走出闺房。
怜星站起身来,走到木架撑起的喜服旁,方才一进屋,她便看到这耀眼的皇后嫁衣。她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摩挲着上面用金线绣成,栩栩如生的凤凰。呆呆愣愣的看了半晌,拿起桌上的凤冠,戴在头上,走到镜前,大颗的珍珠熠熠夺目,衬得她的肤色更显白皙。她望着镜中的自己,芊芊玉手抚摸一颗颗珍珠,眸子里闪过一丝阴冷,“惜月,我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是你当皇后?为什么只能是你?你为什么总要和我抢?”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扔向铜镜,望着一地碎片,她怅然若失,落下一滴泪,“为什么……”
公元前82年,汉昭帝刘弗大婚,娶上官氏为后,举国欢庆。
一只黄莺扑扇着翅膀,落在琉璃瓦上,不时用长长的喙梳理着身上的斑斓彩衣。那双宛如黑豆的眸子转个不停,朝巷子里张望。一顶小巧的轿子在未央宫前停下,轿子上下来一个妙龄女子,步态轻盈。身着素色宮服的宫女,已在轿外恭候,见到轿子上下来的怜星,微有讶异,定了定神,在怜星面前微一福身,笑问:“您是上官小姐?”
怜星淡淡回道:“是。”
宫女笑说:“奴婢小钰,皇后娘娘让我在此恭候,迎接上官怜星小姐入宫。”
怜星唯一颔首,露出一丝笑容说:“多谢,劳烦你带路。”
“请随我来。”小钰在前面带路,许是和惜月在一起久了,性子活泼了些,她一路走一路说:“常常听皇后娘娘提到怜星小姐,说娘娘和小姐是一胞姐妹。今日得见,果然和娘娘长得一模一样,不差分毫。方才见到,真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皇后娘娘在此捉弄奴婢。”
怜星微一笑说:“嗯,我们是双生,所以长得自然像,旁人自是更分不出来。”
小钰说:“小姐是第一次来未央宫吗?”
怜星眸子一冷说:“嗯,未央宫岂是平凡人想来便能来的,我也是托妹妹得福,才有此福份。”
小钰点头笑说:“是啊,这平常人都拼了命,想进这未央宫,一睹天容。可是咱们娘娘却时常觉得在宫中无聊,想到宫外瞧瞧呢。”
“是吗?”一股子从未闻过的芳香飘来,似有若无,沁人心脾,怜星不禁问道:“这是什么花香?为何从未闻过?”
小钰笑说:“这啊,就是咱们娘娘住的椒房殿的香味。”
怜星不明所以得问:“椒房殿的香味?”
小钰解释道:“是啊,小姐有所不知,这椒房殿之所以叫椒房殿正是因为是用碾碎的花椒花的花汁粉刷墙壁,所以墙壁是粉色的,并且还有若有若无的好闻花香。”
怜星靠近墙壁,手慢慢抚摸墙壁问:“娘娘就住在这椒房殿吗?”
小钰点头,“是,我大汉朝,只有正宫娘娘才能居住这椒房殿,咱们皇后娘娘,天赐洪福,母仪天下,就住在椒房殿。”
怜星眸子闪了闪,蓦地问道:“他们可好?”
小钰不明所以,纳闷的问:“怜星小姐指的什么?”
怜星摇头说:“没什么,我是说,皇上对皇后娘娘肯定极好。”
“那是自然了,自大婚后,纵使皇上在忙,也是日日来看娘娘,陪娘娘用晚膳。我听老一点的嬷嬷说,娘娘好福分,在宫里这么久,还未见过像皇上对娘娘这样宠爱的呢。”
怜星自言自语说:“哦,是吗?”
又往前行了一段,小钰说:“请小姐,随我进殿,娘娘正在里面等着小姐呢。”
“嗯。”怜星应道,随着小钰走进了椒房殿。
“姐姐,你来了。”惜月看见怜星,急忙从榻上起身,迎上来,握住怜星的手。
怜星忙行礼道:“怜星给皇后娘娘请安。”
惜月紧紧握住姐姐的手,笑言:“我们姐妹之间还说这个做什么,哪里来的那些虚礼?”
怜星低头说:“是。”
“你们都退下吧,有事再叫你们。我要好好和姐姐叙一叙旧。”惜月吩咐道。
“诺。”宫女们一一退下。
惜月牵着怜星走到榻前,说道:“姐姐快坐。自从大婚后,这么久不见,惜月有一肚子的话想与姐姐说呢?真是憋坏我了。”
怜星坐在榻前,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咩了一口茶,抬眼问:“娘娘在宫中一切安好?”
惜月从铜鼎里,拿起一块芙蓉糕,递给怜星,答道:“好是极好,只是常常待在宫中,又不可随意走动,不免憋闷,除了见见皇上,给长公主请安之外,也没什么事可做。天天看着周围的这些奴婢太监,偶尔会觉得十分无聊,倒不如在家里时有趣,还有姐姐和我说说话,作弄作弄小翠,上街随意逛逛。”
怜星接过芙蓉糕,并未下口,随意的放在了一边,她正色说:“娘娘,您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现在是咱们上官家的指望,您所做的每件事,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与咱们上官家相关联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自要在心里多思量几遍,掂量几分。何况,这宫里自不比在家里,人多口杂,形势复杂,有些话是万万不可说的,就是烂在心里也切莫从你嘴里说出来,小心祸从口出。”
惜月把头靠在怜星肩上,撒娇道:“姐姐,惜月自然是知道这些的。进宫前,母亲曾经千叮万嘱,交代过许多事项。今日只因见了姐姐,想是至亲之人,便不免心直口快了些,若是见了亲人也不能吐露心声,我可会别闷坏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我的好姐姐,你莫要告诉娘亲才是。”
怜星微微点头说:“您自知分寸,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