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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朽木大婚 ...

  •   我已经不太记得乱菊冲进来说了那些话后,我有没有看过白哉,因为他是什么样的反应我完全没印象,短暂失忆什么的……可能有些闲人说的话是对的,比如那句人在思维混乱时顾不上外界。
      确实混乱,而且混乱极了,甚至是我刚恢复一点理智时,发现天都擦黑了,而且我正站在朽木家大宅外的那棵树上,而且的而且是,我本人不知道爬树的过程。
      这个位置是我的专属,在朽木家蹭吃蹭住的那段日子里我很喜欢躲在这里偷懒,知道这事的只有苍纯,但他从来不说也不来抓我的包。
      树很高很茂密,我能看见大半个朽木家的院子,角落里白哉的房间隐隐能看见漆黑一片,微弱的可以忽略的灯光只在房檐处反射一点儿很难辨清的微亮。
      整个大宅院太安静了,除了比往常增多的忙碌地准备婚礼的仆人外,没有任何异常。说是白哉娶妻,可毕竟那女人并不是被贵族接受的,只是白哉从不任性,偶尔犯上一回还是很有杀伤力的,朽木银铃居然也从了他。
      但从这种冷淡的态度来看,露琪亚的姐姐住进来不会受到什么优待。
      大约是晚饭的时间,我顺着熟悉的路线摸向白哉的书房,快要接近他的院子时突然顿住脚,我有些莫名其妙地想回忆起自己过来的原因,结果惊讶地发现——没有原因!
      什么都没想就顺从了身体的意愿溜进来的我,真是又蠢又丢脸。
      白哉的书案摆在窗前,桌上点了一盏火光很微弱的小灯,通常他离开房间前会点上这么一盏,起不到什么照明的效果,只是个标志。
      那小小的轻轻跳动着的火苗,似乎有种奇异的吸引,我走过去站在回廊上,隔着窗户把手伸了过去,不过一截指腹那么长的火焰被我虚攥在掌心,缓缓地透过皮肤渗入一点儿温暖。
      我的表情跟着柔和下来,觉得脸上有点僵硬的、早已习惯的笑容忽然挂不住了,睁开的眼睛在这么远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火焰的温度似的,有些烫还有些疼。
      我从没尝试过真正喜欢什么人,可也没想到一个人进入心里原来是件这么突然的事儿,好像不需要过程,等你被告知结果的时候才恍然大悟,那个人已经把整个心神占得满满的,毫无理由毫无道理,就是占住了,然后喜怒哀乐都要被牵着那么一点,不能完全受自己的控制。
      心情,再也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事。
      这本来也算不上什么,两个人相互看对了眼,是挺美好的,然而这俩人的名字是市丸银和朽木白哉的话,一切的温馨美丽就都不存在了。
      因为我们俩是注定要没戏的,可感情又……我拢着灯火的手指下意识蜷起来,想把火狠狠握在手心,可就在这时,院子里起了阵风,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音就在我头顶响了起来。
      是那串很久以前我不辞而别去了现世,特意偷溜过来系在窗框上的风铃,粗制的白色陶瓷因为年代太久而在边缘处微微泛起了一点浅黄,那个大便一样的柿子饼也被雨水冲得只剩了淡淡的一层橙色,几乎辨识不清了。
      我的手离开了火,不由自主地朝它伸过去,想起白哉把它送给我时的模样,原来记得还那么清晰。
      “市丸银。”
      静谧的屋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可能是太过专注于什么,竟没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人,手指抖动一下,全身的灵压都凝聚起来,然而却瞬间消散,甚至心里开始不知所措了。
      白哉从阴影里走出来,他穿着普通的和服,雪白的颜色被这灯照成了蜡白,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和他的声音一样十分冰冷。他走到桌前,太暗的光照不清他的脸,唯有一双眼睛特别明亮,亮得几乎有些刺眼。
      “市丸银,”他说,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我警告你,别碰那个。”
      我愣了,随即讪讪地收回手,挠挠头,觉得这个场合应该感叹下天气什么的,打个岔然后尽快溜走才是上策——可惜抓着头发的手迟迟放不下来,脸上的肌肉也比平时还要僵硬,大概正摆着一副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假笑,张着嘴,挺多借口盘旋在脑袋里,却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哉等了我半天都没听见下文,从桌子一侧取了盏稍大的灯,准备点起来:“有事快说吧。”
      你的下半句是没事快滚么?
      那盏大灯是白哉晚上看书时用的,点起它也就是通知仆人们他这位少爷进了书房,该送茶的就可以过来了。
      我眼看着那灯的火头靠近了燃着的小火苗,说不上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结,鬼使神差地一口气把火吹灭了。
      借着月光,反倒能把白哉的脸看得更清楚。苍白的脸颊,带着深深的疲惫的眉眼,以及血色很淡的嘴。他抿了抿嘴唇,猛地把手里的灯摔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呼吸粗重且急促起来,按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头,指骨处被月光照得惨白。
      我心口处像被个小锤子重重敲了一下,酸疼得要命,突然就不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我们俩,就必须接受那个让人不能接受的结果。
      有点出离理智的我小心地按在白哉手上,他的拳头抖了一下,被我攥得更紧,冰凉的温度顺着皮肤传过来,心里那股酸疼劲儿就更明显了。
      没有光的地方,似乎连那些伪装和矜持都不再需要了。
      我借着身高,一手捞过白哉的脖子没轻没重地吻了上去,白哉立即推拒挣扎了一下,我反而搂得更紧了。紧接着小腹处传来阵猛烈地疼痛,白哉的刀柄差点把我肚子戳个窟窿,我疼得弯了下腰,手还搭在白哉的肩膀上,可喘匀了气后仍旧不依不饶地凑了上去。
      白哉没拔刀,就说明我可以继续,哪怕挨上几下揍,皮糙肉厚的也没什么关系——此时此刻才终于领悟厚脸皮有多大用处的我,真是非常敏锐!
      连着被带着刀鞘的千本樱看了几个肉厚的地方,我疼得最后闷哼了一声,白哉把刀攥得嘎巴直响,果然也住了手。我又留恋地在他下巴上亲一下,才意识到我们中间还隔了张半米宽的书案,于是笑嘻嘻地一只脚踩上窗台正欲爬进去,却不想刚平静片刻的某人一脚踹了过来。
      我虽然躲开了,书案却被一脚毙命,断成了两截,东西乱七八糟地掉到地上,一根毛笔转着滚到我脚边。我捡起来笑着递给白哉:“这么大火气啊,还真是大少爷,就是会给别人制造工作啊。”
      白哉异常明亮的眼睛瞪着我,也不接笔,他不说话又不动的样子让我心里忽然没了底,半晌,他转开头低声说:“市丸银,收起你那副样子吧,还有以后……永远不要这样做。”
      “白哉?”我用最近变得比较迟钝的脑袋反应过来他表达的意思后,急忙凑到窗边,有些急切地想去拉他:“白哉,是我刚刚才发现了一些事,我很抱歉,你不要……”
      “你走吧,市丸银。”白哉微侧过脸,眼角向上挑起一点,即使光线很暗,我依然觉得那里面有种挣扎的感情,他轻轻地边说边把眼睛闭上,好像疲惫得什么都放弃了,也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

      *****
      第二天的婚礼,朽木银铃没邀请十三队的任何人,参加的只有少数跟他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族里的长老甚至都没来。
      我坐在门前那棵大树上旁观了朽木绯真低调进门的全程,白哉穿着深蓝色和服站在门口迎接她时,头上可能戴了几斤重头饰的女人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迷恋。
      然而白哉并没看她,他只是淡淡地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朽木家,看不出有什么感情在里面,倒更像个简单庄重的仪式。我忽然觉得白哉也许对绯真并没什么感情,他只是在这个陈旧的家族中太过压抑,只是想找个渠道发泄一下他对那些死板规矩的不满而已。
      当然我不敢厚脸皮地联系上他对我是有什么什么……可以这么想,就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总有种想扑上去把那个跟着白哉进了卧室的女人掐死的冲动。

      娶老婆似乎是男人成熟的典型标志,不分时空、年代,朽木家也有这种无聊的传统。所以大婚的第二天,朽木银铃正式将族长的位置交给白哉,他特意请了几天的假,跟孙子交接家族里的各项事务。
      家里的事忙完了,回到队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六番队队长的交接,贵族番队的队长必须由朽木家家主来担当,白哉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两重的重担,连着几天忙得几乎面都不露。
      我也没闲着,蓝染在虚圈的军队需要训练,我在队里闲晃了几天后就自请去做训练官。这不是个优差,说是训练实则监督,而且绝大多数时候要做那些刚变了异成为破面的大虚的对手。
      蓝染听见我的要求后甚至难以置信地打量了我好半天,可能以为我被人冒充了。他没理由不同意,用时雨继续做我的替身,他和东仙都能全身心投入到实验里。
      在我们三个都不在的时候,虚圈内的事务暂由乌尔负责,他现在已经跟古里姆乔相处得很不错,而那只被蓝染收服不久的豹子并不这么觉得,他正致力于在基地的各项工作上搞破坏。
      “这不可能!!!”愤怒的豹男在训练场内纠结地吼叫着,他背后不远处,是半截儿断了的刀,另外一半在他的手臂上摇摇欲坠。
      乌尔已经很麻木了,右臂竖直向下一摆:“结束了,胜者市丸银。”他淡淡地说完后瞥了我一眼,然后用更没有感情的脸转向另一头:“古里姆乔,别总是输的那么丢人。”
      我一直觉得这群破面的眼妆很不粗,比如现在,古里姆乔瞪着乌尔的眼睛就非常妖媚……咳,那里面燃烧的熊熊怒火除外。
      古里姆乔收起归刃形态,他没什么伤,只脸颊一侧有道不算深的划痕。这臭小子刚从变异的进化中死里逃生,脾气却分毫没改。他拾起断掉的刀,手指用力抓着以至于碰着刀刃的部分皮肤都被切开,恨恨地翻着眼睛凶巴巴地朝我吼道:“市丸银,你要么就杀了我!”
      我无辜地把刀插回去,摊了摊手——如果连你们都摆不平,我这个监督者也就没资格当了。
      乌尔指着他手臂上断刀的裂口说:“古里姆乔,你如果连他刚才出了多少刀都没看清,就永远赢不了。”
      “八刀,难道还不对么?!”怒吼,不分对象地冲着乌尔发射过去。不过在得到对方否定的答案后,他立刻咬着牙噤了声,眼尾挑得特别高,眉心紧得能夹死苍蝇。
      “至少十二刀,”乌尔说着,眼睛斜斜地飘向我:“每次刀尖都撞在同一处,才会让你的刀瞬间折断。”
      我佩服地拍拍手,装得很怕的样子看着他:“速度是我的看家本事啊,你居然能看出来,唔,我以后要小心你了,哭鼻子先生。”
      “……”
      好吧,我能打得过古里姆乔,也赢得了乌尔,但同时惹怒两个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尤其是在我打赢乌尔后坚持以他脸上那俩条纹来取绰号,被严肃拒绝还不知悔改地整天以那名字刺激他为乐。
      未来的四号和六号同时燃烧了挺可怕的小宇宙,我笑着摆摆手往后退几步:“开个玩笑嘛,不要那么小气,今天的练习已经结束了哦!”
      刚退了两步,我后面突然凭空冒出一只手,推住我的肩膀。
      “阿银,我劝过你很多次,别惹怒他们。”蓝染半探过头来笑着说:“你现在回静灵庭替回时雨,有任务要执行。”
      蓝染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跟我是天壤之别……还没消气的古里姆乔很快被乌尔强行带走了,我才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任务连时雨都搞不定?”
      蓝染笑得忽然有些诡异,用食指点了点眉心说道:“不在任务本身,而是需要与六番队协同,你不担心时雨会被朽木队长识破吗?他可是很了解你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朽木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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