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 星之澜》布丁家的布丁

114、第九十六章

　　呆在外面的花形比了个“嘘——”的动作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带着一脸很满意的神情听了一会儿，接着小声对众人说：“走，陪我出去买个吃的？”说着就招呼其他人跟他一起轻手轻脚地一起走了出去，顺便还关上了休息室的大门。
　　永野看着花形关门连连点头：“这么说起来，藤真是不是应该……”而长谷川撇撇嘴一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少说两句，大家都知道”，说完就把他拽走了。
　　星奈坐在藤真旁边，有那么短暂的觉得安静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身边的药箱，伸手想要打开：“学长，要不要我帮你拿冰袋敷一下。”
　　然而藤真并没有回答她，头靠着背后的柜子，依然闭着眼睛，星奈差点要以为他又睡着了，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他说：“星奈，我好累。”
　　这句话声音很轻，可是在此刻听来，却觉得有难以想象的重量一样。星奈觉得心里没由来的像被揪了一下，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表达能力竟然如此之差，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偏偏这个时候，看到他头发里的水沿着额角往下快要流到了眼睛里，于是捡起他脖子上的毛巾一角，想帮他擦掉，而这个时候藤真顺势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次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然或者别扭，好像就应该放在他的手里一样。就那么静静地呆了一会儿以后，突然听到藤真问：“星奈，在你看来，和海南的比赛，我们有多大的把握能赢？”
　　虽然有点奇怪为什么现在会这么问，但星奈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五五开。”
　　没想到藤真愣了一会儿以后只是笑：“原来你比我还要乐观一点。”
　　“……不会吧？”难道不是一直以来，都是藤真充满信心地对所有人说“我们翔阳一定会取得第一”，难道说其实是……想到这里，星奈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也是，一直以来，所有的压力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背着。
　　微微苦笑了一下，藤真偏过头，带有几分自嘲的表情：“其实合宿过后我就估计了一下，按照双方真实的实力，感觉大概有四成的把握吧；等到浅井学长来执教优化了战术以后，这个胜算觉得多了不止一成；而知道他父亲伤情紧急必须赶回去陪护的时候，我当时觉得大概又只有四成左右的胜算了……但是直到昨天给你说‘必要的时候，帮我叫个暂停’，我才觉得，嗯，终于又可以和他们势均力敌地赌赌看。嗯，就是这样。”
　　“学长……其实我真的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希望说，可以让你轻松一些。”想想也觉得有几分难过——是啊，藤真学长的话，在别人面前，不管自己实际怎么想，也只能说那样信心满满的话吧？
　　“星奈，这样就很好。”藤真点点头，拍了拍她的手背，似乎是不经意又有点不确定的语气，“对了，今天比赛的话，虽然曲折了点，应该……也还不错吧？”
　　“是很好啊！”星奈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真的，是一场非常出色的比赛，而且，学长今天顶住了那么大的压力领导大家获得了胜利，真的不是其他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有那么一瞬间，注意到藤真的眼神有些变化，在沉默了片刻以后，突然带有几分热切：“再说一遍。”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星奈很快心领神会，微笑着点头：“是啦，学长今天带领大家打了一场很出色的比赛，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在场下看着，真的格外担心啊。”有些话星奈原以为会羞于承认，没想到说出来反倒心里放松很多，“担心学长会太累，担心对抗的时候学长受伤，还担心学长又要身兼教练的职责压力太大……偏偏，刚刚比赛的时候，还不能跟任何人讲怕影响大家情绪，然后就更加觉得担心……”
　　“不会吧，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一击啊？”藤真忍不住好笑，却也觉得打心底开心。
　　“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星奈急得有些脸红，越发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
　　“我都知道。”藤真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很高兴，真的。”
　　在沉默了一会儿，藤真眼里突然有一闪而过的戏谑笑意：“所以呢，之前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才教你说——‘闭上眼睛，数到十’啊。”
　　突然提起这个，星奈有些意外，还以为自己没有听明白，于是又问了一句：“怎么？”
　　“我说，闭上眼睛，数到十。”藤真一字一顿地说得认真。
　　“哦……好……”星奈按照他所说的闭上眼睛，然而睫毛乱颤又忍不住想睁开，结果听到耳边又传来一句：“不许偷看。”
　　“……是。”这回，彻底是“老实”了。
　　突然才发现原来周围好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呼吸的声音。
　　一、二、三……刚刚数到五。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伊藤的声音在外面咋咋呼呼地喊：“队长呢？队长呢？有谁看到队长人没有？诶，人呢，都哪儿去了？”
　　被突如其来的大呼小叫吓了一跳，星奈睁开眼睛，看到藤真已经站了起来走向门边，语气里听不出是什么情绪：“什么事？”
　　看到他突然出现伊藤似乎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啊……那个……是这样，刚刚我出去打电话，正好遇到主办方的人说还有事情要所有的教练参加……所以……我就赶紧跑回来报告了……”
　　“知道了。”虽然隔着五米远，星奈也觉得能听出来藤真语气渐冷。
　　伊藤又连比带划地解释了一下“主办方说有事”的具体地点，越发提心吊胆——好像，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
　　而此时，找借口说出去“买点吃的”的花形等人，正买了些饮料和零食往回走，刚转进这边休息室的走廊，就看到藤真快步从休息室出来，头也不回地往体育馆那边走。
　　高野有些奇怪：“没看错吧？那不是藤真么？”
　　“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长谷川皱皱眉头，永野则极快地接上了他的话：“而且，好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哎呀，哎呀。”花形故作失落地摇头叹气，带头往回走，结果一进休息室就看见伊藤一头雾水地站在中间，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伊藤委委屈屈地抬头看了花形等人一眼，结果发现其他人全都在扶额叹气。
　　“自求多福吧你。”永野好心提醒。
　　所谓的“主办方说有事”最终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大概十几分钟以后，藤真回来了，招呼众人说：“你们都完事了吧？那就回去了。”
　　大家是坐JR线回去的，在回去的路上，伊藤一直不敢靠近藤真一米以内，因为用后脑勺都能感觉到藤真周围的气场冰冻三尺，然后，更关键的是，学长们似乎都对什么事情心照不宣，对自己都没有什么太好的脸色。
　　伊藤真的很郁闷：呃，我就是出去打了个电话，然后遇到了主办方的人叫我赶紧通知教练有事开会，到底怎么了？
　　越想越觉得纠结，于是给花形打了个手势把花形叫到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把自己的疑惑和盘托出以后无奈地请教：“花形学长，我是不是得罪了队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从一开始就最清楚一切真相的花形，猛然间发现，原来解释其实是一件格外辛苦的事。
　　最后的最后，花形只好翻了个白眼，甩出来一句：“你活该。”
　　伊藤显然对花形这样的回答感到沮丧，然而并不能说什么，只好垂着头跟着花形一起回去和大家坐在一起。
　　终究还是都很累了，特别是打完全场的三个人，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其他人也不太好意思再多说话，一路上都很安静。等到站以后藤真说完“明天大家一起去看看荻原教练吧”，就这么各自散了。
　　星期一回学校上课，星奈才知道，原来在现场观众和电视直播的传播下，有些消息的传播速度，简直超乎想象的快。
　　先是刚进教室就收到全班所有人对昨天打赢了海南进入冬季全国大赛的祝贺，昨天比赛表现不错的伊藤也得到大家一致的夸奖。关于正儿八经的比赛讨论了还不到5分钟，很快就有人话锋一转：“星奈，是不是该给你说恭喜？不要试图装糊涂，说的就是你和藤真学长的事！哇居然瞒了我们大家这么久实在是太狡猾了！”
　　“没错没错！真的气氛很棒！你们在现场看了没有？哦我的少女心！”
　　“太好了你拯救了藤真学长的性取向！要不然我们都要真的以为他喜欢男人了！”
　　从来没有同时受到班上同学这么强的关注，星奈虽然差点被吓了一跳但也还能应付。偏偏伊藤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恍然大悟地大声说：“哦哦哦！怪不得前天比赛结束以后，队长和学长们都对我跑回去通知队长主办方有事情找他都很不待见的样子，原来是因为我不小心破坏了队长和经理的独处！”于是一下子全班都炸锅了。
　　其中以女生们的反应尤为迅速，很快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八卦要点：“所以你和藤真学长发展到哪一步了？啊哈哈哈哈我们都看到了，牵手是有过了，还有比赛完还抱起来转了圈，还有没有其他的进展快说快说！”还有男生本来想继续聊比赛的话题，现在也一个字也插不进去话了。
　　星奈只觉得整个头“嗡”的一声都快要炸了，接下来其他人问的很多问题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的需要一个地洞钻进去。一片混乱之中听到班长佐和子总结性地发言：“你们不要这么没见过世面好不好！想知道的话后面慢慢问星奈不就好了嘛！哪有这么大庭广众地问啊，换了你你能愿意说么！”
　　谢天谢地，她说完这句话以后不久，上课铃也响了。
　　然而这一切，仅仅只是起了个头而已。体育课依然是两个班的女生一起上，于是连同体育老师也加入了女生们八卦与恭喜的阵容，顺便一起鄙视之前的八卦杂志还有卡牌游戏“有眼不识泰山，翔阳的经理才是真人不露相好么”之类。惠子也跟着一起长吁短叹：“星奈你是自己太迟钝还是隐藏得太好，连我都直到现在才知道。不过真的很为你感到高兴呢，快点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很美好？”
　　什么叫“连你都直到现在才知道”，我自己都不确定的好不好——星奈很想顶嘴，但是没好意思说出来，然后随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翔阳高中的篮球队长及前学生教练、被成为“神奈川后卫双璧”且粉丝无数的藤真健司，喜欢她……没错就是她自己？
　　其实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好长好长的时间都对自己没有自信，带着那样的眼光仰视光芒之中的人，也不没有去想太多，只尽力做好自己力所能及份内的事情而已。
　　因为会连自己也忍不住怀疑：早川星奈何德何能，凭什么当得起他的喜欢？
　　以及：能够在那样的伤病与挫折之后，遇到这样无论是哪个方面都堪称“梦想一样”的人，已经足够幸运，不敢再奢望其他。
　　而当这个问题一下子被所有人很明朗地摆到了她面前，顿时手足无措。特别是比起去年这个时候还有人以“离藤真远一点”为目的故意整她，现在一边倒的“祝贺”与“恭喜”，反而觉得有些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