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牛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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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为牛，身如巨蛛，此为牛鬼。口中含毒，目有“凶眼”，被其目露凶光凝视所见，皆生幻觉，终七窍流血而死，此为牛鬼之诅咒。对神明不敬者或对长辈不孝者若遇牛鬼，必中此咒。故，或曰：“牛鬼实为神明堕落之身。”
“诅咒神，诅咒佛，诅咒夺走我双亲的这个世界，此生原为厉鬼，为凭吊父母，降炎与人类”
已经进捩眼山了。
重重的树木隔绝了夏天的燥热，蝉鸣声仿佛把人送进另一个世界——安逸又平和。山间的小路潮湿却不泥泞，走在上面恰恰好好的柔软程度，让人不是一般的舒心。
走在小路上，呼吸着青草和树木的气息，听着蝉鸣的声音，少年的心情无比欢快——这是他最爱的，自然的感觉。
离开污浊的人世，不用再听那肮脏的心音，回到自然的怀抱。
叶王的心情愉快极了。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愉快，比如站在他身边的日子。
“进山了啊！叶王大人你都不管哪个小姑娘么！她还跟着呢！要是受伤了怎么办啊！还有啊，这里有牛鬼啊！叶王大人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我知道。”少年依然如故，“是他自己要跟着的，不是吗？”
“可是……”
“在这么美好的地方就稍微安静一点吧，日子。”少年温柔地说。
“噗”日子消失了。
少年放慢了脚步，‘稍微把距离缩短一些好了。’
深入山林了，登上高处，极目远眺，目之所及已全为林海。
这是叶王最喜欢的那种地方。
寂静，只有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哗——哗——”
“嘣——嘣——”
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不应出现的地方。
叶王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里尘烟四起，树木纷纷倒地，露出褐色的土壤。通过那些微小的间隙，叶王看到了并不陌生的怪物——
“哦~果然是‘首为牛，身如巨蛛’。”同书上说的一样呢。
那只牛鬼好像正在追着什么东西，叶王眯起眼睛。
被他追着的东西，是人。
“正在进食吗？那还真是打扰了。”少年不知从何处变出了符咒，拿在手里。
他不会救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直到最后一个人被吃干净。
他向牛鬼的方向俯瞰着，站在高处的山崖上，脸上是高傲的表情。
突然，穿过山林，牛鬼和他的眼神对上了。
那只牛鬼的眼睛，怎么说呢——让少年感到突兀。眼睛透露的，是一个人的灵魂。那样肮脏的兽体，却拥有那样不屈的灵魂。
【诅咒神，诅咒佛，诅咒夺走我双亲的这个世界，此生原为厉鬼，为凭吊父母，降炎与人类】
抱有那样的怨恨啊……
突然，少年不想杀了他。
叶王收回了符咒——那是用来抹杀妖怪存在的利器。
“阴阳师。”牛鬼发出询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它俯冲过来，毁坏了一大片树木，速度极快。到了崖边，调转方向，竟竖直顺崖而上，直直的爬了上来。叶王站在崖顶，无视正在颤抖的悬崖，静静的等待它的到来。
他向着叶王冲了过来，没有犹豫，没有迟疑，直直的冲了过来，速度极快。
少年伸出一只手，在它就要撞飞他的一瞬间，按上了它的头，轻盈的腾空，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牛鬼的身后。叶王转身，看着牛鬼向前冲去。
意识到眼前的目标已经不在原处了，牛鬼立刻艰难的刹闸，转身，向着少年的方向，定住，张嘴，喷毒液。
“哦呀~这么有威力的东西可不要轻易的对人喷啊，很危险的。”
少年伸手，在空中立刻出现了一面黄色的光的屏障，少年一挥手，光屏被甩出去，接住了空中的紫色毒液后，径直向牛鬼飞去。
“哐——”
巨大的响声在山林中回荡，惊飞了满山的鸟。
一大片浓雾从牛鬼所在的地方向四周散开，所碰到的树木全都枯萎了。
“真是很厉害的的毒啊，被喷上的话，早成脓水了吧。真危险。”少年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没有一点觉得危险的情状。
浓雾不依不舍的散开，露出牛鬼那被腐蚀得遍体鳞伤的身体。他附近的土地已经完全变黑，并且陷了下去。
牛鬼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这场根本没有悬念的战斗，胜负已分。
少年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只有眼神暴露了他的真性情——那里是藐视一切的高傲。
但他有资格高傲。
叶王走进牛鬼。
“我不知你经历过什么，你曾经是人吧。”
牛鬼的瞳孔瑟缩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诅咒神，诅咒佛，诅咒夺走我双亲的这个世界，此生原为厉鬼，为凭吊父母，降炎与人类’，吃人的时候，你一直在喊呢。”
【你听得见……】
“听得见哦。”少年浅笑。阳光从他身后照来，逆着光，没有树木阻碍的山风触动他整齐的酒红色长发。
“不能变回人形的话是无法变成大妖怪的——呐，不觉得很可惜么~”
少年这样说着，将食指轻放在唇边，轻念了些什么，一个小小的光球就聚集在了他的指尖，散发着柔和的力量。
少年轻点牛鬼的额头，光芒立刻消失不见，融入了牛鬼的身体。
【那是什么……】
“我欣赏你的眼神，”少年没有回答牛鬼的问题，“只是作为你让我观赏那种高傲的回赠……”
牛鬼直视少年酒红色的眸子。
然后，少年转身离开。
“不要消失啊，那高傲……”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牛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