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天南汐

33、Chapter33 决定

　　感觉到后背上有一只手，封月哲下意识地转过身来。不期然看见自己的母亲一脸关切的眼神。“月哲，大家都等你很久了哦。”徐惠珊微笑着，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那双眼睛依旧是灵动的样子。

　　在封月哲转身到发现是她的几秒钟，她没有忽略他眼神里快速但深沉的转变。他明明是在担心着什么。或者说，是在心疼着什么。

　　“是在担心她吗？”徐慧珊温柔地问。

　　“如果他非要这样，我只能对他说抱歉。“封月哲抬头望了望对面穿着晚礼服，双眼紧盯着自己的杜咏荷，突然间生出些反感来。不是对她那个人，而是她的助纣为虐。

　　“他在逼我做选择。”封月哲冷冷地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他在林斐成为方城的总经理的时候将天彻交给我，不过是在暗示，无论林斐变成什么样，我们的差距依旧存在，不是吗？”

　　“你爸他只是怕她知晓情况后不接受你。”

　　“那真是谢谢他的好意。七年前没有那个事故，他不也一直不接受林斐？还说什么借口！”封月哲的声音里有些愠怒，“就算是她恨我又怎样，我爱她便不会让她离开我了。抱歉。如果不能说明我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隐瞒。”

　　徐惠珊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此冰冷，如此坚定的儿子。仿佛是无所畏惧和最黑暗的势力做着生死搏斗似的。那种不允许别人侵犯自己的所有物的强大姿态让她在欣慰的同时不免有些担心。

　　如果对方同样是一个倔强的人呢。会不会越是爱着就越是两败俱伤？

　　看着自己儿子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向聚光灯下，徐慧珊很是心疼。那个闪着耀眼光芒的儿子啊，他的眼睛从什么时候总是如此深沉，他的背影什么时候变得如果孤独，他什么时候开始如此患得患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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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台下人群颤动，一桌桌的觥筹交错的场景，封月哲环视了一周，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吴茱萸身上，当然，仅仅是几秒钟后他的目关又转到了商陆身上。久久都未移动。

　　“非常感谢大家一致以来对天彻集团以及承天集团的支持。今天除了大家已经知道的我即将接手天彻的事情，还有两件事我想向大家宣布。”

　　封月哲停顿了几秒，忽略掉父亲封天彻眼神里传来的疑问，目不斜视地说道：“众所周知，承天在五天前收购了C市的方城国际。在此之前，承天收购过几个类似的公司，皆并到了承天建筑上。而对于方城，经过承天上下的考虑，决定以股份制的方式同三江合作，将方城国际打造成一个旅游开发项目公司。”

　　封月哲站在高处朝商陆对视了一眼，他也就举起杯朝着四周举了举。一时间场内顿时议论纷纷，很显然对于这个结果大家都表示了一点程度上的不解。

　　抛开承天与三江的性质相同不说，前面三江总经理被承天高薪聘走就已经让他们对立的关系表明，短短几天两家公司居然要合作。

　　封月哲将所有人的表情悉数收于眼底。那些猜忌的，惊讶地，高兴的，如果丰富的反应都不及一个人特别。他没有错过吴茱萸眼中的惊讶，愤恨，甚至带着某种不能报复的压抑。

　　“第二个消息，从即刻起，聘请林斐女士为承天建筑执行总裁。”封越哲定定地说完这句话，见台下有些人在窃窃私语，于是又继续接受道：

　　“由于某些原因，林斐女士今天没有到场。但是在我向她发出邀请后，她本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林斐女士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希望今后会与在场的人有更多合作。谢谢。”

　　宣布完这个消息后，站在一旁的封天彻终于忍不住了，说着就要上去解释。却被徐惠珊拉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封天彻有些激动，他千心万万地想要让封月哲离林斐远一点。无果后他已经退了一步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倒好，直接将承天建筑那么大个公司交给她了！他是不是打算这一辈子就跟那个女人这么耗下去了？

　　“我儿心里透亮着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徐慧珊一边替自己的丈夫顺着气，一边没好气地瞪着他。

　　“你瞪我干嘛？！”

　　“你说干嘛！”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行为有些激动，旁边的人都向他们投来了疑惑的目光，徐惠珊只好一边笑着一边咬着牙从里面挤出话语来。

　　手上脚上也没闲着，尽量将自家丈夫往没人的地方拉。封天彻也没办法，面对众人也只好微笑着应付着，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上去拆台，让别人看了他们封家的笑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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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何必折磨一个小姑娘！”待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徐惠珊替封天彻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边帮他梳理着气氛的心脏。

　　屋内橘黄色的灯光暖暖地打在身上，与棕色的沙发相得益彰。徐惠珊看着封天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两父子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女孩子，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关系？明明是无比崇拜白手起家的父亲，偏偏这两年不与之说一句话，明明是以儿子为骄傲地，却总是因为他的所做所为而气愤。

　　本来说是待会要是累了的话可以在这个临时安排好的包间休息一下的。没想到这PARTY刚开始倒成了他们夫妇俩临时的“避难场所”了。

　　“你是不知道那孩子，你看当年她那股劲儿，把咋们家月哲折腾成什么？”封天彻说起出声后不久，封月哲的颓废样，有些恨铁不成钢，见他这么些奶奶来一心扑在事业上，又有些心疼。

　　“什么样啊，我看你才是一股小家子气。”徐惠珊翻翻白眼，小声地嘟囔。封天彻正在气头上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反驳，以为她是同意他的说法的，心情不免要较之前平静些。

　　“老封啊。”良久后，待到封天彻的情绪平稳了些，徐慧珊靠着他温柔叫。“你说咋们的孩子都是个怎样的人？”

　　“干嘛？”封天彻不明所以。徐慧珊却没理会他，仿佛本身就不期待他回答一样地说：“月哲呢，不善表达。月曦呢，刀子嘴豆腐心。他们在乎一个人都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是他们会行动起来。”

　　“你知道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徐慧珊问封天彻，”因为他想把所有的错误都扛在自己身上。他在诠释承天的含义。所以，我们就别再插手他和林斐的事了好吗？”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意看他这么些年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封天彻一想到原来那个意气风发的儿子一夜之间边得深沉而不被人看透的样子就满是心疼。这么两年来，他要怎样矛盾着才能平衡住林斐和吴茱萸，还有他之间的关系啊。

　　他的儿子，应该是毫无后顾之忧的去进行他的事业，去经营她的爱情甚至是家庭，偏偏因为他年轻时的一个错误要这样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其实你是在为自己找借口，你是不是怕被指责？”

　　“你这样想我？”

　　“没有啊。既然你不是，那为什么不放手呢，月哲是你的儿子，我们应该相信他可以担负起这份责任，而且当年不也是一场意外么。”

　　“唉。”封月哲搂着自家媳妇儿，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徐慧珊埋在他的胸前却笑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总算是答应她的要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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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丹接到江繁漪的辞职信的时候非常惊讶，甚至她条件性反射地问了一句：“林斐走了你也要走？”她回来刚几天而已，秘书就要辞职。再听说她跟林斐关系匪浅，不怪她会产生如此的疑问。

　　繁漪站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看着桌上生机勃勃的向日葵突然就笑了。她的笑很淡，但见过的人都会觉得那是最灿烂的笑，几乎让你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简总对自己可真是没自信。”

　　“不是啊，我当然会以为你会尾随她，毕竟承天在建筑方面确实比我们做得好。何况林斐现在又是承天总裁，你要是跟着她还相当于升职了呢。”

　　“总裁？”

　　“你不知道？”简丹对繁漪闭塞的消息有些疑问，“满大街都是林斐升职的消息。你却不知道？”边说着，简单拿了今天的早报给繁漪看。“女强人”“神秘”“升职”的字眼立刻在她视线中弥漫。

　　“真该打个电话恭喜她。”繁漪将报纸放回原处，十分平静地说：“不过这也是她应得的，她工作起来可真是不要命。”

　　“是啊。”简丹道。语气里竟然有些惆怅。她是打心里为林斐高兴的，但总觉得心里面又根刺在拉扯着自己去发现林斐不好的地方，让自己对一个朋友慢慢心硬。纠结而复杂，就是简丹回到C市这么几天的心情。

　　很难熬。

　　不过，令简丹觉得奇怪的是，繁漪的表情为免也太平静了点。难道跟她一样也有难以述人的秘密？

　　简丹想不清楚，以为同性之间应该都会有些小小的嫉妒的吧。只是她不知道，繁漪之所以不知道林斐晋升的消息是因为在打包自己在C市的回忆，而平静不过是觉得这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不过早晚而已。

　　更何况，她已经下定决心回D市了，关注少一点，反应淡一点或许对自己做某些决定也有帮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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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你若走了，我很难得找到如此得心应手的助理。”简丹拿着那薄薄的装有辞职信的信封，跨着肩，看着繁漪的身子一时间有些失神。

　　繁漪知道简丹在担心什么，自己这么突然地辞职，公司不可能马上找到一个熟悉业务的人来代替她的位置。她其实明白的，所谓得心应手也不过是因为熟能生巧而已。但凡有些细致的人都能跟她做得一样，甚至更好。

　　繁漪将自己心里所想说给简丹听，却不想她还是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始终不肯签下那封辞职信。她只好做出保证，在下一个秘书到任至熟悉前，她不会马上离开。这样一说，繁漪才看见简丹的神情明亮起来。

　　轻轻退出办公室，繁漪在电脑桌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打开电脑收了一封老友发来的邮件，信件上说她最牵挂的人一切都好，不过老吵着想她，这样看着繁漪竟然就笑了。其实生活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有一个十分如意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