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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一〇一、分满汉清书明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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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分满汉清书明字
小动物往往比较敏感,只相处一天,金贝与书雪屋子里的人就熟悉起来,和给它东西吃的书雪、穆尼关系尤为融洽。
虽然百般不愿,凌普还是依照太子的意思过府谢罪,书雪并没有为难他,收下礼物就将他打发走了。
下差回来的雅尔江阿扫了地上的礼物一眼,笑笑说:“太子够大方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
书雪放下金贝,淡淡地说:“我若不收下只怕太子会多心。”
雅尔江阿忙赔笑:“福晋说的是。”因又商议道:“今儿在宫里遇到二舅兄,他说你出阁前常到西山的庄子上,最近府里无事,我陪你去散散心如何?”
“爷不当差吗?”书雪觉得今天的雅尔江阿与往日似有不同。
“汗阿玛给了我三天假,正好陪陪你。”雅尔江阿见书雪没有拒绝,兴致更高:“你要放心不下穆尼就把他也带上。”
“好”书雪近来颇感浮躁,点头答应了下来。
“福晋,八贝勒府上递了拜帖过来,请福晋过目。”侍墨拿着帖子进来回话,“来人还候在外面,专等您示下。”
书雪拿帖子大略看了一遍,不置可否的放到了一旁。
“我倒是想起来了,最近胤禩对我客气得紧,好像有什么想头。”雅尔江阿好奇地问:“八福晋不是和你有嫌隙吗,怎么会主动来窜门?”
书雪并不在意:“八爷行八,一向八面玲珑,对哪个不客气?满八旗就没一个说八爷不妥的。”
“你说的虽然有理,胤禩最近确实与往常不太一样,之前我和博果铎相争时他都是两不相帮,圆滑的紧,现在竟隐隐站在我这边,实在令人不解。”雅尔江阿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书雪眉头一皱,吩咐侍墨,“回了,只说我们王府最近乱得很,不方便迎客。”
雅尔江阿劝道:“福晋,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不妨虚应着,等得了闲再会她就是了。”
“你当她单是来顽的?“书雪遂遣退下人,将年前与八福晋同榻时的情形说给了挂名丈夫。
雅尔江阿吃了一惊:“这是真的?”
“就算没有十分也有七八分准,后宅的龌龊爷又不是没经历过,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那胤禩——”雅尔江阿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声音尚有些颤抖。
书雪瞥了雅尔江阿一眼,冷冷地说:“爷,‘最毒不过妇人心’安王老福晋算是不错了,换做是我,更狠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福晋就是面冷心慈,那起子毒妇哪能和你比?娶到你是我的福气”雅尔江阿缓缓神色,一脸的奉承。
“毒妇都是被你们这些爷们逼出来的!”书雪毫不领情:“要是岳乐一心一意待赫舍里氏,哪里就恨得她拿八福晋动手?没得让人恶心!”
“福晋,自从先帝年间出了端敬皇后,宗室是忌讳椒房专宠的。老安王是先帝重臣,对此自是要引之为鉴的。”雅尔江阿被妻子指桑骂槐,不禁面红耳赤,神色大不自在。
书雪见雅尔江阿伏低做小,反而感到过意不去,当即道歉:“爷,是我失态了,竟错把好心当歹意,您不要和我计较。”
雅尔江阿越发担心,嘴上只说无妨,眉宇间更显忧郁。
穆尼得到消息后高兴的又蹦又跳,不断和书雪盘算着要东西,雅尔江阿一改之前的严厉,也在一旁和穆尼凑趣,气氛愉悦了不少。
雅尔江阿是典型的行动派,第二天中午就准备妥当与书雪出发前往西山。
扎穆巴虽与穆尼隔了一辈,却因年龄接近相处融洽,不同于伊尔根觉罗氏无故丧子的切肤之痛和书雪兔死狐悲的感伤之意,穆尼实实在在为玩伴离开而精神萎靡,书雪带他出城也有让其散心的意思,以期尽量不要留下童年阴影。
得益于帝国高层的待遇,三人同居一辆马车犹显宽敞,穆尼一展愁容,乐呵呵地逗着金贝玩儿。
雅尔江阿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书雪聊着天,所谈内容无非是平王府送的好茶、十阿哥养的好马、十三阿哥府上的好酒之类。书雪兴趣缺缺,又不能无视挂名丈夫的好意,只得或点头或微笑,尽量掩饰心中的敷衍。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马车忽然猛的一晃,将穆尼倾了个倒仰,书雪忙探身察看,座下又是一阵搅动,因不曾防备,重重磕了一下。
雅尔江阿大怒,看过妻弟后直接跳了出去:“狗奴才,你要害主儿不成?”
“奴才有罪。”车夫慌忙辩解,“奴才好好的驾着车,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把马给惊了,求爷明察。”
书雪在里头听到,边给穆尼揉额头边劝道:“爷,那孩子想来是和父母走散了,既然无事就不要追究了,好好的将他送到一旁,咱们这就走吧。”
雅尔江阿岂是轻易吃亏的性子,欲要说什么又恐引得妻子不悦,只站在马车旁愤愤不语。
此时前面一队官差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指着那男孩儿喝令手下:“一时不察竟险些让他跑了,赶紧拿下。”
雅尔江阿见此情形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火气索性冲官差们发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在爷面前拿人!”
差头一愣,看了看马车方上前打千儿赔笑:“不知爷在此,惊了爷的驾,请爷恕罪。”
雅尔江阿身居高位,哪会被一两句好话哄住,冷声问道:“你们是哪个衙门的?”
差头虽不认得雅尔江阿,品度其气势便推知其身份不凡,应声回答:“奴才赵海,是镶红旗庄王爷名下包衣,受提督大人之命奉刑部碟文追缉要犯。”
雅尔江阿的心火原以消减的差不多了,正要训斥两句轻轻揭过,不妨又听到博果铎的名号,怒气直顶天灵感,夺过马鞭就甩了赵海一记:“作死的奴才,竟拿个老绝户压爷!”
赵海呆住了,他临时将博果铎搬出来以为能让对方有所顾忌,不想竟然适得其反,不但打了自己一鞭子,还口出恶言辱及自家主子,虽不敢顶撞,脸色到底难看了许多。
书雪有些不耐,索性将遮幕掀了起来:“爷,时辰不早了,还是赶早儿先出城吧。”
雅尔江阿哼了一声,将马鞭扔给车夫准备上车。
男孩见官差只待马车离开就要上前,死死抱住车辕不松手,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雅尔江阿。
雅尔江阿眉头一皱,扬声喝道:“还不把人带走!”
赵海大喜,正准备上前拿人,看了马车一眼,又悻悻的退了回去。
雅尔江阿刚要发作,从后面赶来伺候的苏长定瞄着书雪低声提了句:“爷,福晋在呢。”
“咳”雅尔江阿尴尬的摸摸鼻子,转头狠狠瞪着男孩:“你抱着爷的马车做什么?还不撒手!”
男孩浑身一颤,慢慢放松双手,倔强的低下了头。
书雪心中蓦的一软,越过雅尔江阿问赵海:“这孩子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有什么大罪值得提督衙门当街拿人?”
赵海虽然惊讶对方全无避讳,却不敢不据实答话:“这孩子本身没罪,是他父亲犯了事儿。”
“犯了什么事儿?”书雪追问道。
赵海犹豫的看向雅尔江阿,心道:这是什么人啊,连妇寺不干政的规矩都不懂。
雅尔江阿的表现让他大跌眼镜:“还不回话!”
“写反书。”要不是远远看着雅尔江阿从马车上下来,赵海真当他是那贵妇的下人,最难堪的是被人当孙子训了半天还挨了一鞭子都不知道对方身份,实在应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文字狱?”书雪低头看着男孩儿:“你上来吧。”
男孩略一踌躇,还是抓着横木爬了上去。
赵海一下急了,“夫人,他是奴才奉命缉拿的要犯,还请您体谅!”
雅尔江阿也不料自家妻子有此举动,不免温言商议:“福晋,他是大逆罪人之后,与你并无瓜葛,何必插手此事。”
书雪点点头,却没有退让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爷,上来吧。”
雅尔江阿一阵头大,只能发扬光棍风格跨上马车:“走。”
赵海急了,这挨打挨骂就算了,谁让自己是奴才呢?可要眼瞅着的把人犯追丢了,那可是卸职掉脑袋的罪过,当即硬着头皮上前拦阻:“爷,奴才当差不易,还请您体谅!”
书雪正要说什么,马车旁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这奴才好不晓事,竟敢和主子顶杠,想挨板子了不成?”
书雪低头苦笑:怎么哪里都有你!
赵海等人忙上前行礼:“奴才给九爷请安。”
胤禟朝书雪挑眉一笑,慢慢地问:“怎么了?”
听赵海将事情讲了一遍,胤禟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回吧,爷稍时就派人去巡捕衙门撤销移文,这孩子不用抓了。”
赵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胤禟是刑部主事阿哥,他说不用抓那就是不用抓,又省了自己的麻烦,自然不会有异议,当即打千儿告退,带人离开了。
雅尔江阿见胤禟眼神乱晃,心中是十二分不悦,朝胤禟略一拱手就把妻子拽进了马车内。
胤禟浑不在意,抽身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