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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明明第7章 ...

  •   再次见到唐暝的时候已经是炎夏,学校即将放暑假,大学里最轻松的一年过去,接下来的大三将是课业繁重的一年,再不努力,将会影响毕业,还有毕业后的工作岗位质量。
      唐暝比顾戟明大上一岁,同一届,但是无论外表成熟度还是思想,唐暝都比顾戟明强多了,可能是生活环境决定的。
      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只有几个人,有一个是大学毕业生,是唐暝的学长,其他人全部是在校大学生,因为做成了一笔涉及金额比较大的生意,他们为此整整忙了两个月,合同签成唐暝决定庆祝一下,只叫了大熊和他的学长,在一家稍微上点档次的酒店要了个包间。
      迟秋得到他老爸嘉奖,高兴之下呼朋唤友下酒店,顾戟明也在被请之列,刚踏上二楼就看见唐暝。
      唐暝一身西服还没有脱去,打着严谨的领带,乍见顾戟明还有点不敢认,唐暝的眼角眉梢完全脱去了学生特有的气质,站在那里活脱脱就是一个社会成功人士,哪里有当初那个冷漠少年的影子?
      大熊在顾戟明背后,见状哈哈一笑:“嘿嘿,怎么样,看傻了吧,咱老大这模样,走出去没有敢小看他的!”
      顾戟明一听大熊这招牌一样的“嘿嘿”,心里就抽一下。
      都是认识的,片刻就换了个大包间,人多更热闹,互相介绍,插科打诨。
      酒水和菜同时上来,接着开吃,大熊也被唐暝拉入公司了,为唐暝做牛做马,有时候应酬喝酒喝得看见酒就难受,他坐在顾戟明旁边,只招呼顾戟明自己喝,那个学长斯斯文文的,戴着副眼镜,跟顾戟明喝了杯啤酒。(2012.6.16)
      顾戟明和唐暝中间隔着两个人,唐暝话不多,迟秋坐他旁边,不大会两人就全是生意经,还时不时记得招呼他们自便,吃饱喝足别客气。
      大熊话最多,从进包间开始,一直能够听到他豪爽的嗓音,倒也不显得冷场,顾戟明并不怎么饿,象征性夹了几筷子菜就拿着酒杯偶尔喝一口气,大熊坐他对面,表情很生动,顾戟明看着看着就想笑,事实上他也笑了,笑容有些淡,不过足够将那个熊一样的男孩笑得有些不安,以为自己脸上有饭粒什么的,连忙伸手摸摸,什么也没有,就郁闷了。
      顾戟明扑哧笑了出来,这人太好玩了。
      他的头往唐暝那边微微侧着,有些长还没来得及剪的额发遮挡着眼睛,让唐暝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
      期末依旧是一派兵荒马乱的景象,不管平时有没有认真学习,这个时候都得拿出十二分的心力来应对考试,万一被当,那绝对是令人捶胸顿足的事。
      顾戟明和同寝室的同学一齐去教室上最后一节课,刚走到门口生活委员就大声喊他:“顾戟明有你的明信片!国际的噢,捷克!”
      顾戟明接过,是张风景明信片,背面空白的地方有几行很丑的字,落款更是潦草,估计除了本人没人能清楚是什么字。
      是臧睿的字,可能隔得太久没有看见,一瞬间居然生出陌生的感觉来。她跑到捷克做什么去了?
      怀着疑问顾戟明走到角落的座位,有好奇的同学问他是谁给他的,顾戟明只说是一个朋友,有同学贼笑:“不会是女朋友吧?”
      很多人都笑了起来,有着“葛朗台”外号的顾戟明怎么会有女朋友?还是能从捷克寄明信片来的女朋友?只是开玩笑而已。
      顾戟明将课本翻开:“当然不是。”
      同学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声已经响了,有着“男巫婆”外号的讲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从他的黑眼镜上方俯视这些学生。
      很多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要么神游天外要么在偷偷看别的课本。
      顾戟明斜斜坐在座位上,眼睛看着讲台,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臧睿。
      在他将近十九年的人生中,能让他真正放在心里的人不多,只有死去的阿婆和爸爸妈妈,活着的弟弟,臧睿,唐暝,六个人而已,他们都被他放在内心最深的地方,属于不能放弃的人。
      臧睿是风,来去无踪的风,无法预测的风,臧睿还在的时候顾戟明就知道了,她突然地来,突然地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突然出现,就像那张明信片一样,把落款写得那么乱,就是不想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吧,真是小心眼,让他知道又怎么的,他又不会去找她。她只是他的普通朋友而已。
      同寝室的三人都是本市的,考完试当天傍晚就回家了,寝室一下空了起来,隐约有其他寝室同学说话的声音,不时有人扛着大包小包经过门前,带着回家的急切心情。
      顾戟明坐了一会,起身拿起扫把,将寝室角角落落的垃圾灰尘都扫了,又拿块抹布到处擦拭,将寝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天就黑了。将灯关了,寝室里一片黑暗,他站在上锁的寝室门前抽烟,走过的同学都会跟他打个招呼“顾戟明”,“你还没走啊”,“我回家了,再见。”
      他有家,但是家里没有人会等着他回去。
      顾戟明顺着楼梯往下走去,走出东门的时候似乎看见一个很像唐暝的人,认真寻找的时候却又不见了,他对唐暝的思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么,看见类似的背影都会想起他。
      他进了一家发型屋,头发长了,该剪了。
      也要去一趟加拿大,去年外祖父外祖母就要他过去签一些文件,其实都是形式而已,父母的事业这些年都是他们在打理,准备在他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再移交给他,他一直拖,拖了一年,再拖不下去了,顺便看看他的弟弟,看看那个小子长成什么样了。
      负责他的头的发型师是个扎着小辫子的男人,围着他转了一圈自言自语,也不征求顾戟明的意见,让助手带他去洗头,回头吹得半干就拿剪子咔嚓咔嚓,随着声音不断有碎发飘落,后来下手就慢了,半天一剪子,这里一剪子,那里一剪子,将断发打理干净,几根手指固定着端详,满意地点点头,指点附近围着的其他发型师。
      小辫子说:“他的发质很好,就是有些软,定型剂,拿角落里那个小瓶子。”
      然后又是一通折磨,总算完事了,顾戟明看见其他的发型师都露出赞叹的眼神,瞥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不还是那样么?但是发型师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自动收他八折费用,不过那也花了近三百块钱,真是抢钱啊。
      这是顾戟明长这么大理过的最贵的一个头了,很心疼。
      在市中心的男装店里挑衣服,营业员态度很好,并不因为他的衣着寒酸而不耐烦,顾戟明对服装没有研究,征求她的意见拿了两套,从换衣间出来的时候营业员眼睛亮了,提出一些建议,顾戟明买了两套衣服,营业员指着他的千层底布鞋说:“鞋子也要换,不配套。”
      顾戟明点点头,谢过她,拿着装着新衣服的袋子离开去鞋店,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11点,这个学期已经结束,寝室没有限电的规定,依然有一大半的寝室灯火通明,大多是家在外地的学生,他们会在明天或者后天,最近几天离校,学校就会慢慢沉寂下来,直到开学,那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氛围才会回来。
      他们寝室后面是女生楼,有男同学站在阳台冲对面喊叫,无非是些“美女”,“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这类没有营养却让他们乐此不彼的话,荷尔蒙在空气里散发。
      天气很热,顾戟明将上衣脱了光着膀子,用塑料盆接了盆水,把新买的衣服放进去,没有倒洗衣粉,用手慢慢搓着,拧干了展开晾到阳台,对面有女同学喊:“衰哥!”,手电筒的光柱在顾戟明隔壁的隔壁的阳台上晃来晃去。
      他点了支烟,阳台上放着两盆花,一盆仙人球,仙人球长势很好,它的刺曾经扎了几回他的同学,遭到许多次的威胁要把它扔了,如今依然留在这里,生命力很顽强。
      突然的强光照在脸上,顾戟明眼睛被迫闭上,有个兴奋的女高音从对面楼上炸开:“哇哦,这个是真正的帅哥!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失礼了!”
      顾戟明用眯缝着的眼睛看了看,照在脸上的光太强,衬得对面的楼有些暗,根本不知道那手电筒的光是哪个寝室的女狼照过来的,他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黑暗里。
      手电筒晃了一会找不着人,遗憾地飘走了。
      洗了澡后顾戟明从柜子里拿出素描纸坐到桌旁,抽出根2B铅笔专心致志在上面描画,轮廓初看是个穿西装的男人,他没有画脸部的五官,拿在手里看了一会,把铅笔扔到笔筒里,站起身把灯关了躺到床上。
      肌肤贴着墙壁有一瞬间的清凉,让他想起唐暝的手指,因为天气而有些燥热的身体越发的热了,顾戟明将脸贴到墙边,静静躺了会,右手一点点往下伸去,而后抓住了已经有抬头趋势的东西。
      想着唐暝的容颜动作,念着唐暝的名字,片刻后顾戟明喘着气像条即将死去的鱼一样仰面躺着,手心里湿润一片。
      起身下床到漱洗室清洗,等真正睡着已经是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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