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ection 5 ...
-
林奎来到“黑白格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点了杯香浓的卡布奇诺，氤氲的雾气缓缓升腾萦绕。
回来后，张欢约她到这里来见面，说是要带上男朋友。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张欢身上穿着三年前林奎跟她一起逛街买的深蓝色的小伞裙，右手挽着潇洒翩翩的张垣。
林奎很不厚道地吞了吞口水，盯向张欢的眼神仿佛要把她杀死。
这，这只叫长得还算凑合？
张欢顶着林奎发送的超强电波，讪讪笑道：“呵呵呵呵……这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张垣。”侧歪过头，又对张垣指了指林奎：“她就是我姐妹淘，林奎。”
张垣优雅地握住林奎的手：“你好。”
林奎僵硬着嘴角：“你……好。”
张欢笑眯眯道：“好啦。我们先坐下来喝点什么吧，慢慢聊，慢慢聊……”
林奎摊手：“等你们有一会了，我的咖啡都冷了。反正我是没钱。”
张欢明白了，一拍脑：“一路上我催张垣快些，就怕人走了，赶不上。你那个火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怪不得你肯循规蹈矩地在原地乖乖等我们，原来你没带钱。”
林奎被看破心事，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
她和张欢，就像两条在河床上漂流的孤独的小舟，在某一天遇到一起，彼此了解。
张欢让她再找一个，放弃周斌，她懂。
或许时间的游走让她伤痕累累的真心已经麻木，她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还爱着周斌。可是她就是不行，她不可以那样做。她从心里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守下去，一辈子。
张欢看着林奎这些年来瘦削下去的面孔，眼眶渐渐湿润。
她有了张垣，林奎的周斌呢？难道她的青春就这么葬送在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身上？
“誒？林奎？”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奎习惯性地将视线投向发声体。
那张气得她咬牙切齿的笑颜就在面前，林奎惊呼：“任宣？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巧？你也在这？”周斌笑得像朵清醇的朝颜花。
张欢当然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拼命给张垣使眼神。
张垣会意，谦和地拉住任宣：“既然你们认识那就跟大家一起吧。”
“对啊对啊。一起啊。”张欢顺着张垣的话接道，一脸期待地看向任宣。
任宣想，反正自己本来也是要追求林奎请林奎出来约会的，现在有人免费提供机会，还不付钱，顺便可以跟林奎身边的人拉近距离。这样的好事他傻了才不干。
不过为了显示委婉，任宣还是假意为难了一番：“呃，这个……不大好吧？”
林奎紧张得结巴：“对对对，所以……不不……不用了！”
任宣本来想自己在他们面前作纠结，他们一定会挽留，然后再故作勉强的同意的。
谁知……
“好啊。”谁知张垣就这么笑着应了，“再见。”
任宣：“……”
林奎：“……”
林奎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好像有点微微的失望。
张欢怒踩张垣的脚，老娘是叫你帮忙撮合！你搞什么分裂！？
“我……我有些话想跟林奎说。”任宣不敢看林奎的眼睛，他知道她一定已经被自己现在的话气得发烟了。
“啊。这样啊。好的好的，去吧。我们上去等。”张垣配合地揽住张欢的腰，带着正别扭的她上了楼。
林奎翻了个白眼，这才刚认识多久的人啊，张欢就和张垣合着就把她给买了。
还好她已经二十好几了，否则到时候还要小蝌蚪找妈妈。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很讨厌。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有过往的女孩。”任宣不安地看着林奎，目光灼灼。
“你可以坚持下去？不要轻易给女人承诺，你伤不起。”林奎冷笑，她笑任宣的幼稚，她笑他的无知。
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为了周斌坚持的这三年是有多难熬。
“不。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你眼里的沧桑……让人心疼。”任宣很不礼貌地打断林奎的话。
林奎愣了片刻。
任宣以为林奎要发火，战战兢兢地也不敢再说话了。
林奎被他的样子逗乐了：“谢谢。”
语气温和，完全没有要发怒的征兆。
任宣傻傻地笑了起来，他今天发现原来林奎也有这么温柔可爱的一面。
“能给我个机会么？”他得赶紧趁热打铁……
林奎沉默半晌，抿抿唇：“可以给我一段时间想想吗？”
这么快，她真的有点不适应。
“好。”任宣荡漾出更大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人生的希望，自然地牵住林奎的手：“他们等了也有一会了。我们上去吧。”
林奎：“……”
貌似她只是说给他一点时间考虑，还没同意啊。
现在这个像面条一样挂在她身上的人……呃，这是个什么状况？
林奎不知道，自己竟然看着任宣也不经意的傻笑起来。
就算……就算她暂时同意了吧。
心里软软的，甜甜的，这种感觉好久不曾有过。
－－－－－－－－－－－－－－－－年年有的分割线－－－－－－－－－－－－－－－
晚上八点，林奎回家的时候，林佳佳正和唐妈妈坐在沙发一起看电视。
林奎脱下鞋袜，换上刚买不久的棉绒拖鞋，双脚感到很舒适。
林奎拿起客厅桌上一个黄澄澄的橘子，剥开金灿灿的橘皮，牵扯起乳白色的脉络，鲜美的橘汁充盈在饱满的果肉里。
“唔！是张根硕！”林奎指着电视屏幕上艳光四射的美男，话不着边的说了一句。
林佳佳和唐妈妈的注意力被她分散，都转过头去看着她。
——吸气——呼气——
林奎闭上眼，又睁开，殷勤地递给唐妈妈和林佳佳刚剥好的橘子。
唐妈妈、林佳佳都知道林奎有话说，直直地盯着她，安静地等她接下来的动作。
“那个……妈，上次我不是跟你们提过我在车上抓到小偷的事吗？就是……那个失主……”林奎吞吐不清，唐妈妈与佳佳着实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佳佳受不了林奎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交流，想直接切入重点。
林奎红了脸，一咬牙：“好了！上次那个失主其实是一个男的！我决定跟他交往了！”
唐妈妈完全被林奎的话惊呆了。
林佳佳倒是反应得快：“哟，灭绝师太也开窍了啊。”
林奎心想豁出去了，便继续道：“我们今天下午就已经商量好了。先告诉各自的父母，带对方跟父母见一面，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在一起。你们……不会怪我最开始骗了你们吧？”
唐妈妈好不容易大脑运转过来了，欢欣地连说话都是颤抖：“不不不！奎奎，妈妈怎么会怪你呢？妈妈是为你高兴！那男孩叫什么名字？多少岁了？家住在哪里？人怎么样？”
林佳佳为唐妈妈的激动汗颜。
“哦呵呵。妈，你先听我说。他叫任宣，挺好的一个男孩。我们才没见几次面，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接受他，我觉得他不行，我也不行。”林奎极其严肃地说着，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林奎的心这么多年才有了片刻的松动，唐妈妈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她相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动林奎的，绝对是个她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不，奎奎，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了。周末你把他带来让我和越辉瞧瞧吧。顺便再叫上他的父母，两个分别去见家长多麻烦啊。”
林奎歪头想了一下：“好。”
－－－－－－－－－－－－－－－－年年有的分割线－－－－－－－－－－－－－－－
欢快的星期六。
豪华的大酒店，雅间A里时不时传来各种菜肴的香味和里面人的欢声笑语。
“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任宣有些害怕地问了问林奎，手放在门口的门把上怎么也不敢打开。
林奎好笑地瞄了他一眼：“上次你连歹徒的白刀子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任宣叹了叹：“这不一样……上次是危急时刻，关系着我的生死存亡，这次却关系着我的人生幸福。人最值钱的，就那一条命。如果活着得不到幸福的话，那死了就是死了。”
林奎目不转睛盯着任宣，觉得他从来没有这么好看过。
“你……你看我干什么？”任宣烫着脸用手蒙住了林奎的眼睛。
林奎笑嘻嘻地把他的手掰开：“我忽然觉得你口才很好。”
很……可爱。
任宣瞪了林奎一眼：“你都不担心的吗？”
果然强大！
林奎无所谓地撅撅嘴：“你爸在里面跟我爸妈不聊得挺开心的吗？我担心什么。”
说起来，林奎还没见过任宣的爸爸呢。
“走，我们进去吧。”
为了带给任宣鼓励，林奎主动握住了他的手，任宣亦回握，十指相扣。
门开了，林越辉、唐妈妈、林佳佳和任叔叔正在谈。
任叔叔是个话唠子，不论是跟谁都很有话题聊，连林佳佳那种追求肥猪流的女孩都不得不为他所折服，能够理解她的审美观的老人现在实在是不多了。高，真高。
“叔叔好，阿姨好。”刚刚还万分紧张的任宣，这时候却忽然放松了，端端正正地鞠了个躬，还不忘补充一句：“今天阿姨穿的深紫色的旗袍很精致……人更精致。叔叔真是好福气。”
唐妈妈赞赏的笑了。这男孩，人长得干净，又礼貌，嘴巴还甜。
林越辉本就不苟言笑，但任宣这么一夸，男人的面子立马就宽了，也对任宣投以期许的目光。
林奎眉一挑。
你小子行啊……这么快我爸妈就站在你那边了。
林佳佳看着林奎和任宣的眉来眼去，想象力爆发，笑得可贼了。
“那个……”林奎转过身，低了低头不好意思看任宣的爸爸：“今天有些匆忙，叔叔您来我也没买礼物送给您……”
没想到到头来，最吃紧的还是她。
任宣不禁隐隐为林奎担忧起来。
任叔叔瞅了林奎好一会儿，哈哈一笑：“小丫头，是你！”
林奎不解，抬起头。
“你是……？”
林奎突然想起来了。
“你是那个司机先生！”
“看不出来嘛，年轻人还记得我。”任叔叔温厚地拍了拍林奎的头。
林奎的情绪有些低落。
三年前的那一天，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任叔叔乐呵呵地拍了拍手，提起筷子指了指满桌丰盛的菜肴。
“菜都要凉了，再不吃得到什么时候？“
“哈哈哈……是是是，是我们忘了。”林越辉好久没这么笑了，站起来拿起酒杯要跟任叔叔干杯。
大家的热情空前高涨，林奎隐去心里的不快，换上了一副笑脸。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Section 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