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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无节操乱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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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无节操乱斗
“怎么,要去给闲闲送饭了?”来的是鲜在白天露面的少爷简戏,他素来不耐日光,大半个身子都藏在屋檐的阴影下,很难发现,身旁两个下人举起翅膀,替他遮挡阳光。
“是,少爷。”
“好久不见了,她还活着哪?”
“少夫人一切安好,”发觉少爷语气不善,小喜忙不迭回答,“请,请少爷放心。”
“我放心,我当然放心了。”简戏朝鹮婆婆和小喜走过去,可一出荫凉地就被日光晒到,简戏眉头皱起来,眯着眼勉强看看天,身子又缩回去,招手让小喜过去。
“这是银蚕吗?”
“……是。”
简戏自己袖着手不动,下巴一指,立刻有人替他端到眼前掀开盖子,一碗热腾腾飘出香气的白粥出现了。“嗯,银蚕,”简戏贴近看了几眼,“很难跟无翼的贱民吃的那些东西分开嘛。”
“这是厨房每天准备的,不敢怠慢。”
“这么多天,只要有那么一次换成普通的白粥,想必也没有人会留意到吧。”简戏突然问道,同时目光如箭锐利地望向小喜。小喜登时一个激灵,但鹮婆婆立刻接过话来:“银蚕必须连用,厨房都知道,丝毫不敢怠慢。”
“最后一天了呢,”简戏捻起碗边的瓷勺,“这时候加点正常的饭菜应该没问题吧,来人!”立刻有人送上一个小捧盒,打开里面是紫红色甲壳的蜈蚣,正蜿蜒着想要往外爬,幸得盒壁光滑,那人徒手抓起一把就要往盒子里放,不想经过粥碗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掉落了两只。
几人眼见着两只蜈蚣在碗里剧烈扭动,竭力想挣脱,然而不多时,两只蜈蚣竟然伸直了身子僵死在碗中。“啊!”简戏轻呼,似乎并不意外,“莫非是淹死了?”小喜冷汗连连,手脚发抖,食盒一松,从手中摔落,洒了一地。早已有下人在旁伺候,此刻一拥而上,把他制住。“太累了?手滑了?还是说……”简戏踱步而来,依然挂着戏谑笑容的脸上有说不清的阴郁,“你奸计暴露了?”
“我我没有!少爷……这……”小喜仓皇失措,下意识回头找鹮婆婆,简戏的目光立刻跟上,但鹮婆婆只是摇摇头:“这粥有毒,幸好及时发现。”
“是啊,幸好及时发现,但是谁会这么做呢,鹮婆婆?”简戏并不放过她,盯着鹮婆婆发问。
“少夫人生性单纯,不会与人结怨,说不定是银蚕在烹煮中习性有了变化也未可知。”鹮婆婆低头答道。
“好嘛,推到银蚕上去了,”简戏噙笑,“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有兴趣研究一下,就麻烦婆婆和小喜研究一下,看银蚕怎么能变成能杀死蜈蚣的毒药来。”他丢了个眼色,立刻有人来把他们二人带走。
“那少夫人那边,要不要通知夫人……”他的一手下悄声问道。
“不用,一天不吃饿不死人的。”简戏眼里闪过一丝柔光,言谈间依然冷淡。
肖尔在睡梦中被吵醒,天色已经大亮,梦里有人反复告诉他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肖尔就一遍遍在梦中跟那人解释自己最近没被抢劫,什么都没少。他虽然看不见那人,但那人一直在拿着个鸡毛掸子搔他脖子,肖尔本就怕痒,在梦中躲无处躲,难受异常,正在这时听到有人在敲木头,一点韵律都没有地乱打,那人被搞得心烦意乱匆匆离开,肖尔立刻睁开眼睛,有种大难不死的侥幸感。
耳朵被堵住了,肖尔疑惑地看看自己,双手都在眼前,慢慢往两耳伸过去,摸到绒毛,肖尔叹气,又是这俩翅膀在搞鬼,想必梦里那个鸡毛掸也是这俩家伙的恶作剧。他没好气地拽开翅膀,发现它们又大了些。敲木头的声音清晰地从屋外传来,一如梦里那么难听。
肖尔冲到门口,果然是惜乐和巴奇,见他出来,不知为何巴奇显得沮丧,但惜乐则兴致勃勃,拍拍巴奇肩膀,巴奇顺从地蹲下,惜乐洋洋得意地骑到他背上:“愿赌服输。”
“赌我?”肖尔抓了抓鸡窝头。
“赌我的魔音入耳多久能叫醒你,这可是我研究多年的节奏,每一下都不在点上,专门用来对付你这种强迫症患者,屡试不爽。”肖尔叹气,他依稀记得小妹说过惜乐的一大软肋就是不卡拍,唱歌从来不着调,做操从来跟不上。
“变废为宝,你赢了。”肖尔多少有些起床气,又被惜乐的“魔音”搅得烦闷,心想先洗个脸再说,经过两人身边,他背后的翅膀却突然发难,照着惜乐脑袋狠狠扑扇了一下,三人都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到。
惜乐回过神来大怒:“你指使的?”肖尔又好笑又好气,“你觉得在下已经修炼到这地步了?”他又不免担忧,翅膀的自主思维越来越明显,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带着自己飞到个九霄云外去。正想着他背后的翅膀不安地抖起来,哆哆嗦嗦缩成两个小绒团,三人抬头,远处的天空出现了几处阴影正在迅速向他们靠近——
“柏家的人!”惜乐想了想,把肖尔和巴奇推进屋里,“你躲到窗户外面去!快点!”
肖尔跟着跑了几步停下:“柏家的人,他们是要带你走吗?我们不能眼看着你——”
“没空废话了!”惜乐急急拦住他,“离成亲至少还有三天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我们不能都被抓住,只要你们能自由活动,我们才有可能摆脱这鬼地方!”
“如果我不在……”巴奇弱弱举手。
“祭品什么的,他们会找到别的猪代替的,”惜乐挥挥手,她已经看到了简戏墨绿色的身影,“一会儿跟着我们,先离开这里。”话说完便关上了窗,肖尔想再抓她的手,却只是在她手背上轻轻蹭过。
惜乐转过身,望着大门深呼吸,下一秒门被打开,简戏出现在门口:“在等我?”
乍一看到简戏惜乐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她支吾了一会儿,耸耸肩。
简戏走上前来,摸着她嶙峋的肩头:“瘦了。”淡淡的怜惜溢于言表。
“骨感美流行嘛。”惜乐干笑着轻动肩膀,想躲开简戏的手,却被抓得更近。
“你想我吗?”
三个问题步步逼近,说话间简戏的脸也凑到了她面前,“想我吗?”两人距离太近,惜乐心跳得厉害,想到肖尔和巴奇就在不远的窗后看着,脸不禁也红了起来。简戏错误地接受了这个信号,志得意满地吻了上去。唇齿相接,惜乐心猛烈一颤,下意识想把他推开,手里却失了力气,随即又想到自己要回柏家,不能再惹恼简戏,抬起的双手又放下。这一切纠结的脑内斗争在简戏看来,都只是小女子欲迎还休的姿态而已。他索性一把攫过惜乐的腰,加深了吻的力道,惜乐整个人挂在了简戏身上,从嘴到膝盖都贴着简戏,惜乐垂落的手无所适从地耷拉着,堪堪擦过简戏的胯间,想到上一次的裸程相见,惜乐一激灵,照着腰间就是一把狠拧,继而吃惊地发现那是简戏的软肋。
他立刻松开了惜乐,弯着身子躲开惜乐的手。“你又搞什么?”简戏嘴角还残留方才忘情的余味。
惜乐慌忙猛擦自己的嘴,看着简戏哭笑不得的窘状,“谁让你不穿衣服!”她话音刚落注意到简戏简直冤死了,他身着黑色的丝袍,袍子一直垂到脚面,丝绸的垂坠感勾勒出简戏的身材,惜乐悄悄在心底打了个A,然后轻咳几声掩饰掉心里的小九九。
简戏被惜乐搞糊涂了,他甚至低头看看自己,“我穿了啊。”他自语道,还伸手扯了扯,结果只是把某个部位凸显得更明显,惜乐死命咬着嘴唇,想笑又不敢笑。
“那,那你上次说成年后就不穿——”惜乐一行说着,在心里大呼上当,我怎么就会信了你这个鸟人!
“我一日没得到你,总觉得自己还没长大而已。”简戏坏笑,方才无辜的模样立刻消失了,仿佛从未在这张脸上出现过一般。
“歪理,”惜乐恨恨地说,又觉得不过瘾,加上一句,“骗子!”
简戏望着面前咬牙切齿的闲闲,心里百味杂陈,他脸色忽地黯淡下来,闲闲不是没有这样对着自己,在火光与血光中,她用上自己知晓的最恶毒的话来咒骂自己:骗子!简戏的思绪飘向过去,不怎么愉快的过去,他害怕了,害怕此刻单纯无知的闲闲终有一天会变回从前的模样。
这话这么大杀伤力吗?惜乐眨巴着眼睛偷偷盯着脸上堆满乌霾的简戏。沉默半晌的简戏徐徐开口道:“我本不想这么早接你回去的,可你离开我身边越久就变得越多,还是带着你在身边最好,”他边说着边握住惜乐的手,把她拉近,在她耳畔低语,“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骗子,可我说过最假的谎话是哪一句你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