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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要说在这样渺无人烟的地方住着一个人,我是打死都不会信的。隐约记得,银古同我说过一些委托人的故事,大多数住在这样子环境中的家伙,都是有着大大小小问题的,因为不合群以及会给周围人造成麻烦,他们才无可奈何的选择隐居在山间。人总是群居的生物,即使是再耐得住寂寞的自闭家伙,在内心深处也总是能够向一两个人敞开自己的心门。所以,在这样的地方遇见这个男子,还真的是值得探究的事情。

      与大人打交道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给银古去做的,没有办法,以我的样子,似乎更多的受到孩子的青睐,虽然对方是个美人,可是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自从有一次我差点被一个村子的村民给烧死之后,银古就再也不允许我私自与成年人打交道了。而孩子们则不同,他们的世界里面,没有那么多是非对错,也没有那些根深蒂固的传统与习俗,他们很容易接受你。

      在银古和美人寒暄的时候,我就近距离的趴在银古的头顶上端详着美人,捂住嘴巴,睁大眼睛,自动的开启“花痴”模式。

      “嗤。”

      ……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我似乎被美人肩膀上那只蠢狐狸给耻笑了!就是这个可恶的家伙把我和银古引来的这儿,我都没有找他的麻烦呢,这个家伙居然还敢对本大人吹胡子瞪眼,不甘示弱的,我也瞪着眼睛恶狠狠地望着他。

      那只狐狸看到我的反应,居然给了我一个很怜悯的眼神!搞什么啊!一只狐狸而已,要不要有这种高贵冷艳的即视感?还是说美人身边的生物都是不一样的呢?顾虑到面前这个浑身透出温暖气息的美人,我还是原谅了这只臭狐狸的无礼举动。

      听到美人做自我介绍,看了看他面前的画板,我震惊了!

      “诶诶诶?!你是鹤见森义?那个大画家鹤见森义?”

      不能怪我震惊的,因为鹤见森义这个名字实在是家喻户晓的那种,这位神秘的山水画家,以其精湛的画技和在画集中蕴含的深情见长,坊间流传的他的画并不多,但是每一幅上面都有他自己特别的签名,如果刚刚听到名字的时候我还只是猜测他们不过是名字相同,可是在看到他画板上那个熟悉的签名,我就不得不信了。谁能够想得到,这样一位有着极高声誉的大画家,居然只是一个如此俊美的青年。我也是鹤见大师的崇拜者,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能够在绘画中展现那样深邃感情的画师,一定是历尽千帆的老人。

      “呵呵,大画家么?对我用这个称呼还真是惭愧呢。”看到我略显激动的表现,鹤见先生不禁莞尔。

      糟糕,露馅了。我暗自懊恼,然后偷偷瞟了一眼从来到这儿之后就怪怪的银古,他还没有允许我开口说话呢,以银古的臭脾气,指不定在私底下要怎么教育我。见到他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我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一半。

      “我是你的崇拜者。”美人居然还是我的偶像,我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幸运,连带着美人肩膀上那只白狐也显得好看起来。

      兴许是看不得我得意的样子,银古把我从他脑袋上拎了下来塞进怀中,拍拍我的头示意我适可而止,吐吐舌头,在偶像大人面前还是老实一些才好。

      鹤见先生把自己肩膀上的白狐放下,领着银古和我坐下来。他没有穿着和服,很随意的亚麻色棉裤和棉质衬衣,让他身上多出一份烟火气息,没有了初见时候的飘渺虚幻。我觉得,其实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正常气息。作为群居的生物,我们应该学会相处、包容,这是大自然给我们的规则,顺应并且尊崇,并没有什么不好。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银古刺啦一声划亮一根火柴,换了一根新的烟,好奇地问着身边的鹤见。

      “是啊,不知不觉间也快5年了吧,住在这儿。”鹤见摸了摸黏着他的白狐,抬起头看着木屋面前的整片树林。

      正对着他的地方,有一棵同其他树木完全不一样的大树。明明是同期生长的整齐植物,在这棵大树这儿,却莫名的变异了起来,就好像它能够汲取到比其他植物更多的养料一样,这棵大树不仅仅是更高更粗那么简单,怎么说呢,在端详着它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那不是不好的,应该说是令人沉醉并且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恩,就像是鹤见森义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一样。沉静、温暖,让人想要靠近。

      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的,我离开银古的怀抱,朝着这棵大树飞去。

      越靠近它,我越能够感受到身体内部和树形成的共振,就好像获得了新生一般,在它的周围,我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这是比酣睡整夜或者温泉沐浴过后更加有效的休息方式,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伸手摸了摸面前的大树,它的树干都好像在发光。

      “银古先生的小朋友好像也很喜欢这棵树呢。”我听到身后的鹤见对银古说道。

      “恩,它很奇特。”

      “是吗?你们也这样觉得?”听到银古的回答,鹤见先生似乎挺愉快。“它不仅仅是一棵树,我觉得这简直就是大自然的神迹,是自然的艺术。”

      “银古先生,你们一定无法相信,它是我搬过来之后才慢慢长出来的,短短一年之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回过头,我看到一直很稳重的鹤见先生眼中强烈的光芒。

      “其实,”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这个动作才让我感觉到面前的男人的确是个青年人,“5年以前之所以搬来这儿居住,是因为我的作品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我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好像只要冲开它,我就能够进一步了解到这个世界的奥义。”

      原来这就是近几年欣赏不到鹤见大师作品的原因呢。

      “在那之前,我也和你们虫师一样,是在四处游历着的,你们是去寻找人,而我,则是去避开人,越是安静的山谷、荒漠、断壁、大川,越是我的目的地,每一次到达新的地点,我就能够看到那儿风景的故事,仿佛每一件事物都在我面前窃窃私语着,而我,只是他们的记录者罢了。”

      和虫师一样,画家,也是一个寂寞的职业呢,看了看鹤见先生身边的白狐,也许它之于鹤见先生,就像我之于银古一样。

      像是读懂了我的眼神,那白狐无奈的用前爪蹭了蹭脸颊,终于无奈的开口说话。

      “这男人去年救了本尊,本尊是为了报恩才留下来的,和你们不一样。”似乎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不是那么的礼貌,他难得的解释了一下,“本尊只是觉得他很久没有见到同类了。”不自然的扭过头避开我的视线,那白狐摇了摇自己的大耳朵,让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谢谢你,月希。”鹤见先生亲昵地揉了揉白狐的头顶。

      “别给本尊取名字,你还不够资格。”明明就很享受鹤见先生的宠爱,嘴巴里居然还说出这种话来,这白狐狸还真是别扭。还有,我也好想被鹤见先生顺毛啊!不甘心的看了看银古,也许是我的怨念太深,银古嘴角居然勾起了弧度,居然敢嘲笑我!实在是太没有朋友爱了,我好想和白狐换个位置。

      知道鹤见先生也去过很多的地方,银古这个闲不下来的家伙就立刻和他交换起路途上的信息了,这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情报,譬如说有些地方有瘟疫,那么去那儿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而有些地方因为地震使得地形发生了改变,这就需要我们改变路程,有些地方发生了水灾旱灾,那么这几年就应该尽量避开,没有委托人,就不要去那儿增加农户的负担。还有一些地方发生的离奇诡异的事情,这就是银古必须去探一探究竟的时候了。

      鹤见先生对于银古的经历也很好奇,感觉两个人短时间谈不完这些事情,百无聊赖的,我便去骚扰起白狐了。

      被鹤见先生顺毛之后,白狐就一个人跑去那棵大树下休息了,鹤见先生很细心的在树下为他准备了一个柔软的垫子,看到他趴在垫子上一脸惬意的样子,我不客气的飞到垫子上公然抢占了一半地盘。

      白狐懒散的睁开半只眼睛看了看我,不打算和我一般见识,眯上了好看的眼睛。

      “呐呐,你是狐妖吧?”早就忘记刚刚的不愉快,我八卦兮兮的蹭过去发问。

      白狐动了动耳朵,无视了我。

      ……

      “你和鹤见先生平时都做些什么呢?”我继续发问。

      继续无视。

      ……

      “你刚刚困住我和银古的法术是什么呢?”

      还是无视。

      ……

      就在我决定放弃和这懒家伙搭话的时候,他自己却开口了。

      “本尊在这里待了几百年,你还有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和鹤见,有同样的气息,和之前来过的人类都不一样。”白狐睁开眼睛,仍旧没有改变自己舒适的趴睡造型,长尾巴甚至耷拉过来遮住了头上令他些微不适应的阳光。

      “确切的说,你们三个的气息又很不一样,本尊刚开始见到鹤见的时候,他是同白发男人类似的,可是一直到现在,他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像你了。本尊觉得这和这棵树有关系。”

      “啊?”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智商不低,但是要认真理解白狐这段话里面的含义,却实在是有些困难。

      有点儿受不了我的迟钝,白狐直起身子白了我一眼。

      “别告诉本尊你不知道,这棵树可不仅仅是树那么简单,连本尊都感受的到它身上的气息,那是混沌的,接近世界本源的气息。”

      白狐盯着我的眼睛,如是说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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