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当我们一起养老》宛若经年

2、从丧尸到女控

　　2•从丧尸到女控

　　“宛宛。”
　　Papa桑开口了。
　　记忆里的他很少叫临宛宛的名字，很多时候，闷骚总是让他偏向于做事而不是说话。
　　父女两人亲近的时候实在太少，对papa桑来说，临宛宛就是一张不干胶，狼扑之后黏上是黏上了，可是依然不费劲儿的很容易弄她下来，然后再黏上去，再弄下来，各种死循环。

　　“啊……怎么？”
　　临宛宛回答得很是恍惚。似乎是嘴巴在自己说出无意义的答话，而心里却空空的什么话也没听进去。低着头，临宛宛强迫自己的目光不要落到papa桑的手上。一瞬间，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各种的念头闪过，但是每一种都没有最正确的选择结果。

　　Papa桑黑得如同暗夜一般的眼眸看着临宛宛，然后临宛宛听到了他深深的叹息，毫不掩饰。
　　他的眼光落到了临宛宛身边的门上，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将水果篮子塞给临宛宛，然后他说。
　　“关门。”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临宛宛就哭了出来。
　　她知道，这就是papa桑的选择。
　　在这个已经穷途末路的世界里，papa桑选择了一种最保护她的形式。残忍的，却也温柔。

　　看到临宛宛在哭，Papa桑的眼眸里再次是一阵挣扎，很快的，又暗淡了下去。
　　papa桑刚想说什么，只是嘴巴刚好开阖了下他便突然晕倒了过去。

　　很多很多年之后，科学家们才研究出来，丧尸病毒在让人失去理智的同时极其偶然的也会挖掘出他们内心的潜藏的最深刻的感情和欲望，类似【人】的强烈情感让他们看上去有了基本的智慧体系。这样的情况有时候会对普通人暂时减少了不少攻击性。但是他们绝对不能算上是安全无害的。欲望的不断叠加有时候会让他们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相比最低级的丧尸，他们更加智能和危险性——当然，那个时候的临宛宛并不知道这些。

　　临宛宛是抱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将papa桑拖到了自己的房间的，然后……如papa桑说的那样，她关上了门。
　　门在被关上的那一刻，有一个决定已经被执意的执行了。
　　临宛宛不能离开papa桑，哪怕是papa桑被感染的现在。

　　面对昏迷不醒的亲人，临宛宛一个人在角落蹲着，强迫自己进入睡眠。只是刚才睡了大半天的少女哪有那么容易再次睡去，她根本睡不着。
　　惊惶和绝望让她几乎要哭出声来，鼻子一酸，瑟缩在一个角落，背靠着坚固的墙壁，整个人显得脆弱不堪。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生气伤心或是任何一种情绪，她只觉得自己是恍恍惚惚的，外加揪心的焦虑。
　　于是，她只能哭。
　　但是，又不能哭。
　　就这么僵持着，在闹钟的滴答之下，临宛宛只能保持最清醒的状态，等着着自己最后的结局。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过了许久，临宛宛的四肢几乎都酸掉了。
　　大概真的是心力交瘁，黄昏的时候，临宛宛真的睡了过去。

　　又是一天结束了。当夕阳的余晖被完全的掩去，睡梦中的临宛宛突然听到了一丝动静。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papa桑醒了。

　　临宛宛的心几乎要跳出来，身体顿时只能僵住在那里。她看着自己的手上，眸色黯然。
　　记得出门的时候，papa桑曾经塞给了临宛宛一把水果刀，简单的表达了如果有什么情况，要临宛宛记得不要含糊的砍下去。临宛宛那个时候没有当真，她并不觉得凹凸曼一般的papa桑会出现什么状况——papa桑年轻的时候是混过的，身手不错，只是半途被所谓的母上大人离家出走给打击到了，这才下海做起了生意。当然，这些都是听别人偶然说起的，papa桑不喜欢提过去，也不喜欢说未来，有的就是闷骚，一声不吭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已。

　　临宛宛看到了丧尸的症状很明显的出现在了papa桑的身上。如电视上科学家让人分辨的那样，最初是患者莫名的高热，整个人都没有了知觉，像是休克一般，然后便是皮肤由发热的红色慢慢蜕变降温为泛着青灰的颜色。由于个人的不同，有些人会长出夸张的犬齿，有些人指甲变长，有些人有着红红的眼睛，更多的则是青灰的脸，攻击性的到处晃荡着……这是临宛宛从自己猫眼里看到的外面的丧尸样子。
　　Papa桑的情况就是这样，从他发烧昏迷的那一刻起，临宛宛知道，他在逐渐向着某种可能性靠拢。

　　慢慢的，经过大半天的变化，papa桑终于醒了。借着不明亮的自然光线，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变得和普通丧尸没有两样。
　　papa桑从地上爬了起来。
　　青色的脸，毫无生气的脸，没有表情的面部，不太协调的四肢。

　　临宛宛手上还拿着那把水果刀，犹豫着。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闷骚papa说过的话，如果有了问题，记得不要犹豫往脑袋上一刀。
　　但是真的不要犹豫的事情有几个人能做到？打惯了网游的女孩子其实一点也不擅长这些，而且对象是自己的亲人。
　　临宛宛一点也不想动手。
　　杀死了丧尸化的papa桑又能有什么用呢？事实上，没有了papa桑她根本逃不出这栋大楼，而就算逃出去了，没有食物，一个人，她能走到什么地步？

　　临宛宛深吸一口气，放下了刀子。
　　面对那摇摇晃晃站起来向着自己走来的papa桑，临宛宛突然坦然了。不知道是不是对方是自己亲人的原因，面对这样的papa桑，临宛宛越来越坚定。
　　只要不惧怕生死，很多时候，人会变得很不一样。

　　“呐，papa？”
　　临宛宛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儿了，只是强撑着，她不想认输。

　　听到临宛宛的声音，原本一脸迷茫的Papa桑突然不动了，他抬起了眸子，直直的看向临宛宛，那双变得失神的眼眸映出临宛宛有些僵硬的脸。
　　这样的凝视，果然，说不害怕还是不可能的。

　　“喂，papa……咬我的时候记得轻点啊。”
　　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其它的办法。说完了，临宛宛视死如归的把脖子往前面一伸，闭上了眼睛。
　　能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逃避也好，至少对于临宛宛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宛宛？”
　　丧尸papa依然没有动静，他只是看着临宛宛，然后半是疑问半是无意义重复的念叨宛宛的名字。这个声音虽然有些变调，好歹还是和以前差不多。

　　“宛宛？”
　　papa桑继续这么说着，没有得到临宛宛的回答，他的表情越来越纠结惊讶。临宛宛伤感极了，她知道，即便papa桑还是发出这个熟悉的声音，但是感觉只是无意识机械化行动一般，因为他的眼眸里已然没有了从前的感情。

　　“宛宛？”
　　papa桑不停的重复着，他的表情开始有了些人性化的变化。

　　“喂！咬就咬，不要一直重复我的名字啊papa！”
　　临宛宛在这个紧张的关头，也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
　　明明就是害怕到了极点，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她变得很容易炸毛。

　　“宛宛？”
　　丧尸的呆滞目光疑惑的扫过临宛宛的身上，定格了很久。
　　他看向临宛宛，一直看着。
　　很长一段时间，他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
　　然而奇妙的事，这一次，papa桑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起来，看着临宛宛，他似乎确定了什么。
　　“宛宛！”

　　“不要再叫我了，一直重复一句话，papa你以为自己是皮卡丘吗？”
　　无力了，临宛宛收回自己的奇怪pose，然后坐好。
　　丧尸毕竟是丧尸……

　　“宛宛！！”
　　还在低落的想着什么，这个时候，出乎意料的，临宛宛只看到一个黑影在自己的面前飞速扑过，之后，她被自己papa桑给压到了地上。
　　头撞到木地板，嘭的一声，估计已经起了个大包。
　　papa桑像是确认了目标一般，一边使劲的用青灰的脸蹭着临宛宛的脖颈，一边还不时的用舌头舔舔她的脸……感觉上，好像一只大型的金毛巡回犬。

　　“口水啊！讨厌！”
　　脑袋的思考停顿了几秒，临宛宛终于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没有想象中的被咬，现在的情况……努力的推开狗狗的亲昵，其实临宛宛是有洁癖的，一点点而已。更重要的是她突然想起丧尸的口水里说不定也带有病毒，还是远离一下比较好。

　　“宛宛……”
　　被拒绝了，忠犬papa桑很难过的蹲下，面对着临宛宛，蹲在她面前，两手托腮，眼巴巴看着她，样子特别可怜。

　　一瞬间，临宛宛觉得自己眼睛瞎掉了。
　　这货不是papa桑这货不是papa桑！
　　面瘫呢，闷骚呢……这是什么？

　　“呃……papa？”
　　她伸出手去，犹豫了下，还是拉了拉papa桑的手。

　　“宛宛！”
　　被临宛宛一碰到，之前的委屈劲儿就都没有了，papa桑又开始了狗狗狂蹭中，亲昵极了。

　　临宛宛迷茫了。
　　面对如此大的意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眼前的人型忠犬papa，临宛宛觉得特别无力。
　　于是叹气，papa桑，你终于从闷骚变成了女控了吗？

作者有话说

　　其实这才是papa桑的真面目。